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弹指遣怀已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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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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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时空界限的模糊感知并不影响皮奥的行为举动。毕竟，类似的情境经历的多了，总会习惯的。
出于礼貌，她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好奇。
似是不经意般，在有无间的那个刹那，皮奥悄悄地瞄了一眼面前的精灵。因为这个精灵带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但是，由于身边萦绕着无尽星光和晦暝不定的细微波动，皮奥无法感知对面精灵的具体信息，尽管她能清晰地辨认出这是个精灵。
和魔王一样，皮奥认人也会先看灵魂。
“好美啊~~~。”
尽管看不到精灵的灵魂状态，但是皮奥依然能感受到“美”的意境。这种纯粹的感受让皮奥觉得她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活着的生物，而是某种意志的化身，某种很符合她的认知的精神理念的化身。
面前的精灵眸正神清，唯有浅棕色的瞳孔中透着一抹新绿，那是一枚类似“三叶草”样式的纤细标志。
当然，与其说这是一个标志，倒不如说它是一个豆科植物的幼苗，一颗刚刚萌芽的豆苗形象，或者比作星象体系中“白羊座（♈）”的简化符号。
森林精灵的瞳孔颜色不一，但共同的特点是“亮”，这和他们的生存环境——森林——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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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纵有千般念头，过往的思维惯性依然驱使皮奥优先作出了友好的举动，从女菀的意思上看，这个精灵很明显就是500年前诞生于她本体之中的那个“天命之子”。
“来自魔界的拓荒者（pioneer）欧阳镜……，向您致意，冕下。”
皮奥很正式地做了自我介绍，而且使用了【真名】，尤其是在提到自己的名字时，她停顿了一下后才接着表达自己的尊重。
这是理所当然的。
众神时代及其以前的习惯中，凡人（主要指生活在主位面的智慧生命，也包括神明的信仰者）在对神明作自我介绍的时候一般都会使用【真名】，而且要在提到自己的名字时停顿一下。
听到皮奥介绍自己的时候，精灵眸中的绿色渐浓，似乎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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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智慧生命的名字可以分三类：真名、魔法名和常用名。真名是力量之源，魔法名是成就和特质，常用名就是往来之间的称呼。当然，三个名字可以相同，但一般没人这么做。
【作者注：类比的话，“真名”大致相当于一个人死后刻在墓碑上的名字，“魔法名”就是用于其它方面的笔名或者化名，而常用名就是日常所使用的。】
名字是用于“背书自我信誉、刻印自我经历”的标志，会不断完善，所以签名（花押）才那么重要。
印记城位面留存的“大陆通用签名契约名录”之所以会得到各方认可也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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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suran（苏兰），以药剂师Pio的身份在人间生活，居住在碎叶城（翠叶城）。”
随后，皮奥便开始介绍自己。
因为魔王的关系，皮奥降生的时候就已经拥有“魔法名”了，不过她现在只是个高级药剂师，没什么成就，所以这个名字用出来并不具有“法术效力”。
按魔法名的命名规则：魔法名三要素（书写、读音和含义）要形成闭环，且要由三部分嵌合而成。
所以，Suran（苏兰）这个名字大概可以这么解释：
sur是前缀，约等同于“super”；
uran（乌兰/优然）基本只能和model一起使用，表示“Juno”，即源星朱诺，寓意“携见光明”。
an这个尾音也可以从中间部分推出来它主要是代指“dawn（黎明）”。是以，皮奥的魔法名大致可以解释成“伟大的母性带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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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没有介绍蒂娅，这是对的。现在不是刚见到女菀的时候，那次见面皮奥的引荐符合礼节，这一次却不能这样做。
“是这样么~~~”
精灵悠悠喟叹，似是有什么难以言明的情愫。
随着这一次明确的回应，精灵周身的星光开始消失，或者说，此前这个精灵并未完全从“某种状态”中离开，直到现在她才真正返回主位面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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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消退之际，一节小诗映照在皮奥的精神世界中：【戴安娜借吹起的风飘游 / 夜雨的铃 / 晨雾的吻 / 都装点在她的翅膀之上 】。诗名《黄昏》，来自有“巡游的弹唱者”之称的松林诗人修格·里拉（Huge Liral ），这句是整个篇章的最后一个小节。
