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
带着这样的祝福，洛红叶走进奶茶店，将两件礼物分别递给两个人。
面对特地来送礼物的洛红叶，秦先生却眉头微挑。
“亏你还敢来到这里，不怕我砍了你么？”
秦先生的威胁并未使洛红叶有所回应，她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落下的雪花发呆。
“出了什么事？”
“秦先生，你对洛花羽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你朋友，那个戴面具的？”
洛红叶松了口气，至少除了自己还有人记得洛花羽。
“我大概清楚你要问什么了，”秦先生提前开口，“这个时间点，普通人应该都忘记她了吧。”
“怎么会？”
“很正常，还是拿那个比喻。世界是神的编写的系统，而我们是病毒。如果病毒消失了系统理所当然会自动修复。”秦先生顿了顿，“我们与恶魔誓约之后，得到许下愿望的机会，从而成为使徒。使徒死后，会继承恶魔的罪名，成为恶魔，同时可以许下第二个愿望。作为恶魔而死去后，能许下第三个愿望，但恶魔曾经的存在都会被遗忘。”
“灵魂越脆弱，存在越稀薄。”白发女孩忽然说，“与恶魔誓约之人可不要妄想着要上天堂或下地狱，最后唯一的归宿只能是消失。”
“就是这样，换而言之恶魔都是在拼斗着自己灵魂的亡命之徒。就算死了，能记住你的只有同为使徒或恶魔的人，但如果那些人也死了，你就已经不存于这个世界了。”秦先生说。
“花羽应该是使徒吧？为什么她跳过了成为恶魔的步骤直接消失？”
“她是恶魔，”秦先生否定道，“我去看过她房间里的东西，那个夸张的仪式，流那么多血，正常人早就已经死了。使徒虽然可以借用恶魔的能力，但也是人，也会死。”
“正常的誓约仪式用不了那么多血，应该是她执念太深，召唤出了恶魔自己却因流血而死。”白发女孩推断，“到最后她可能都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死了。”
“而且那召唤恶魔的仪式是真家伙，普通人应该搞不到那种东西。”秦先生沉吟，“要弄清楚仪式的来源。说起来你的仪式方法是从哪里得来的？”
“仪式？”洛红叶沉默片刻，“我不知道那种东西。”
“……”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洛红叶。
“怎么了？”
“不，没什么。”秦先生语气微顿，“一般与恶魔誓约有两种方法，通过仪式而进行人工召唤，另一个就是罪名承认，让恶魔认同你的罪名。换而言之，如果能被恶魔主动找上门，那你真是一个罪恶滔天的人。”
“原来我是这样的人啊。”洛红叶惨然地笑着。
“秦也是被我主动找到的。”女孩说。
“……”
秦没有说话，洛红叶也沉默下来，她忽然扭头望向白发女孩。
“恶魔小姐曾经也是使徒吗？”
女孩一愣，没有表情的面孔难得有了些变化。
“或许是吧，我也记不清。”
“在成为恶魔后记忆会被迅速遗忘掉，若非遇见当年印象深刻的事物很难回忆起曾经的事情。”秦解释。
“名字呢？”
女孩摇了摇头。
“秦先生没给你取一个吗？”
秦眉头一挑，“恶魔不需要名字。”
“下次来帮你想一个名字可以吗？”
女孩犹豫了瞬间，微微点头。
“对了，说起来你许下的愿望是什么？”秦先生问。
“……回到过去，拯救花羽。”
“你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秦皱起眉头。
洛红叶点了点头。
“凭恶魔的能力确实可以实现……但你浪费了一个愿望。”
“？”
“恶魔只能让你回到过去却没有办法扭曲既定的事实，这关系到因果问题。”秦先生说，“下一秒发生的事情都是之前原因所造就的必然，像我现在要捏碎这个杯子，因为我现在再和你解释因果。而我为什么解释这些，因为之前提到了你的愿望，以此类推。如果其中一环出现差错，整个世界都将面临崩乱。苹果不会再因为万有引力砸到牛顿脑门。知道维度吗？”
“多少了解一点。”
“人是三维生物，如果在三维上再加一个时间，那么人的身影就会像虫子一样不断延伸拖动。但总体而言虫子的长度是一定的，无论怎么改变它都不会加长，更不能变短。所以，如果一个人死了，那他就一定是死了，无论哪个空间，哪个次元都不会有他活着的事实。”
“……”
“说这些是想提醒你，恶魔会凭借个人的意志扭曲使徒的愿望。你的恶魔存在很多疑点，并不安全。如果我处理掉他，你就会失去这边的记忆，再次回到正常的生活。这是唯一的办法，考虑一下吧。”
洛红叶点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去。
“呐，秦先生。”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住脚步，“像我这种亲手杀掉挚友的人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回到日常吗？”
洛红叶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就算是赎罪也好，我……不想忘掉花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