024 月下的森林魅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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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安全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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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和蒂娅的降落点不算好。
在Fellner Ridges——费尔纳山岭，南坡实际上是背阴坡，处于两山之间的峡谷位置间。但由于南坡地势颇高，加之背倚都灵山脉主脉，这里实际上只相当于一个“马鞍面”；正是由于这种地形因素，导致了林子里黑黢黢的，十分压抑。
当然，费尔纳的“背阴”只是相当于温泉森林所在的那片向阳河谷而言的。
从都灵山脉主峰来看，费尔纳地势不高，可那是因为都灵主峰的绝对高度远超过周边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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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的传送在降落点的选择上很随机。
春天的溪流夹杂着草木的温热气息，如果是在一片开阔地，这必然是相当惬意的体验，可惜这里是个山坳，太过于闭塞了。
费尔纳山岭落差还行，基本在没有超过三十丈，附近的山势呈现出阶梯状的升降模式，有点蜿蜒起伏的意思。
在绝对高度上，无论是垂直落差还是海拔高度，费尔纳山岭（Fellner Ridges）都超过了一千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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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鹰应该不是有意选择这个坐标的，皮奥在强调“离开”的时候，态度决绝、神念坚定，这从小白的行动上就可以得到确认。
总之，水银鹰听明白了皮奥的命令，这是觉得没错的；相应地，皮奥不能过于强调具体的地点，因为小白没印象。
两相作用的结果就是：皮奥选择了碎叶城附近最高的“雷霆山脉”作为参照，辅助验证的是“都灵山脉”，所以小白的“传送”没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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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树很多，而且有点冷。
费尔纳山岭上的树木多数是松树、杉树、桧树之类的树种，还有些比较矮（不足5公尺）、长着蜡质叶子的灌木。
蒂娅和皮奥此时所在的高度，已经基本可以杜绝山脚下林木密密麻麻排布的可能。
即使树木不是那么的密，可是，山峦的阴影也遮蔽了多数的光线，以至于傍晚时分的森林影影绰绰的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嘴，显得颇为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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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你怎么样？”
蒂娅身为光系职天赋的施法业者，对那些无序的生命极为敏感，虽然这里不是费尔纳山岭的河谷坡面。
“还好。”
身上毛骨悚然的感觉并不会使皮奥感到恐惧，她刚从高空中传送到此，从一个温度极高的环境中突然来到一个十几度的阴凉地，起些鸡皮疙瘩很正常。
“这里在地图上大概是Grey Passage——格雷伊山坳……”，皮奥仔细辨认了周边的环境和一些特色动植物后，确认似得说道，“也叫灵缇谷。”
“冒险团的地图上的Greyhound Col——灰狗凹？”
蒂娅来碎叶城的时候是看了周边的“冒险者地图”的，对皮奥提到的地名还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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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使用官方地图，但是蒂娅并未说错。
格雷伊山坳（Grey Passage）就是冒险者口中的“狗洞”或者“细狗峡谷”。至于格雷伊，那只是“Grey”的音译罢了。
“细狗峡”有大量的变异野兽存在，它们的诞生和“天空之城”动力源泄露造成的污染有关。
天空之城动力源的泄露导致其周边的普通动物大量变异，这之中就有“灰狗”，而费尔纳山岭有时候会从地狱位面掉落一些“地狱魔犬”，二者杂交的品种就是冒险者所说的“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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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狗这种犬只，体形修长、四肢强健，行动如风，这也是它们得名“灵缇”的原因。
“灵”形容其“身手矫健”；“缇”本意是指“橘红色的丝织品”，这里是指它们的毛色橘红如同火焰，毛皮光滑润泽如同丝绸。
灵缇虽无魔法能力，但是捕猎技巧极高；加上体液中自带“魔火”，一旦被咬中，冒险者在一分钟之内就会陷入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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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火是“地狱魔犬”自带的一种攻击手段，有点类似传播性极强的病毒，对血肉生命的侵蚀相当迅速、猛烈，沾之如附骨之疽，极难救治。
在地狱中，遇到血肉生物的概率并不高，但在人间则恰恰相反。
灵缇身上有价值的东西不多，冒险者不喜欢这种生物，通常会尽量避免和它们碰面。
草原上的狮子不会优先捕猎鬣狗，而碎叶城的冒险者也不会清缴“灵缇魔犬”，原因大致相同，都是得不偿失。
