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无心的探索步步为营
.
.
.
1.我很好
.
“皮奥，快放我下来……”
蒂娅“手舞足蹈”地在半空中挣扎着，这种脚不着地、不能掌控身体的感觉，自她懂事起还是第一次体验到。看到皮奥“左右横跳”了几次后并没有放下她的打算，蒂娅顿时急了。
“我有事要说。”
这句话一出来，原本像是“蜘蛛精”一般的pio收回了背部的触手，蒂娅如愿降落在地。
“什么事？”
皮奥原本是想就这样带着蒂娅朝预设中的“宿营地”赶去的。
.
“你发现没有，这里有风……”，蒂娅说了一句废话，然后在皮奥疑惑的眼神中才发现自己言语中的漏洞，然后补救似得说道：“这里，在这里……”
“这里有……”，皮奥走到蒂娅指定的位置，刚想说“这里有什么奇怪”然后，一阵阴冷的凉意爬上了她的脊背。
瞬间，一股寒意贯穿全身，从百会穴到尾椎骨，皮奥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从头凉到脚”。
“这是风……”，蒂娅解释道：“从对面吹过来的……”
蒂娅指了指皮奥造成的塌陷区，继续说道：“这面山崖中间可能有个山洞，直通另一面，而另一面应该是个山坳或者深谷。”
.
刚才，皮奥用小白幻化出的“触手”束缚蒂娅荡秋千的时候，曾经好几次晃过这片乱石上方。刚开始蒂娅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可是等她受到惊吓的那颗心安定后，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一丝丝的寒意作用在她身上的时候无比明显，她是光系法师，对此很敏感。
“可能还有寒潭……”
皮奥体验了一把，然后补充说道：“这也就解释了这种‘凉风’来自何处。”
普通的风即使经过山洞带来的也不是这种凛冽的寒意，潮湿还有尘土的腥味以及烦闷，才是正常的。不过，皮奥现在重任在肩，没有一探究竟的兴趣。
.
“要不要去看看？”
蒂娅的好奇心相当旺盛，眼神中满是一探究竟的意思。
“不了吧……”，皮奥可不想再冒险，但是看到蒂娅的眼神后，接下来的拒绝理由也就说不出来了，她只好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本来就不碍事。”
为了证明自己状态很好，蒂娅还迅速的捏了几个“指诀”，这是单手剑技中的常用动作。然后，在皮奥认真而又郑重的注视下，蒂娅只好换成了“法诀”，掐了个“符印”。
“光与暗的赞美诗。”
蒂娅一拍胸脯，下巴上扬，一脸骄傲的说道。
“这个还可以……”，皮奥点点头，然后又道：“不过，蒂娅你能用颂歌哎~~~”
.
光与暗的赞美诗（hymn），又叫“Griffith Odes——格里菲斯颂歌”，这是一支组曲，共有“起、承、转、合”四篇计一十二乐章，原名“双子魔法组曲”，蒂娅只是把第三篇第一章节的引子用“符印”表达出来了，但这也能看出她并无大碍。
大陆盛传，“光与暗的赞美诗”是魔王攻打穆尔帝国王都时谱写的一支战曲，但这其实是写给Uilingo——郁陵岛上的两个少女的劝降文书。
郁陵岛，以其林木参天、葱茏蓊郁得名为“郁”，以其气象浩大、周边诸多礁石岩盘点缀而称“陵”，取“众星拱月伴王驾”之意。
旧时代东方最出名的魔法药剂师学院“elsevier”就在那里。
.
魔王先是摧毁人间的“恶魔熔炉”，然后易其名为“新长安”，接着就开始挥军攻打四方，而穆尔帝国作为后土大陆上的顶梁柱，首当其冲。
东路的魔族军队统摄“失落之地”的鱼人，顺着海岸线打到郁陵岛的时候，其实距离穆尔王都已经很近了，负责抵抗这一路军队的就是“郁陵岛”。魔王想要不战而胜，于是回忆往昔，向守军统帅投递了一篇乐章，这里的守军统帅就是故事中的两个少女，“于陵亲王”的直系传人。
很显然，魔王失败了。
郁陵岛守军阵亡多半，魔王也受了伤，随后东路魔族军队开始了新一轮的攻伐。
之所以有人把这首组曲叫做“格里菲斯颂歌”，是因为东路军的统帅就是有“深渊之翼”称号、以剑技扬名人间的大恶魔领主格里菲斯。
人间穿凿附会的故事有很多，魔族东路军自然也会这么做，于是，魔王的劝降文书也就从“光与暗的赞美诗”变成了称赞魔族将领功绩的“表扬信”。
为了强调其归属性，还用上“颂歌”这个名称。
.
