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俄尼索斯的德意志

狄俄尼索斯的德意志 同样作为二元神论中的酒神和日神，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毫无疑问在感情上更偏向于酒神狄俄尼索斯。或许对于整个德意志也是这样，当金黄的酒液缓缓倒入划上金钱的高脚酒杯，德意志制造的杯子和酒液焕发出狄俄尼索斯的背影。 取道荷兰，重回德意志科隆的那个晚上，我听到酒神在廊庑上三尺见方的铁盒子里呼唤。祂从未离开过我。浴室里那水清澈地让我闻所未闻，它不是清澈透明，而是现出了大海般透蓝。我浸入这样清澈的水，伴随着酒神赐予我的甘露。手指渐渐失去了气力，高脚杯滑入海洋。然后，密度微妙的酒液和玻璃，恰到好处的金钱位置，让酒杯缓缓没入却不至于沉没、原地飘荡却不因重心过高而翻倒。在这样的奇迹里，我看到了酒神。 德意志人是爱酒的。我们所在的Uberlingen毗邻博登湖，同时也是一处产酒酿酒之地。或许此地没有别的耳熟能详的产地著名，但Bodensee这款酒，便产自此地。沿街那些无人问津、门前又搁着大桶的地方，便是酒庄。灌装在磨砂玻璃瓶里的干白、半干、以及脖颈细长的冰酒。贴上莎草纸制的简单标签，写上轻巧的「Bodensee」，在阿尔卑斯以北的欧罗巴阳光下，映照出一种令人玩味的优雅和十分微妙的通透。 若是没有狄俄尼索斯所赐予的那种由葡萄而来的奇妙液体，古希腊人会是一个令人无趣的民族。或许依旧会有「不要踩坏我的图！」、「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但就没有了尼采所述的狂欢的女人与游行队伍。有日神的强力而没有酒神的强力，没有醉与梦，无数的艺术不会诞生。 德意志也是如此这般。日耳曼人严谨、一丝不苟。但他们也是狄俄尼索斯的信徒。他们并非为狂饮者，但住家却从来不会缺少酒。苦艾酒和琴酒、雪莉和威士忌、龙舌兰和伏特加。在科隆，甚至有瓶身上印着COLA，一股苦可乐味，却是11，5%vol的怪酒。 酒神的德意志是另一个德意志，是禁锢在历史和人们的刻板印象以外的德意志。酒神眷顾这个国家，但不如同眷顾其他国家，不是拿着番茄又挂满彩旗的狂欢、也不是在海滩上悠闲啜饮那罗曼蒂克。而是归家之后的休憩和愉悦。 初来Uberlingen之几日，见到了德国学生的表演。那是狄俄尼索斯的重生。出彩的表演，入神忘我的独白，那是狄俄尼索斯的另一化身。从那时起，狄俄尼索斯就从我的行李箱的书籍中重现人间、如影相随。跟随我直到重回德意志，寄居在那廊庑上的铁家伙里。 这是狄俄尼索斯的德意志。真正的德意志。 YHWH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