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音调怪异的世界级美声持续了半分钟左右。
厕所里沉寂下来后，又过了好几分钟，厕所的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
舒雨歆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一手凌空放于腹部，表情极度阴沉。
见状，江子轩有些担心：“你究竟怎么了？”
“说了……没事。”舒雨歆咬着牙，慢慢向客厅走来。
她走路的姿势非常不自然，双腿微微张开，一步一顿，脸上的肌肉因剧痛而忍不住抽搐着。
江子轩急忙上去扶住了她：“这还没事？！空调开着17度你都能出汗？！究竟怎么了？是摔着了？”
舒雨歆沉默了片刻，走到沙发旁拿起袋子里的一包卫生巾，然后向其中一间空卧室走去：“……真没事，就是我脑残了一下。房间借我用用。”
直到她进入卧室关上门，江子轩才收回了略有些复杂的眼神。
犹豫了几秒，他摸了摸鼻尖，转身走进了厕所。
厕所里没有什么被损坏的迹象，抽水马桶在重新上水，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
环视了厕所一圈，江子轩最终把视线锁定在了马桶旁的垃圾桶里。由于他是最近才搬进来住的，所以现在垃圾桶里并没有多少卫生纸。当然，吸引了他注意力的也不是卫生纸，而是丢在正中间的一张卫生巾。卫生巾上沾了一些暗红色的血液，看起来有点恶心，不过仔细观察了一秒，江子轩还发现，这上面粘了许多卷曲的黑色毛发。
顿时他就明白了。
这家伙居然连卫生巾怎么用都不知道……
舒雨歆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江子轩看着她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怜悯。
“很疼吧？”江子轩问道。
舒雨歆一愣，随即脸色一红。
“这次没又贴反吧？”江子轩问了一句，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补充道：“你要脱毛的话其实有其他无痛的办法的，没必要这么摧残自己。”
“……江子轩，你是想帮我分担一下痛苦？”舒雨歆危险的目光瞄向了他的下体。
江子轩顿时后退了好几步：“你别冲动，踢蛋可比扯毛疼多了！”
咬了咬牙，舒雨歆沉着脸走向客厅沙发：“干特么的卫生巾。”
在她身后，江子轩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肉，阻止了自己不厚道地笑出来的冲动。
也多亏这张提神醒脑的卫生巾，至少舒雨歆短时间内是没啥睡意了。她爬上沙发躺下，直接霸占了大半个地方，江子轩只得在最边上坐下：“玩PS不？”
“你玩吧，我看。”舒雨歆抬起两条腿，微微岔开，保持着这个姿势歪头看着电视。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对男人来说所具备的诱惑性，又或者说她意识到了，但并不关心。现在她那个地方碰一下就疼，两腿压根就没法并拢。
舒雨歆其实是一个非常怕疼的人，小时候一听说要打针都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她看来，男子汉不怕疼这种话纯粹就是放屁，要是能避免，没人会愿意去承受疼痛——可能抖M除外。而且再说了，她现在也算不上是男子汉了……刚才扯下那张卫生巾的时候她就够坚毅了，你不能指望她现在还为了那没啥卵用的风度而去承受不必要的疼痛。
江子轩瞟了她一眼，气息渐渐变重：“咳，那啥，你能别对着我岔腿么？”
“嗯？干嘛？你不会还有冲动了吧？”
“废话，我又不是gay！”
“嘿，你不是gay还对我有冲动？我以前可是男的诶。”
“但你现在是女的了啊！”江子轩一把抓住她伸到自己脸前的右脚：“要是哥定力不高说不定就把你直接给推了你知道不？！”
舒雨歆一乐：“哈，你还真想上啊？”
江子轩把她的脚拿到一边，没有说话。
舒雨歆又用另一只脚点了点他的肩膀：“那真是可惜了诶，要不是我来了姨妈，说不定真能给你爽爽。”
“别……别闹了，”江子轩别过头，有些慌乱地起身过去打开了PS主机，“咱们玩游戏好吧？别闹了，求你了。”
他得承认，他刚才确实有那么一点冲动。舒雨歆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舒雨歆明白，他自己也明白。不过明白是一回事，会怎么想又是一回事。
妈蛋，那可是他的死党。
“你想玩什么？”拿着手柄坐回沙发上，江子轩强作镇定，问道。
“随便啦，说了看你玩。”
江子轩在选单里浏览了一会，最终选择了《神海4》这款游戏。
《神海4》是高二的时候他和舒雨歆合伙买的，那段时间他们每天晚上放了晚自习回家就窝在沙发上一起玩，一人一条命，死了就换人。好好的主机大作愣是给他们玩出了小霸王的感觉，不过他俩当时还挺欢乐的。
游戏剧情主要讲述的是一对兄弟的寻宝冒险，整个流程就像是看一场电影。现在很多平凡青年们的英雄梦、冒险梦都只能在一个个电子游戏里实现，他们两个也不例外，在两人看来，他们就像是游戏里的那对多灾多难的兄弟，可能唯一的分歧就是两人都认为自己是其中的弟弟了——有车有房有老婆，然后都认为对方是其中的哥哥——穷的一逼还事儿多。
现在再看着江子轩玩这款游戏，舒雨歆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怀念，又像是别的什么。
玩游戏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舒雨歆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疼痛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参与到游戏中的。这个下午她和江子轩久违的来了次一人一条命，仿佛回到了当初的高中，整个世界只有眼前的游戏，和眼前的快乐。
当两人终于打完了一个阶段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黄昏了。
舒雨歆伸了个懒腰：“呼——！居然都玩了一下午了。”
“每次玩游戏，时间不都是过得这么快么？”江子轩退出游戏，把手柄放在了一边：“饿了么？一起去吃饭？”
舒雨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笑了笑：“不了，我要回宿舍了，明天再来找你玩吧。”
见她拿起茶几上的购物袋作势要走，江子轩急忙叫住了她：“等等！”
“嗯？”
“你……要不要干脆搬出来住？这里比你寝室里舒服多了吧？”江子轩也站了起来，他面对着舒雨歆，认真道。
舒雨歆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也想出来住，不过你知道我家现在什么情况，我爸不可能给我那么多钱。”
“不用你出钱，房租我帮你出，”顿了顿，江子轩说出了早已经想好的办法，“这样吧，学校外面的餐馆我吃不习惯，你就来帮忙给我做个一日三餐，就当你付了房租了，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