【作者注：魔族诸将并不希望魔王喜欢东方静流和东方静留，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是，传出去不利于远征军的团结，而且对于摧毁穆尔帝国的传承世系不利。毕竟，作为联军一方的海族，对于被穆尔帝国开国大帝从他们手里打下的“南海”念念不忘。只要“无双舰姬”的传承仍在，单凭鱼人对上帝国魔像召唤师召唤出来的魔法巨舰，实际上占不了优势。】
.
.
.
2.移形换影
.
“哎嘿嘿……”，蒂娅神秘的笑了笑，并不答话，心道：“咱还会‘魔王诗’呢……，等哪天再露一手，还不吓你一跳。”
“好吧。”
皮奥双手一摊，道：“知道你的状态很好了，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别苦着脸嘛，笑一个……”
蒂娅捏着皮奥的下巴，然后道：“说不定我们能发现什么呢？”
从前的蒂娅，基本上就是听着父母的冒险经历长大的，至于实战，那是什么？能吃吗？这也是蒂娅兴奋劲的来源；从前的皮奥，魔界哪个地方她没去过，冒险？这种事好无聊的。
现在，蒂娅如同出笼的小鸟乐此不疲，而皮奥却想着九点后的事。
·
“以现在的月色来看，应该是接近七点了……”，皮奥不理会蒂娅的手，而是在心底默默算着时间，“这样看的话，到九点还有两个小时，应该没事。”
在昨天以前，皮奥还没有过熬夜的经历，这是魔王培养的，而现在，她的生活习惯有可能会因为蒂娅而改变了。
“好吧……”
嘴里说着勉强的话，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皮奥眉眼弯弯、嘴角上扬地应承道。
“山洞的话，应该在这堆掉落的岩石后面，我们怎么进去……”，蒂娅围着乱石堆转了几圈，然后道：“要不，把这里推开？”
“还是不要了。”
皮奥明显经验更丰富，不肯留下明显的入口，当然，这和她不愿意继续使用魔法也有关系。
“让小白带我们进去更快些。”
秉着节省时间的原则，皮奥这样建议道。
.
“小白？要怎么做？”
蒂娅很好奇小白怎么从岩缝的罅隙中带他们过去。
“这样……”
皮奥在右侧弄出一大片光影，然后卷住了蒂娅，接着又在左侧弄出同样一片光影，不同的是，这片“影子”是单独存在的。
“哎呀，好痒啊……”
蒂娅觉得自己好像被无限拉长了一样，浑身麻痒难耐。
“到了。”
随着皮奥的话音落地，蒂娅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一个岩洞中，周边的蒙蒙白光可以证实这并不是幻境。
.
“皮奥，你怎么做到的？”
蒂娅已经能体会到这种移动方式的奇妙所在了，因为兴奋难耐地说道：“这是‘星门’的效果吧，也太神奇了。”
“这不是法术，而是小白新得的能力。”
皮奥理解蒂娅的兴奋点，“星门”这种东西，历来是可望而不可即。相对于“星门”，奇方便妙的瞬移、穿墙瞬间变得“食之无味”，那是拍马都赶不上。
“原理倒是和‘星门’差不多。”
.
“是那个吧……”，蒂娅明显很兴奋，拽着皮奥的手臂高兴地道：“两点问题。”
蒂娅的意思很简单，平面几何中，“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这个理论扩展到立体空间中，其实是“重合的两点间距离最短”。
“对。”
皮奥在小白附身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
“一张纸上，有无数这样的点……”
“只要用笔戳个洞就行。”
皮奥随手在空中虚画了一个最简单的“爱因斯坦罗森桥”，魔王曾经用在纸上戳洞的方法向她解释什么是“虫洞”，现在皮奥又比划给蒂娅看了一遍。
.
在一张纸上任意点上两个“点”，然后使其弯曲，总能找到让这两点重合的一条“弯折线”，这条“折线”就是空间传送中经常用到的“参照系”。
“我们和小白实际上是一体的，之所以要分成两部分……”
“只是现实世界不允许一个点有两个坐标。”
皮奥用了最简单的语言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事。
“这样也很好呀~~~”
蒂娅有些呆呆地遐想到。
然后，就被皮奥的动作惊醒了，顺着原先的想象，蒂娅又道：“有些秘境的大门就是不允许使用法术，我们可以用这个方法进去。”
“蒂娅，你别乱来啊。”
皮奥记忆中的类似秘境统统是有关“传承”的，那是“留待有缘人”的。
“不会啦，就是说说嘛。”
蒂娅当然没有这么疯狂的打算，不过，小白的这个特性在她看来“真的很bug”。
.