皮奥和蒂娅的路线正是冒险者不怎么喜欢走的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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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跑出“毒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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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嗯”了声，并不反对蒂娅把“灵缇谷”叫成“灰狗凹（wa）”。
灵缇魔犬的皮毛颜色是火焰的橘红色，并非灰色，冒险者的说法主要是来源于被“灵缇魔犬”攻击过的生物。
但凡死于魔犬撕咬的生物，尸体往往会会呈现一种如同槁木一般的茶灰色。
这种颜色，就像是白垩色的方解石“起了皮”，然后混合着燃尽的烟灰一般的颜色。
风中没有灵缇魔犬特有的“馨香”气息。
和常见的带毒生物不同，灵缇魔犬自带“体香”，闻起来令人心情愉悦、压力尽消，然后就是肉眼可见的神色松弛、反应变慢。
鲜艳的蘑菇通常有毒，而香气袭人的“魔犬体香”就是天然的神经毒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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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坡上过去。”
皮奥指了指河对岸的缓坡，顺势踢起河边的碎石，石子落入溪水的时候发出沉闷的“扑通”、“扑通”声，没能激起什么水花。
眼前的溪流宽不足一丈，深不到三尺，清澈见底，是不可多得的“活水”。
一般而言，在山中最稳妥的路线是顺着水流走，但是，皮奥是要进山，而不是“出山”，顺水走不是个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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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天黑了，现在翻山是不是太冒险了？”
蒂娅不反对皮奥的提议，但她希望皮奥能休息一下，明天再出发。
从早上去“药剂师学会”开始，她和皮奥就经历了一连串的突发事件。
尤其是刚才，在和“小白”的精神世界相连的过程中，主神之光最后的那次“爆炸”，直接驱逐了她们的意志，断开了与水银鹰的连接。
结合自身的情况，蒂娅估算了一下皮奥的状态，觉得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这里太近，我们换个地方。”
皮奥不反对休息，但是不想在这里就地扎营。
“毕竟我们是‘传送’过来的……”
说着，皮奥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那赶紧走吧。”
蒂娅原本还不觉得时间紧急，但是皮奥一提“传送”，少女顿时紧张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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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望研究所明文规定：都灵主峰及其支脉禁止使用“空间类”移动技巧。该规定不是单纯针对“空间传送”，而是涵盖了所有涉及“长距位移”和“空间定位转换”的技巧。
违反“远望研究所”的规定没有生命之忧，但有牢狱之灾。
“远望所”没有监狱，所有违反规定的冒险者（包括违规使用卷轴、道具的普通人）都需要在一段时间内给“远望所”打白工、做任务来换取积分，以求消除惩戒。
这个期限，从一个月到一百年都有可能，视情节严重程度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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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远望研究所成立以来，最倒霉的是一只七阶“红隼”，它是最先接受惩罚的，也是到目前为止刑期最长的。
蒂娅从未听说“红隼”杰洛恩（Jeroen）被释放。
有传言说，杰洛恩现在是远望研究所的“副研究员”，蒂娅是不怎么相信，不过，鉴于这条消息是克洛维说的，蒂娅也就姑且信之。
要是在苏利文犯了事，国王Kermit——克米特或许会看在洛德维希的面子上，只是稍加惩戒就放过蒂娅了。但这里是远望所，洛德维希的面子不那么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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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少女在山间一路穿行，速度很快。
蒂娅的体质明显要好于皮奥，但是她路不熟，所以只能跟着皮奥走。自从皮奥提起“传送”后，蒂娅就是紧张的不得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蒂娅刚从红魔导学园院长萨拉（Sara）的三年期惩罚中脱身，自然不愿意去面对一个更为严厉的“远望所违规惩戒”。Sarah Louise Palin——萨拉·露易丝·裴琳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美人，但同时也是对后辈严格要求的长者。
鉴于皮奥的位移技巧太“落后”，蒂娅干脆地来了个“公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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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法术移动，皮奥能做到。
但在她需要规避周边可能存在的魔兽时，就不能直接使用魔法了。这不是战斗，也不是演习，皮奥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赶到Samael Lake——萨梅尔湖，节外生枝很不必要。
至于小白，皮奥只希望它能老老实实地缩着。
水银鹰的特征太明显了，明显到“只要它出现，远望所的人就能侦测出特殊波动”，既然已经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皮奥就不打算让小白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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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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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娅的体能素质相当优秀，抱着一个人依然健步如飞，虽然皮奥并不重。对于蒂娅而言，“背着皮奥”她的速度要更快，但考虑到山路崎岖，还是“抱着的姿势”能让皮奥更轻松一些。