戴安娜是精灵传说中的月光女神，被称为“月华光镰”。
从“月华光镰”这个称号中可以看出，光属性的戴安娜在精灵神系中同时拥有月神和死神的神职。
在这句话里，“夜雨的铃（夜之铃）”就是指传统意义上的“安魂曲”，而安魂曲一向被当做“（被亲人吟诵的）死者的祈祷”，晨雾的吻在传统意义上指的是“新生命于混沌中诞生”，转换成人话就是“母亲亲吻刚降生的孩子”这个动作。
一句带着“死亡和新生”的小诗，总让人觉得不是那么舒服。
尤其是这预言般的吟诵是在福尔图娜褪去星光的遮蔽后产生的一种精神反馈。换句话说就是：皮奥刚刚从未来得到了某种“启示”。
当然，这更可能不是未来，只是福尔图娜此前经历的某些事件的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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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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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知道~~~。”
说话的时候，精灵的语气中还带着许久未见的那种眷恋，看样子并不意外皮奥的真名。
“是那时候吧。”
皮奥想起了女菀回放的那一段画面，那个时候的“天命之子”小小的一只像个花精灵，也没什么气势，哪像现在这样云隐雾遮，难以测度。
“~~~。”
轻轻地舒气声传来，那个精灵好像是笑了。
皮奥蹙起眉头，并非生气，而是从着淡淡的笑意里捕捉到了某种更为亲近的东西。
“啊~~，你~~”
骤然间，皮奥的声音猛地变了，惊喜中还带着些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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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你。”
皮奥很肯定地说道，这个时候，她已经忘记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了。
“我也是。”
离开了星光遮蔽后，精灵的嗓音如煮茶时，热气凝珠滴落般清朗温润，不复原本的山泉叮咚之音。
一张来自百年前的面孔，浮现在皮奥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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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福尔图娜（Fortuna），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把福尔图娜当成了梦里的小仙子。
按照年龄来算，四舍五入后的皮奥基本上就是72岁，要是换算成盘古大陆的年岁，还要乘上3/4这个系数。
不过，如果从诞生自我意识开始算起，皮奥已经过120岁了。
当然了，这个岁数还是指魔界的年龄。
小时候（指未降生时，出生后用幼时）的皮奥没有醒过，只能在睡梦中等待。当然，这已经足够让欧阳周和黛茜高兴的了。要知道，历代魔王能有子嗣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能自然降生（指正常分娩）的更是别无他例。
做梦的时候，皮奥就会经常遇到一个带着她四处乱跑的“花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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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皮奥都把这个梦中的花仙子当成了自己专属的歌莉娅（goliea），幼时她还因为梦不到这个花仙子而伤心。
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她的想当然。
歌莉娅诞生于一个名为“古里亚”的星球上。
智慧水星古里亚的故事基本上每个孩子都听说过：“心地单纯的孩子们在梦中来到了一颗由水构成的海洋星球古里亚上，这里有个叫歌莉娅的‘大图书馆长’。她是一条有着金红色鳞片和尾鳍的人鱼少女，她为所有来访者准备了无限的知识——那是一本本像巨轮一般漂浮在海面上的书本。只要能读懂其中一本，便可以乘着这艘‘巨轮’遨游整个‘智慧水星’，也能学到更多的知识和奥秘。”
皮奥并不怀疑歌莉娅的存在，因为她经常会听血族女王蕾米提起，顺带着还会有一个名为长歌（Gloria）的少女。当然，那个时候蕾米一般会说“葛洛丽亚小姐（Gloria Princess）”，这个称呼显然是把长歌当成皮奥的姐姐了。虽然皮奥有时候也认为多个姐姐出来很不错，但她也知道“三危城（命运神殿）”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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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朵朵哎，我醒了后就没看到你了~~~”
皮奥话里带着娇萌软糯的鼻音，兴奋地拉起精灵的手，似乎想诉说她诞生以来的种种思念，这个瞬间，她忘记了一切礼节和阶位。
“陛下不喜欢我。”
精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落寞地回应着。
“呃~~”
一时间，皮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她也明确认识到了这个少女就是魔王想要翦除的“天命之子”。
