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把事情闹大了啊......”玄默苦笑着叹了口气,一只奇大无比的乌鸦正在星落城之上的高空盘旋着,俯瞰着这座雄伟华丽的城池,此时城内的兵营处正有大量的士兵涌出,想必是玄默刚才剿灭杀手团伙造成的异动引起了星落城高层的注意。
“看来今晚是没机会动手了。也罢,眼下不如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待我伤势恢复在做打算。”玄默心里暗自拿定了主意,他心念一催,高空中硕大的乌鸦化为黑气消失不见。玄默旋即扭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小女孩点了点头道:“也好,麻烦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若不是先生,我酬来修缮孤儿院的善款就丢了,您可是我们全院上下的恩人呐!”少女灰色的大眼睛中尽是真诚和感激之色,她将怀里巨大的包袱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钥匙笨手笨脚地跑去开门。那只小乌鸦则立在包袱上,歪着脑袋望着玄默发愣。
“真是天真得可怕啊......”玄默看着少女的背影,心里暗叹。他在短短的几秒内已经想好了应对少女各种试探问题的说辞,比如说“我的钱袋是怎么跑到你手里的?”以及“你怎么知道要来这里找我?”但是这些少女都没有问,而是想都不想地接纳自己,这样天真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太少太少......
“好了,请进吧!”少女打开了孤儿院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给玄默让出一条路,自己则一蹦一跳地去拿包伏,却没想道背后的玄默已经单手托起包袱迈步进了大门,那只小乌鸦正扑腾着翅膀向她飞来。
“好轻,里面是什么?”玄默单手拖着巨大的包裹步履却极为沉稳,这不仅得益于他接近五倍于常人的力量,更是因为这包袱的重量于它骇人的外观极不相称,他不仅有些奇怪地问道。
“里面是棉花,我买来给大家做棉衣的,这么一大包应该够做许多了!”少女没了那巨大包袱的压制,完全地放飞自我,开始在玄默的面前跑来跑去。提到包裹里的东西,少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嗯...”玄默暗自点了点头,这孤儿院内共有十几道微弱的气息,这棉花若是只给小孩做棉衣应该勉强够用。但是令玄默奇怪的是,这个孤儿院里的气息都极其微弱稚嫩,似乎没有一个能够达到成年人的标准。
似乎听到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孤儿院院楼的门口出现了几道畏畏缩缩的幼小身影,他们看到少女时脸上浮现出开心的微笑,而看到玄默之后笑容便僵住了,玄默身上那种森冷诡异的气息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了。
“大家都出来吧,我回来了!”少女朝着孤儿院有些破败的院楼喊去,十几个孩童从院楼内跑出,他们将少女团团围住,原本游走在街市上显得柔弱无比的少女,此刻却成了这群孩童中的长者。
“小菲姐姐,这个男人是谁啊?”众孩童看着玄默明显有些打怵,即使玄默现在头罩兜帽看不清脸,但是这群想象力丰富的孩子们还是会不自觉地脑补出一张极为可怖的脸。而且玄默给这群孩子的感觉完全就是从恐怖故事里走出来的,况且这孤儿院年久失修本身就有些阴森,此时这群孩子仿佛成了不速之客,而玄默反倒成了旧居于此的厉鬼。
“大家放心,这位先生不是坏人,他帮我保住了酬来修缮孤儿院的钱,是我们的恩人......”名为小菲的少女赶忙向大家解释,她的反应似乎比正常人慢许多,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玄默身上滔天的杀气和诡异的气场。
然而小菲的话明显没什么说服力,这些孩童依旧十分惧怕玄默,和小菲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便逃命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菲叹了一口气,带着玄默向那破败阴暗的院楼里走去。走廊上微弱的烛光并不能击败这令人窒息的黑暗,反而如海啸中的小船一般看上去显得很绝望。少女似是习惯了这种绝望,她十分平淡地带着玄默来到了一处空房间。这房间靠着窗户,此时夕阳的余晖下倒也显得透亮一些,但是这房间之中没有烛火,夜幕降临以后这屋内也终将被黑暗笼罩。
“真的不好意思啊,这些孩子都怕生,所以对先生有些戒备,其实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呢!”小菲有些愧疚地说道,他显然是误会了什么,错把这些孩子对危险敏锐的感知当作了他们对于陌生人的羞涩。
“哦?你就没有想过或许我真的是个坏人么?”玄默笑了,他的沙哑的笑本就有些令人不寒而栗,此刻深处如此漆黑的环境中,加上玄默诡异的装束与气场,此刻他的笑声足以让小儿止啼、恶犬止吠!
“怎么会?”小菲也笑了,他手中还捧着油灯,微弱的黄光下她的笑容却很真诚。“如果先生是坏人,那这个世界上哪还会有好人?”
玄默愣住了,小菲的笑容令他很熟悉,他又想起了那个拥有彩虹般眸子的女子。她的笑容也是那样纯洁无垢,并且她们都迟钝得有些可爱、天真得近乎愚蠢。
“呐,咱们结婚以后就在绿光草原上盖一座房子,再钻一口矿井......”玄默视线一阵模糊,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件温暖的屋子,而小美则坐在他的旁边,充满憧憬地规划着未来。忽然小美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派手道:“对了,我们还要抱一个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先生先休息吧,我还要帮孩子们做棉衣,少陪了。”小菲转身走出房门留下了在原地发愣的玄默。
“真是的,你不也是个孩子么?”玄默有些感慨地坐在了床上,这床上的被子很旧却很松软,那是玄默许久未曾体会过的舒适。
“一会还要出去办事,姑且先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