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秦先生，您的店里从来都没有顾客，是用了魔术吗？”一次闲谈中，洛红叶无意间问起。
站在柜台另一边的秦先生闻言脸色有些难看，“谁告诉没有客人？“
“咦？有吗？”
“来买的少，外卖比较多。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出门。”
“是这样呢。每天大约能卖出多少杯？”
“三杯。”
“……”
“有人会在早中晚各定一杯。”
“那不是只有一位顾客！”
“忠实主顾远远强于浅尝而止的过客。”秦先生严肃地回答。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秦，”伊莎晃了晃酒杯，“你没有想过具体原因吗？”
“……开业第一天我亲自做奶茶倒是挺多人来，之后就没有什么客人了。那个定外卖的顾客也是指名要我做，可能是莲的奶茶不好喝吧。”
“是这样吗……我觉得莲小姐做的还是蛮不错的。说起来莲小姐呢？”
“我让赛巴斯带她去买衣服了。”伊莎回答。
洛红叶忽然想起，从认识莲到现在，那个女孩一直穿着工作服。
洛红叶瞥向秦先生，脑筋稍微一动，便瞬间明了理由。
“恶魔不需要吃饭。”秦恶狠狠地回应。
“女孩总是要有几身漂亮的衣服。嘛，不过向连自己都难以养活的你来说，再做其他要求未免就有些太不人道了。”
秦先生瞬间涨红脸。
洛红叶识趣地岔开话题，“前几天和同学聊天的时候也有说到过奶茶店哦，据说这条街上有一间难喝到令人终生难忘的奶茶店，这样的都市传闻。”
“哦，是么？”伊莎提起了兴趣，“那我到想要去尝试一下。”
“伊莎小姐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真是上心呢。”
“咚！”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回过头去，却见原本在一边拿着洛红叶手机看动漫的恶魔趴在了桌子上。
三人面面相觑，带着疑惑来到他身前。
恶魔脸色苍白，嘴中吐着绿色泡沫性液体。
“有……有毒，呃……”
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恶魔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有毒？”伊莎皱着眉头，当她把目光投向恶魔手边的奶茶杯时，神情遽然锋锐，“都离远点，不要过来！”
“伊莎小姐，怎么回事？”
“恶魔是概念性的存在，没有本身明确实体。这世上可不存在能伤害恶魔的毒素，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类似魔术、圣遗物、恶魔特性这样的东西。”
说着，她指尖轻轻一滑，虚空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一银针。
伊莎将银针轻轻探入奶茶杯，目光迥然。
然而，几秒钟过后却。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任何反应。
“不可能啊。”伊莎有些挂不住脸。
她将手伸进奶茶杯粘了一下，放在自己唇边。
“伊莎小姐？”洛红叶因担心而提醒。
“没关系，我可是从神手下逃脱性命的人。区区毒药，还是无法令我怎样的。”这么说着，伊莎轻轻舔了一下手指。
液体刚入口，伊莎没有什么不适。
她疑惑地皱起眉，下一秒，却忽然面露惊恐。
“伊莎小姐！”洛红叶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伊莎摆了摆手。
“秦。”她带着难以描述的神情虚弱地叫道。
“？”
“你肯定没有尝过自己的奶茶吧……呃！”
伊莎不省人事。
“……”想着伊莎最后的话，洛红叶将目光投向秦。
“看我做什么？我的奶茶没有问题。”
“……”
“……你看好了。”秦端起奶茶，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下去。
“……”
“这是我摩托车钥匙，还有几份外卖要送，订单在柜台那里，拜托你了。呃……”
仿佛交代完后事，秦先生“咚”地一声倒地不起。
“……，喂、您好，是人民医院吗？”洛红叶拿出手机，拨打叫救护车的电话。
做完这一切后，她走到柜台前看着打印出来的订单。
……
话说奶茶到底该怎么做啊！？
没有办法，洛红叶咬咬牙，如果被差评的话这家店一定会倒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从手机上搜出做奶茶的方法，按照步骤一步步完成。
放粉料、加果汁、注水、封口、摇一摇。
虽然看着麻烦但实际做起来也不是怎么太难，不到五分钟的功夫洛红叶就做出外卖的数量。
拎着奶茶走到门口，洛红叶再次发现问题。
她没有摩托车驾照！
如果坐公交的话肯定会迟到……在犹豫中，洛红叶选择下了人生中第一次违法行为。
将奶茶放进箱子里，她打开手机搜索框，输入“摩托车使用方法”几个字。
嗯……手套，在这里。
头盔……没有，只能用护目镜了。
左手压住离合，按启动的同时右手拧油门。
挂档……哇唔！
……
苏小小坐在前往商场的公交车上。
本来想邀请小叶子一起出来购物，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她。
握着手机，苏小小犹豫不决。
还是稍微问一下吧。
这么决定后，苏小小打开短信，编辑“小叶子，要出来购物吗？”几个字。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熟悉的人影。
宽敞的公路上，异样发型的少女骑着摩托车超越70km/h的公交，飞驰而过。
像是中世纪骑士骑着自己的骏马，穿梭敌阵。
而且少女脸上还带着黑色护目镜，又给骑士铠甲多添了一份科技属的别样风格。
仿佛科幻片中的未来骑士！
“小、小、小叶子！”
苏小小大惊失色。
“不、不可能。”随即在内心这么否定着。
小叶子可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如此……狂野。
这么安慰着自己，苏小小默默将编辑的短信删掉。
……
“您好，您要的奶茶。”
“……”
“……”
出现在洛红叶眼前的是同班同学高小壮。
虽然伊莎小姐说不用管他，在成为恶魔后他会逐渐丧失记忆直至消失。
但对方此时一点消失的痕迹也没有。
而且还有闲情逸致叫奶茶外卖！
洛红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高小壮盯着洛红叶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看的洛红叶心里有些发毛。
他忽然伸出手接过奶茶，话也不说，“哐锵”一声闭上了门。
“呼……”长舒一口气，一阵疲惫涌上心头。
然而还不能休息，洛红叶转身就走。
“您好，您要的两份奶茶。”
“前、前辈？”
开门的是夜九同学。
“……”
“夜九，怎么了？别磨磨蹭蹭的，这道题还没有说完哦。”
房间中传来曾听过的男声，夜九面色微红。
“马上就来。”
回应一声，她向洛红叶微微鞠躬。
拿过两杯奶茶，关上房门。
……
为什么都是熟人啊？
洛红叶望向最后的订单，订单地址写的是洛红叶父亲曾经住院的医院。
而且是同一个病房。
洛红叶顿时有了印象。
那个一直望向窗外，偷偷喜欢着秦先生的女孩。
她骑车来到医院。
“您好，您的外卖。”
“……”
面对洛红叶的话语，少女却没有回应，那无神的双眼默默地盯着她。
仿佛被什么所压抑，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少女面目表情的脸给了洛红叶莫大的压力。
如果不是窗外正在寒风中摇动的枯枝，洛红叶险些以为张开了墟界。
“你骑着他的车来。”
女孩说着，目光没有一丝波动，洛红叶不敢大声喘息。
“他呢？”
“您说秦先生……他喝下自己做的奶茶晕倒了，过一会可能会来这所医院治疗。”
不敢有丝毫犹豫，洛红叶说出实情。
“……，这样啊。”少女忽然笑了起来，那春风似温暖的微笑令严寒解冻，刚才的一切仿佛错觉般涣然冰释。
“如果是那个人做的奶茶的话，会有这样的事呢。”少女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