虽然“天命之子”可以更好地复兴“黄泉一族”，可她做的再好，“天命之子”也不是魔王承诺中的“黄泉公主”。皮奥再度清晰地意识到，魔王书桌上那枚被当做“镇纸”来使用的“黄金之弢”正是碧翠丝（Beatrice/碧阿特丽丝）留下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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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周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离开魔界，有时候皮奥也想跟着去看看，然后就会得到一个断然的拒绝。
懂事以后，皮奥就不再提这些任性的要求了。
黄泉公主终究没能复活，因为世间再无“黄泉公主”，属于黄泉一族的使命落在了“天命之子”身上，但是魔王并不承认这个“纯白精灵”。
欧阳周把“黄泉公主”的遗蜕安放在“试炼森林”的月神秘境中，试图通过“月华之力”的濯洗来祛除蒙昧，使其重现清明。很显然，欧阳周失败了。
【作者注：所以，杨馥和馨宁看到的那个雕像其实是黄泉公主，喷泉中的月华之力的消失也是因为欧阳周的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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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捋一下时间线：①：杨馥出现的原因是月神遗迹的空间恶魔使用了生死参同契；②：生死参同契是克洛乌狄制作的；③：克洛乌狄是炼狱之主列索林到另一个世界时留在地球的“应劫分身”，主要是响应因果聚流导致的命运纠缠带来的惩罚；④：后来克洛乌狄顺着这条路离开地球，结果导致了神裔英雄（穿越者）出现在盘古大陆的同时，也顺带造成了精灵王庭时期的终结；⑤：列索林会去地球是因为探索遗迹遭遇了“指向性跨界传送阵”的强制传送；⑥：克洛乌狄的卷轴为什么会选择在台城大学读书的杨馥呢？因为列索林最后离开的地方就在那里。⑦：跨界传送阵是谁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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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走了。”
短暂的无言后，皮奥这样说道。
“这我知道。”
福尔图娜还是淡淡地回应。
“刚才你说，‘我不来森林里，你就不能见我’，是因为这个吗？”
想了想，皮奥找了个话题切了进去。
“当然不是。”
福尔图娜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陛下既然选择了离开，那就代表他不再约束‘主序光轮’的一切，我不能主动去见你是因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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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
皮奥以为是福尔图娜有什么心结。
“不是你想的那样~~”，似乎知道皮奥的想法，福尔图娜解释到：“三界约誓中有‘神明不得窥伺人间’的律条，所以我不能在人间投射意志；可我仍是黄泉一族的领袖，自然也不能以原身进入人间。所幸你到了‘翡翠祭台（坠星湖）’，所以我求茆（Aster）把你带过来。”
“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福尔图娜一提这个，皮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忘了什么。
“对了~~，tia~~。”
似乎记起了一起来的蒂娅，皮奥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没什么人。
“那个小姑娘在别的‘时间维度’上，所以你看不到。”
福尔图娜赶紧宽慰了有些紧张的皮奥，“她神魂通透，灵性极佳，所以我要带她去看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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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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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神明的强大通常表现在“时（宙）”与“空（宇）”的意义上，但无论看多少次，Pio都觉得其中的奥妙实是瑰丽万方，难以尽悟。无尽海的艾托利安金宫（Autolian aureadomus）有两句流传很广的话：我既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也不能同时踏入两条河流。
通常来说，河流这个意象在法术体系中很少是确指，一般都是用来表达“变化”，所以，前者以时间为中心来印证空间的变化，后者把空间作为基点来反证时间。二者互为表里，互相印证，用法术语言表述时则形成了一个极为有趣的首尾衔接的结构——起始便是终结。
以空间坐标为基础来看，福尔图娜分别带着pio和tia跑在两条时间线上；而以时间流逝为标准来看，福尔图娜又在两个不同的时空界限内和她们交流，这就是神明的强大之处。所以才有了那句诡异的话：只有神才能弑神。一个神明可能在某个时间点上陨落，可能在某个空间范围内陨落，但只要主物质世界还在，他们便终将归来，除非……，造成神明陨落的原因符合“弑神三要”。