“走吧。”
皮奥从山壁上抠下一块拳头大小的“萤石（Fluorite）”，顺手收了起来。这并不是因为“萤石”有什么价值，而是出于皮奥的习惯，她既然愿意探索这里，那必然要收集一点纪念物。
山洞中很干净，除了冷之外，没有明显的滴水的潮湿感。
这种情况很奇特，正常的山洞不该这么干净的。而且，洞壁上的“萤石”排列的也太“散乱有序”了，虽然不是成排成行，但是散乱中的韵律美无处不在，以至于皮奥总是有些错觉，她觉得自己是走在某个宫殿之中的。
“嗯。”
有样学样，蒂娅也顺势抠下来两块石头，而且个头还不小，是通道正上方的扁圆形“萤石”，看上去如同磨盘一般。
.
.
.
.
.
3.奇怪的通道
.
通道很长，长的超出了皮奥的接受能力，经历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皮奥终于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千篇一律的装饰和地面上的波浪状花纹，皮奥决定先休息一下。
洞壁两侧的照明用“萤石（Fluorite）”依然散发着蒙蒙白光，此时的蒂娅也意识到不对了。她和皮奥并排而行，而且是在水银鹰的“牵引”之下朝前行走，虽然速度不快，但是缩地成寸、秒速一丈有余还是做得到的。
蒂娅停止了观摩“壁画”的行为。
这些岩画的色泽呈现出黯淡的赭红，时不时地出现在洞壁上，就像是地铁隧道中的广告牌一样显眼，蒂娅不太能理解画面上表现的东西，以至于她看的很投入、观察的也十分仔细。
.
“我们大概走了30分钟左右……”，在一个转弯的位置，皮奥停下来报出了她的统计：“行程接近8公里，左右两侧……”
说着，皮奥指了指洞壁的萤石，然后说道：“这些石头构成了五条线。”
“除了顶部的那一条是用于照明的外，洞壁两侧的石头不像是用来照明的。”
魔界虽然没有走向科技社会，但是魔王曾经把科技社会的种种“物象”描摹的十分详细，关于“交通指挥灯”的作用自然也不例外。不过，魔界很少大规模修路（因为没有必要），但在“魔王城（长安）”内部，用于协调空中交通的信号塔还是不缺的，毕竟能飞的魔族实在是太多了。
“它们除了有计时的作用外，好像还能记录信息。”
皮奥软乎乎的小手拍了拍洞壁，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声响，可是蒂娅明显注意到了萤石光芒产生了“振动”，这种振动不是皮奥施加了外来力量，而是“光线”本身记录信息的过程。作为一个光系法师，蒂娅对此再熟悉不过了。在平时，她甚至可以用不同的闪烁节奏来控制药剂师学院的“信号灯”。
.
“真的嗳~~~”，一旦蒂娅把注意力转到洞壁的萤石本身，她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细微波动，这种异常的现象顿时引起了蒂娅的好奇心，然后，她若有所指地看着皮奥，问道：“无人维护的道具最长的有效期是多久？”
“这里的设计很巧妙，所以这些‘石头’虽然没人维护，却还能继续工作……”，皮奥无意识地在洞壁上写写画画，然后才回答道：“至于时间，只要这些石头的结构是稳定的，它就一直起作用。”
皮奥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
“所以，是谁？”
蒂娅也很奇怪，她不知道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心力找到了如此多的“天成之物”。
“这些‘萤石’或许不值钱，但是能找到这么多绝非易事。”
皮奥的话让蒂娅想起了北方的“冰河亚龙”在冻土层中挖掘的“隧道”，眼前这条接近8公里的洞窟岩穴有极大的可能来源于某条超级魔兽。
.
“还有，蒂娅……”，皮奥跺了跺脚，示意蒂娅看一下地面，“你发现没有，这里不止是干燥无尘，除了阴冷外，还很少有水气……”
皮奥列了个“矛盾”的事实，干燥的自然环境中必然有尘埃，阴凉的环境中必然会有水气。
“我们不会来错了地方吧……”
因为没有头绪，蒂娅干脆把这里当成了“秘境”。
“这不可能。”
皮奥说的斩钉截铁，她可以确定这里是那座小山的内部。要是真的进了秘境，她的样子会变成原本的魔族形象，也就是拥有翅膀的翼魔形象。
“那就说明……”，蒂娅双手一摊，然后道：“这里不是问为我们准备的。”
.
“这不重要……”
皮奥并不怎么热衷探索“秘境”，她的药剂学水平远没有达到魔王所说的“防患于未然”，所以并不关心额外的传承，她喜欢游历是因为魔王说过“要知行合一”。
“关键是我们怎么离开？”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皮奥早就懂了，所以她没有什么想要“奇遇”的打算。她是药剂师，魔王手把手教的，在药剂学水平没达到七阶前皮奥并不准备选修其它职业。魔王曾经对她说过“扁鹊三兄弟”的故事，扁鹊是谁，皮奥并不关注，但是“于疾视神，未有形而除之”的理念皮奥却接受了。
.
.
.
2019-8-1
12:03:24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