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站在名为礼堂建筑的废墟之中埋头沉思。
四处尽是残垣断壁，像是被战火波及的教堂。
废墟旁边呈现着一个规则的圆形深坑。
设备科工作人员正旁边搬运各种器械，嘈杂的喧嚣中时不时传来机械鸣响。
学校已经封锁，却还是阻挡不住好奇的人群，电视台记者混迹其中，从围栏外向内张望。
陈警官望着眼前陨石坑般的空洞，眼神罕见地有了迟疑。
他点燃香烟，一缕白雾在寒冷的冬风里飘散。
乔副官从身后用文件夹拍了拍他的肩膀。
“样品取调下来了。”
“怎么样？”
“现场没有爆炸物品的化学成分，也就是说排除了炸药的可能性。”
“……附近有没有瓦斯工厂或天然气管道？”
“住在小县城这么多年，有没有瓦斯工厂你不知道吗？”乔副官否定陈警官最后一丝猜测，“而且最近的天然气管道也在100米开外，如果发生天然气爆炸没理由中心会跑到这里。”
“……”陈警官沉默下来，没由地想起历史上王恭厂爆炸。
十分相似。
爆炸的时候学校毕业生在礼堂举行欢送会，同学们沉浸在一片欢笑之中。忽然一声巨响，礼堂炸了，瞬间化作废墟。
问受伤多少人，却得到里面人毫发无损的回答。
当初接到这个报警电话，陈警官差点误以为是恶作剧。
“我倒觉得有一个可疑点。”乔副官犹豫开口，“之前询问现场目击证人时，他们不约而同提到一个男人。”
“男人？”陈警官愣了一下。“嫌疑犯？”
“单说出来你可能会不相信，我录过音。“
乔副官拿出小巧的录音机，按下播放按钮。
短暂的停顿后一个女声传了出来。
“我当时在后面几排，忽然听到门响就回头看过去，一个外国男人站在那里。”
“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喂喂、那人超帅的是吧！他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凶手哦，那个人刚把枪扔出去接着就爆炸了！”另一个女声插话。
“枪？”乔副官的声音出现。
“不是这种枪啦，是欧洲古代打仗用的的那种枪。”
“能具体描绘一下那个男人的特征吗？”
“没看清，当时礼堂里太暗了，但应该是一副很凶的样子，这样才有男人范嘛！”
“我也没有看清，硬要描述的话，是给人一种不敢说话的感觉呢。”
对话就此结束，乔副官关上录音机。
“我认为这个外国男人会是突破点。”乔副官发表自己的意见。
扔出一把枪就引起了爆炸？而且现场还没有炸药的痕迹……看小说看多了吧。
陈警官心中如此想道。
“虽然有些荒谬，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姑且可以查下去，调出监控器找一下那个男人。“
“我找过，”乔副官马上回答“但学校所有的监控器都没有显现出这个人。”
“……”
“我们应该全城搜索，排查每一个海外人口……”
“不可能。这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搞不好还会上升到外交高度的问题，就连市长都不敢做这决定。”
“那我们就这么看凶手逍遥法外？”
陈警官有些焦躁地咀嚼烟柄末端。
“你知道集体幻觉吗？没有任何刺激的情况下，人们感知器官可能产生相同的错觉。学校的监控系统非常完善，没有人会毫无地出现、又毫无生息地消失。不要为不存在的人花费力气。”
“不存在？你以为它不存在？解释不通就回避掉，第一名，我这是第一次对你失望。”乔副官恼怒地说。
“别闹了！我知道你一直想赢过我，但这不是儿戏，这么大的楼忽然塌了，不光学校那边要交代，市委那边也要有交代，现在没时间分配人手陪你绕弯路！”
陈警官瞪视着乔副官。
乔副官也以同样的眼神回应，分毫不让。
“我回去了。”愤愤地说出这么一句，乔副官回身走向警车。
在她手掌触碰车门之时，背后忽然传来陈警官的声音。
“最近有什么心事？还是哪里不舒服？”
“为什么这样问？”
“你没有夺走我的烟。”陈警官晃了晃指间燃完的烟头，将其扔到地上踩灭，“去和老大请假休息几天，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
乔副官没有说话，回应陈警官的是被狠狠甩上的车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