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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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往古来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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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菀讲述的并非什么过于深奥的道理，两个少女在幼时就已多次听闻。
只不过，道理虽然是明摆着的，可它并不能解燃眉之急。
年少时的蒂娅于“炼金术”一道颇有天赋，前人已有的炼金方剂她很容易就能通过古代语魔法的转换得以实现，所以克洛维兄妹（克洛维斯和克洛薇儿）也会讲述更多的传奇配方。按理说，有这样丰沛的实践积累和名师教导，蒂娅会很快便会获得自己的称号（7阶），然后成为年青一代的翘楚。但事实恰恰相反，她卡壳了，蒂娅的药剂学修为停留在5阶水准。
“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这是任何人都必然会面对的。”
克洛艾（Chloe）女士这样解释蒂娅面临的困境。
后来，蒂娅从克洛乌狄那里找到了“知其然，知其所以然”的说法，对于克罗艾的说法也就有了更多的认同感。“是什么（知道）”只是探索世界（求道）的第一步，处于知识积累阶段；“为什么”是探索世界的下一步，处于知识的应用和反演阶段；“怎么样”是寻找现象的存在方式和问题的解决之道，是由术入道的阶段，整个过程构筑了一套完善的“方法论”链条，然后以此为工具来解释“世界观”。
当然，蒂娅现在并不想复述克罗艾教务长（Provost）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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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蒂娅说话了。
女菀的说法并未对蒂娅造成什么直接影响，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未来以及如何实现这个未来。于是乎，蒂娅指着眉间的梅花印记说到：“我能感受到这个‘印记’中蕴含的信息量，可我无法解读，所以它只能不断地向我的精神世界中传输具象化的图案。”
“我有一个感觉……”，说到这里的时候，蒂娅变得有些神秘。
这并非她本身的气质，因为光魔法和星魔法是不同的。
光系法术的种类有很多了，但总体而言它们的一般特性主要表现在“活性”上，也就是“不确定性”和“随机性”。星河法术则不然，这一脉法术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带有“时空属性”，亘古和无垠在这一瞬间似乎叠加在一起了。
虽然大家都被叫做星空法师，但“日、月、星”的区别还是蛮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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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希望从过去带出来一些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的时候，蒂娅背后那些散射的光芒甚至扭曲了一些。故作神秘并不是蒂娅的性格，倾盖如故，语短情长，皮奥很容易就把握住了蒂娅的本性。
“Tia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是Pio的直观感受，也是魔王所说的“赤子之心”，但皮奥知道自己实现不了魔王的期待。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那个人没理由这样做。”
有那么一瞬间，皮奥甚至觉得眼前的那个阳光少女要消失了一般。
“众神都明白的道理，谁还会强来呢？”
话音落地，蒂娅便退出了那种超然物外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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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时期的天纵奇才多的不可胜数，自然也不乏试图“颠倒时空、遍历往古来今”的超级狂想家，但诸多事实都证明一个道理，通过作弊行为得到的结果也必然是作了弊的。以“偷天换日”之术从过去和未来窃取的东西，必然会受到基本规则的制约：如果来自过去，那它就要经历缺失的岁月；如果来自未来，那它就要弥补缺失的岁月。
换言之，如果某个存在从“过去”的时空中带回了一件物品（物质）或者一个消息（信息），那么，无论是物品还是消息，都会累加“时间效应”。也就是说，这件物品会在抵达“现在”的瞬间经历等长的“岁月”，这个消息也会在传递的同时出现等时间的“传播效果”，所得到的结果无非是物品在一瞬间的加速衰朽、信息在传递时的无限失真。
所以“往者不可谏”。
没有人，能从过去带回来不属于现在的“任何东西”。如果这个人成功了，那么代表“这个东西”的【现在】则会被置换到【过去】，这样所得到的结果依然是“被置换到过去的‘某个东西’”在经历了同样的时间来到了代表“现在的‘节点（一切发生的那一刻）’”，然后继续重复曾经发生过的事。
然后，一切都恢复如常。
历史不曾改变，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时间如同箭矢（矢量），一往无前。
所以“来者犹可追”。
只要也顺着“时间之矢”朝前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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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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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娅，你忽略了一个人……”，皮奥画了个不甚圆润的光环，然后在光环中间涂上了一个类似“三叉戟”的标志，接着又画了一顶王冠，并使二者交叉……，随后，整个圆环之内变得深邃而悠远，如同皓月当空之时稀疏寥落的远方星辰。
