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学校围墙外，驻足不前。
天空阴霾，下着雪。
屏气凝神，感受着目标的位置
替换身份后所产生的联系虽然不能准确定位，却辨认的出对方大致方向。
没错。
——他，就在这里。
被袭击之后还会若如其事地来到原处。
陷阱？亦或是那家伙应该是想以这里的生命做要挟而让我有所顾忌。
我不得而知。
怒火喷涌灼烧着灵魂，仿佛要把我吞噬。
复仇的心在躁动。
我要杀了他。
一刻都等不了！
或许以前的我会犹豫，甚至因为会伤及无辜而放弃。但现在绝对不会！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缓缓抬手，长枪虚影在掌心浮现。
我正是为复仇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背负无尽罪恶也好，忘记所有的记忆也罢。
无论如何也要让你为曾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您在这里做什么？”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身体不由一僵，长枪虚影瞬间溃散。
转过身，那天在公园中与我聊天，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的孩子一脸惊讶地望着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学校，之前因为瓦斯爆炸事故，一直停课到现在才开学。”
“这样啊……我只是路过这里，随便看了几眼……”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将连同学校一同毁掉。
这孩子是不是也会死在我手中。
“今天我还在公园等着您。”
“……嗯……”
含糊搪塞一声，我逃一样离开了那里。
教师办公室，一脸温顺的外教老师透过窗户望向校外的街道。
注视着那匆匆离去的身影。
眼眸中流淌着不明意义的悲伤。
“在看什么？”
“看到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安格老师回答，“抱歉，稍微上了一会儿神，警官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来调查一下之前礼堂瓦斯爆炸的情况，据说爆炸当时正演到你排练的戏剧。”
“如果稍微晚爆炸一点，或许可以演完。”安格老师脸上露出遗憾地表情。
“虽然对外公开是瓦斯爆炸，但学校旁边不存在天然气或瓦斯管道，爆炸源还有待商榷。你有什么线索吗？”
安格老师皱眉考虑一会，“知道，《魔王》吗？”
“……不知道。”乔副官差点以为对方认出了自己使徒的身份。
“是歌德的一首诗，孩子看到了魔王，向父亲倾诉。而父亲却告诉他那是幻觉。”
“你的意思这场爆炸都是‘魔王’做的？”乔副官考虑着自己恰当的措辞。
“如果是的话，您会怎么做？”
“我会抓到那个魔王，他侵触犯了中国人民共和国刑法有关规定。”
安格老师吃了一惊，仿佛被逗笑，他勾起一丝纯粹的微笑，“您又如何抓住他呢？要知道想和恶魔斗争的人就必须变成恶魔。”
“是不是恶魔没什么问题，但伤害别人可是要坐牢。”
“是这样吗？”安格老师顿了顿，“警官小姐，您认为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乔副官挑了挑眉，“法律即是善。”
她坚定地回应。
“也不对，法律也是有无法顾及的漏洞。如果一个人靠着漏洞做出人让人恼火却不触及法律的事情，那么他是善是恶？”
“或许会存在漏洞，但法律会随着人类的进步而进步，迟早有一天它将完美无缺。”
“就算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就拿中国这个历史悠久的国家来说，每个朝代都有自己不同的法律。他们逐渐成长，往往法律还没有完美，先倒下的却是国家。”
“……”
“在不完美的法律面前，善人恪守成规，恶人寻找漏洞。到最后法律只是恶人用来限制善人的工具。像原本在同一起跑线，守规则的带着负重，耍小聪明的偷偷扔掉，最后谁跑的比较快可想而知。这么看来，法律是善的吗？”
“……这是诡辩！”乔副官恼火地回应，“如果每个人都遵守法律，那么世上就不存在恶人。”
“你是这样想的啊……”
安格老师仿佛怜悯地发出一声叹息。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到上课时间了，关于礼堂爆炸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抱歉如果有时间的话以后再聊吧。”
乔副官点了点头。
男人收拾好讲义起身离开。
“警官小姐。”在走出办公室时安格老师忽然开口，“就算被法律所限制行为，但一个人心中向往恶的话，他能成为善人吗？”
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乔副官因此而愣住，哑口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