树林影影绰绰，林子里偶尔会有些光线透进来。
虽然是爬坡，但蒂娅见到的阔叶树木越来越多。
翻越费尔纳山岭是爬坡，但更是一个阶梯下降的过程，因为要去的是河谷地带，所以蒂娅并不是在登山。
波峰、波谷之间，蒂娅顺着坡面走，并不会直接跑到山头上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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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势蜿蜒，上山不难下山难。
普通人下山的时候难免腿肚子抽筋打颤，蒂娅要好的多，但也难免会有些呼吸急促，好在蒂娅在药剂师学院的时候也习惯了依靠体能行动。
在药剂师学院的日子里，蒂娅的日常移动主要靠“传送”。
但近两、三年来，蒂娅的坐卧行走都是靠体力，虽然原本因为“竞技场事件”而失去的力量在慢慢回复，但蒂娅也习惯了依靠体能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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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娅，放我下来吧。”
在绕过一个“水蚀地貌”的时候，皮奥戳了戳蒂娅的胸脯，然后贴着她的肩膀大声说道。
此时天色已晚，雾气渐起。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皮奥能察觉出蒂娅的速度以及迎风坡上那强劲的山风。所幸，此时的蒂娅正是朝着下一个缓坡走去。
“怎么了？”
蒂娅以为皮奥有什么生理需求，所以放慢脚步，垂首问道。
至于皮奥的动作，她并不太在意。
山间风大，林木之间的婆娑之声造成的干扰又比较厉害，所以，皮奥指路的时候主要通过肢体语言，偶然间有些擦碰，在这小半个时辰之内，蒂娅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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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东西。”
皮奥蹭了蹭蒂娅的手臂，然后蒂娅选择了一个落石较少的“蘑菇头”停了下来。
这是一块很奇特的“石头”，上部像是菌类的“伞盖”，下不像是一个“大碗”，从周边圆润的散落碎石可以看出，此地原本应该是个水潭，而这块“石头”应该是承接流水的“山壁”。
盘古大陆的地貌变化虽然有自然之功，但更多的是人为因素。
魔法师之间的对决很容易改变小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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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还是元素？”
蒂娅闭上眼，然后开始延伸精神力“触角”，
“我没感应。”
很明显，蒂娅没有发现活物。
无论是普通的野兽，还是身具奇特能力的魔兽，抑或者能量生命，蒂娅都能有所感应。万物生长靠太阳，光系法术对生命力的感应虽不及自然法师，但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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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
皮奥想了想，还是没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很奇怪的波动，像是地狱生物……”，皮奥解释道：“但是我不能‘驭使’它。”
皮奥尝试着和她的发现进行交流，但没有结果。
号令“黑暗生物”是魔王的权限，皮奥虽无此权限，但黑暗生物对她有天然的“亲切感”。
对黑暗生物的上佳亲和力，其实是成为“黑暗召唤师”的最佳天赋，只不过皮奥对此兴趣缺缺。
类似的性格也能从皮奥现在的表现中看出，如果不是因为“黑猫”和“小白”是长辈的馈赠，皮奥是不会养宠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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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犬吗？”
费尔纳的地狱生物有很多种，但是皮奥确定了“它”的存在接近于生物波动，那这就可以排除一大票地狱生物了，比如说，幽灵、怨魂、亡灵族、骨灵族（骷髅）之类的。
“没有香气……”
皮奥嗅了嗅，然后道：“而且是这么弱的生命波动……”
“我去看看。”
蒂娅猫着腰，顺着山势的阴影，贴地向前。
“小心点。”
皮奥指了指心脏位置。
“明白。”
蒂娅竖掌成刀，然后左偏90°，横着画了小半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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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靠手势交流，瞬间完成了信息传达。
由于多数魔兽都有红外感应能力和出色的嗅觉细胞，所以，皮奥让蒂娅收敛气息，减少散热和心跳，简单来讲，就是伪装成环境中的“昆虫”。
而蒂娅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我做个扫描”。
由于一开始的探查没能发现有效信息，蒂娅准备“抵近侦察”，然后在一个扇面上进行地毯式搜索。
皮奥确认“某个存在”时，态度很谨慎，蒂娅也不得不多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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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15
9:2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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