“如果是那个传奇刺客，这种事还是可能发生的。”
尽管知道自己说的不可能是真相，皮奥依然要把蒂娅话语里的漏洞给补上了。
过往记载中，三界之内最为著名的“情痴”就是那个为了恋人在世间千秋轮转的刺客“明月夜”，而“明月夜”使用的方法就和蒂娅的猜测类似，所以皮奥对这一点作了补充。不过，她知道蒂娅见到的那个人不可能是来自过去的传奇刺客。
但是，这个“陌生人”要找的也不是皮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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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娅眉心的那个标志类似“梅花篆”，实际上是法术体系中的一种“符文”，所使用的手法叫“对镜照影”，而这个手法其实是“镜像”的升级版。
当然，没有这一切，皮奥也不认为目标是自己。
能代表皮奥的符文是“斐（phi）”，一个类似第21位希腊字母φ的标志。
斐在法术语言中的符号含义是“手镜”，结合“镜像（对镜照影）”一起看则是代表了“天使手镜”和“恶魔手镜”，表示“善恶一体、阴阳共生”的意思。
其实，斐基本上可以看作一个类似“阴阳鱼”的符号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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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那个人想不着痕迹地传递一些信息……”，蒂娅甩甩头，示意自己知道皮奥说的那个传奇刺客是谁，然后，她蹙了蹙眉，神色之间有些怏怏不乐。
“就是让人不快，无端端地惹上麻烦的感觉。”
蒂娅嘟着嘴抱怨了一下，随后又道：“算了，不管了。”
说完，少女小腿一蹬，倒着飞回了女菀早前准备的那个藤篮之中，随后用一道光线牵引着“萼杯”滴溜溜地旋转。
这个小动作，倒还真是有些少女的娇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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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贡小姐，你怎么看呢？”
皮奥转头看向女菀，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只不过，这语气之中并无不确定的意思，是以，这种询问更像从另一个侧面寻求验证和认可。
此时的女菀已转变成两个少女最初见到她时的情状。
原本因为女菀扰动而呈现在水面上的城市倒影如同一出默默播放的哑剧，正在演绎着时光的流逝。
由于未曾持续输送魔力的缘故，原本盛放的莲瓣已经重新闭合，所以尘世的叫卖与吟哦也消失不见。
“风起于青萍之末……”
女菀先是用了句不甚相干的引语，接着便道：“事物的起始和发展都是有形迹的，如果存在可能性，那么也会存在必然性……”
“所以，现在只要等就好了。”
似乎知道些什么，女菀没有直接回应皮奥，而是用“隐喻”的方式表达了“即将发生的事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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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答毕，女菀便重新让莲花绽开。
不同于刚开始的时候，此时绽放的莲瓣不是原本单纯的红色和金色，而是一种混杂了红色的热烈和金色的夺目，这种感觉既像是朝霞，又像是晚霞。
灿若云霓，枯荣一体。
原本消失的市井繁华便在一瞬间被打开，声音也就传了出来。
有了声音，单调的影像便也鲜活了起来。
皮奥看到勒图斯正操纵着“飞翼”在碎叶城的几个高塔节点之间来回跳跃，似乎是在修正“观察哨”上的仪器参数。
飞翼是目前为止不具备飞行能力（种族特性）、御风能力（法术修为）和舞空能力（特殊天赋）的施法者以及战士所能拥有的最为方便的移动道具，对于拥有翅膀却不能自由飞行的皮奥来说，飞翼是极为实用的炼金道具。
但是，她并不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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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过处是逍遥。”皮奥真正叹服的是女菀的境界。
在魔界的时候，魔王讲过“逍遥”的境界，但这主要是针对黛茜（Dasiy）带来的那一批恶魔，他们原本是“恶魔城”的臣属、“红移大公”德萨沃·道兰（DeSalvo Doran）的部下，后来黛茜成为魔王的妻子，这支恶魔族群便作为陪嫁跟随她到了魔界。
虽说恶魔天生“混乱”，但物极必反，恶魔中也会出现类似魔鬼的存在，“恶魔城”便是如此。遇到黛茜之前，戴蒙斯这个大恶魔就已追随魔王多年，魔王对于从“混乱”中寻回“秩序”的恶魔十分了解，所以他没有像对其它族群一样进行直接的修行指导，而是讲述了“逍遥”的人生境界。无论是前世梦蝶的庄周，还是今生齐物的“三相法师”庄蝶，生活在物质世界中的先哲总有相同的体悟。
“身犹沧海扁舟履波涛，心如莽林野猿跃横柯；意似脱缰野马达八极，神若眠梦之风游太虚。”
魔王用了四种生物具象了“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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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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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沧海扁舟。
