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歇班那天,乔副官曾回到局里查阅过近几个月的记录。
没有任何发现。
不,与其说没有任何发现,但或许可以定义为存在一些问题。
2012年12月19日前后几天还有暑假前些日子的档案消失了。
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消失不见。
搜遍全部档案室也没有找到,乔副官险些以为进了贼。
但转念一想自己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进贼?怎么可能,这里可是警察局。
然而脑中忽然想起了笔记本上的词汇。
“恶魔。”“遗忘”
她向上面报告这件事,上面并未给予太大重视。
“可能是当日的交班的警员搞丢了吧。”局长这样对她说,“不要紧,反正这几天也没有检查,丢了就丢了。”
乔副官心有不甘,但在之后的日子里,也因繁忙的公务而放弃追查。
然而今天乔副官气冲冲地回家,试图以食物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
打开冰箱时,恰巧看到里面被搁置的猪血。
他愣了一下,脑中倏地灵光闪过。
暑假前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从眼前流过。
那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仪式阵图浮现脑海,仿佛不知何时扎根的种子,不断发芽。
手持长枪的外国男人、不知为何所产生的爆炸、消失无踪的档案、以及模糊不清的记忆。
所有的一切都是异常的。
然而在这异常事件之间,它们以无数的线连接成了螺旋,与笔记本上“恶魔”这个词汇相连。
“恶魔”是什么?
仅仅只代号,又或是代指某个实际存在的人或物?
真相隐藏在迷雾之后,现在她所掌握的钥匙唯有那仪式的照片。
“恶魔……么。”乔副官沉吟,随即仿佛自嘲一般地摇摇头。
像这种灵异超自然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会不会是自己真的太过于钻牛角尖了。还是明天向第一名道个歉比较好。
她用便利袋将猪血装好,走到垃圾桶前,迟疑了三秒。
“我真是疯了。”这么想着,乔副官银牙一咬,将猪血从便利袋中拿出。
以圆为基,三角勾刻。
直到开始照着仪式图片画的时候,乔副官才发现其中的纹路如此复杂。虽然整个画下来并耗费不了太多血液,但如果出了一点错误,就会导致整个图案相差甚远。
乔副官足足画了三遍,不断修改,用空全部猪血才将其临摹下来。
“总而言之应该是这样吧。”乔副官厌恶地抹去手上油腻。
四周早已被她搞得杂乱不堪,地上刻画着奇异纹路,沾满血液的卫生纸四处乱扔。
望着房中的场景,令人想起最初房间中的那张仪式照片。
莫名有些相似。
然而,默默地等待几分钟后,乔副官脸上的表情由原本期待变为沮丧。
“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玩这个。”叹了口气,她从卫生间中拿出拖把,“如果被第一名知道的话,绝对会被嘲笑一个月。”
这么想着,拖把不小心与脚相碰,锋利的水果刀从上面掉了下来。
乔副官弯腰捡起刀子,刀刃的锋面沾上血液,映射出乔副官的脸一片殷红。
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只画一次就成功的话,应该是用不了多少血的。
乔副官的眼神在刀子与手掌间徘徊。
犹豫许久,她毅然握住锋利的刀刃。
鲜红的血液从掌心流下,乔副官蹲下身再次画起熟悉的痕迹。
指尖触过地面,道道印痕不断被刻写。
一开始倒没有什么异样,但伴随着仪式走向完成,乔副官忽然发现被自己鲜血所书的轨迹亮起了光。
并不是错觉似一闪而过的亮色,而是逐渐强盛暗红之光。
它一直都存在,现在方才发觉仅仅只是因为强过了电灯的亮度。
“咔嚓!”
电灯闪过火花,仿佛跳闸一般,所有电器于一瞬间停止运行,暗幕吞噬一切。
在那漆黑的泥沼中,暗红的光芒不断律动,仿佛流淌着鲜血。
乔副官毛骨悚然,她想停手,脑海中却不知何时响起阵阵吟唱。
仿佛使徒在教堂低吟圣歌,又像爬出地狱的恶鬼嘶吼。
被声音所混乱,无法控制思考,只能任由身体画下去。
就这样,仪式逐渐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