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梦。
一个明明不属于自己，却异常清晰、仿佛曾经经历过似的梦境。
……
——梦到一个人。
他的名字已经被忘却，原本时间会抹去很多。
这“很多”是绝大多数的。
那时的他还是少年，所以就称呼他做“少年”吧。
那时的他活在中世纪最黑暗的时期。
那时的他不会纯粹地微笑。
那时的他像小狗一样，对所有人显露獠牙。
见惯生命的卑微。
知晓常理的脆弱。
明了人性的丑恶。
不分对错，有的只是死与活的距离。
在那个人吃人的年代，没有谁是无罪的。
没有谁不该死。
少年一直这样想。
——直到遇见那个人。
“是饿了吗？”
有人向无力瘫在路边的少年伸出手。
温暖而又柔软的肌肤使他瞬间得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判断。
凭借多年来条件反射，少年打开女孩手掌将其按到在地。
散溢谷物醇香的面包随之滚落一旁。
注视着身下被紧紧压住，如同猎物般瑟瑟发抖的女孩。
心中不知名的感觉不断涌现，没由的有些烦躁。
她刚刚想做什么？
无法理解。
明明那么弱，为什么还要凑上来？
“不要伤害她！”
耳边传来男人急切的声音，那是一个身穿刻板服饰，有些柔弱沧桑的中年男人。
真是的，如果露出那副样子的话，分明是在让我肆意开口啊。
少年这么想着。
“钱。”
“？”
“给我钱。”
“这是身上全部的。”
似是不放心，男人又摘下颈间挂饰。
“算你识相。”
默默感叹今天运气。
少年将压在女孩身上的力道卸去，夺下财物转身就跑。
“等一下！”
女孩忽然呼喊。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逃走。
少年从衣服中抽出短刃，举在身前。
“别过来！”他瞪起凶狠的目光。
然而，女孩手中是那块掉到地上的面包。
“虽然弄脏些，但剥掉外面的还可以吃。你一定很饿吧。”
女孩微笑着。
一阵沉默，少年伸手再次打掉了那块面包。
像逃一般，转身冲入贫民窟的小巷中。
身后明明没有人，脚步却停不下来。
第一次，有了收获之后却并不高兴。
心中涌起的情绪顶在咽喉，像犯了什么错误。
女孩面孔浮现在少年脑海。
就这样跑了许久，他缓缓停下。
瞬间的犹豫后，扭头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但总觉得应该再去见他们一面。
但等少年回到原初地点时，女孩和中年人的身影早已不在。
少年从年迈的老乞丐手里找到那块面包，已经被吃掉一半。
他还是夺了回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