【作者注：弑神三要：成为神明；在时间上剪断神明的“连续”；在空间上阻止神明的“充塞”，三者必居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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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蒂娅被福尔图娜带走了，皮奥也就不再多加问询。无论如何，一个施法者遇到了阶位更高的而且愿意指引她们的存在，总是一个好消息。比如说皮奥，她在睡梦中跟着福尔图娜到处玩耍，顺利的掌握了自然领域和生命领域已有的全部非种族限制的法术。
“那朵朵你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皮奥不觉得福尔图娜只是单纯的想见自己一面，而且，如果仅仅是这个需求的话，也犯不着这么急。毕竟她自己这几年在“翠叶城（即碎叶城）”的活动轨迹都在福尔图娜的掌控之中。
“嗯。”
福尔图娜点点头，然后说，“自从茆说你来了后，我一直都想去找你，但茆不同意。”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说到这里，福尔图娜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在她和皮奥周围出现了细碎的雷电一样的东西。
这是“卷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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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帘门是魔王为“时空帘幕”起的一个诨名，它是指“蜷曲的空间褶皱扭结成‘环’再拉伸成‘筒’的特殊现象”。
一个基本的常识是：空间像千层饼一样，是分层的，而且每一层都是非平滑的。
在任意位置，从任意角度切入，七阶及更高位的存在都能发现一个现象：即看似平滑结构的“面”，其实是由无数微微起伏的波峰波谷共同耦合而成的。当这个面存在“时间”的时候，原本起伏不定的凸起和凹陷就像经过了“傅里叶变换”后的频谱一样，开始形成固定的规律。
在这之中，时间线是规划空间变化的一个基本量度。
所以，才有“时空一体”、“空载时负”的说法，即空间褶皱可以记载下它诞生以后的所有信息，只要无限迭加起伏波动即可。
也因此，主位面终将毁灭的理论依据也就出现了。
空间叠加的起伏波动越多，波峰和波谷之间的高差（极值差）就越大，如果这个范围大到了整个世界承载的阈值，那么世界就会毁灭，用欧阳周的话说就是“断弦”。正所谓，一根“弦”演奏不出完整的曲子，一个主位面也承载不了“时&空”的全部。
虽然没人能演算出这个阈值，但某个极限值的存在却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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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帘幕的出现源于“信息过载”。
就像不可能把16G的文件内容装到8G的优盘中去，所以需要“压缩算法”一样，当某个中心点附近的空间褶皱起伏一次却承载不了这个“点”周围的信息之时，主位面空间也会自动运行“压缩算法”，但这个压缩有些不同，它不减少信息量，而是“复写”，即重复利用。
比如说，数学考试时你只带了一张演算纸，而实际的计算量需要至少三张演算纸，那么，在无法增加纸张的情况下，第一次用铅笔、第二次用圆珠笔、第三次用水笔就是一个很好的策略。甚至于还可以用不同颜色的笔。
时空帘幕的出现也是这个原因。
如果“纸张”韧性足够，这个“套娃游戏”可以无限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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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茆一直以来都想填补陛下的遗憾。”
福尔图娜皱着鼻子这样说道，眼角有泪。
“朵朵~~~”
皮奥有些吓到了。她不知道究竟多大的罪过才能让神明垂泪，但尼斯女神不止一次地说过“神明无泪”这样的话。
“还记得那首曲子吗？”
一句话直接弄出个“时空帘幕”，这其中的信息量自然不是皮奥能理解的，所以福尔图娜也没有强行说些什么，而是若有所指地问了个问题。
“记得。”
皮奥点点头，轻声哼唱。
“那就记住吧。”
这句话说完，整个世界瞬间坍塌，变成了见到福尔图娜之前的那个样子。
没有喷薄而出的红日，没有接天踏地的巨树，一切都如往常，松风、薄雾、铃兰、萤火，这是夏夜常见的意象。
皮奥知道，她该离开了，这么想的时候，身旁的蒂娅也抬头看了过来。
“我们回去吧。”
蒂娅轻声说道，似是不忍心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外来者的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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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6-12
12:3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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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更新又过了半个月，哎~~~
好歹是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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