沧舟并不是小船，它是魔界一种特殊的贝类，学名叫“扁平时空”。其外形似柳叶，中空且有罅隙；行动如同尺蠖，但运动特征却像打水漂，有点类似格斗家的“瞬步”，可以用“魏尔斯特拉斯函数”的图像来表示。沧舟是滤食性生物，本身没有任何魔力，但接触任意有魔力的存在时（无论生物体还是非生物体）都会导致自身死亡，这也是大多数魔界居民喜欢用魔法宝石捕捉沧舟的原因。
【作者注：单纯的元素没有属性，有属性的元素就是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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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林野猿就是“六窍”，是魔界特有的猿类魔兽，生活在林木之间从不落地。
六窍逐林木而居，会在开启第七窍后繁衍下一代，然后渐渐“虚化”，成为天地之间的一缕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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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缰野马也不是马，而是指飞行姿态像骏马踏雪的远古凤凰。
【作者注：嗯，想象不出来就参考“奔跑中的鸵鸟（像舰载机一样滑翔起飞的那种）”吧。】
远古凤凰和今天生活在十五和十八层地狱之间（血炼狱）的凤凰族不一样，其中，远古凤凰的雄体叫大鵟，雌体叫大鷟，是迄今为止唯一可以和智慧生物——具体说就是人族——共享灵魂和身体的灵兽，如今难得一见。今时见到远古凤凰比众神时期见到神王还难，毕竟，众神时期肯定会有神王（瑞兽联席会议除外），今天不一定真的有远古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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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梦之风的另一个说法叫“风之鱼”，也就是神性生物“鲲鹏”。
风之鱼睡梦时会聚集水元素，然后形成一个类似主序光轮（太阳系）大小的“气团”，以“板块（StarryPlate）”的形式漂浮在虚空之中，这就是“鲲”。“鲲”在睡眠过程中，呼吸时会吸附星空中游离的能量和物质，使之聚合成为一个整体，当这个整体的密度渐渐变大，“风之鱼”就会醒来，然后摆脱形体的束缚，变化为一个虚幻的能量体，一个燃烧着温暖柔和却又毫不刺眼的金色光焰的漂亮光影，这就是“鹏”。
鹏会随着智慧生物的梦境肆意流浪，直至感到疲倦时候陷入睡眠。
对于智慧生物而言，时间是有意义的，是衡量世界变化的尺度，但对于“风之鱼”而言，时间就是一个一个的梦境，没有意义。不过，要是它遇到有趣的梦境的时候，也会“短暂”停留的，而这个短暂，对于智慧生物来说，有可能都是“光阴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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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菀使用“入梦之法”展示碎叶城的人间烟火，也顺势消解了大地“苏醒”时的浩渺气势。于常人而言，大地之母醒或者不醒，他们都一无所觉，如果不是因为恰巧在“坠星湖”，皮奥也未必感受得到大地的苏醒。
就在皮奥神思飘摇，醉心于体会女菀举手投足间的奥妙之时，一个缓缓转动的漩涡出现了。
随后，坠星湖上微澜渐起，一朵巨大的睡莲绽放了。
莲花正中没有花蕊，而是火焰一般跳动的淡红色光影，犹如伤口新愈时初生的嫩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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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女菀搅了搅水面，在把蒂娅和皮奥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她用一种极为温柔的嗓音说道“两位可爱的小姐，有个女孩子想见你们~~~”
音如春蚕啮食，“沙沙”的很是撩人，有点像哄孩子入睡的母亲一般。
“现在吗？”
蒂娅从悬空的吊篮中跳了下来，颇有兴趣地问道。
“在你离开前即可，但我希望你们现在就去。”
女菀一摆长袖，本来入水的衣袖却未曾沾染一点水迹。随着女菀的挥手，原本的睡莲之中延伸出一道光路，这是天使降临时才会有的“天阶”。
这个时候，两个少女才真正正视女菀的建议，毕竟，这是一个拥有大天使位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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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能告诉我们对方是谁吗？”
皮奥整了整一摆，换了上门拜访时的礼节。
“一个叫娜娜的孩子，你们见过的。”
女菀收起折扇，然后用扇托点了点掌心，若有所指。
“啊*2~~~”
皮奥调门一扬，蒂娅眉头一挑，看上去是同时想起了那个自树中诞生的“天命之子”，当时魔王还要杀掉这个精灵呢。
“她叫福尔图娜（Fortuna）。”
女菀指了指湖中的莲花，示意两个少女从这里离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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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5-20
15:2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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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要催促，写东西需要闲暇时间，写好了自然会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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