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
“是,城里一个女巫集结的居所,听说在搞什么将灵魂献给恶魔从而得到实现愿望的仪式。”
少年坐在大厅中间,身旁围绕着身穿盔甲的骑士,壁炉中篝火正旺。
凭借战时的骁勇,少年用八年时间成为分队统帅。
这是他们刚刚攻下的城池,窗外灯火通明,士兵们正在为胜利狂欢。
“为了不扫大家兴致,只让一部分亲信出动。不过我想应该通知您一声。”
“我过去看看。”
少年站起身。
在随行神官带领下,他们穿过条条大路,最终走入漆黑的小巷子中。
在那里,一对身穿十字盔甲的人马手举火把,原本用承装货物的笼子里却关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
“她就是女巫,最好不要回话。虽然我毫不怀疑您的虔诚,但拿不准这该死的异端会有什么小手段。第一个和她对话的战士已经疯了。”年轻神官提醒。
少年点点头。
他略过女人,踹开小巷尽头的木门。
一股浓郁血腥铺面而来。
“这是什么?”少年喃喃自语。
“是地狱。”神官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
那不大的房间被血所涂满,红色花纹像无数毒蛇游走。周边墙壁用不知涵义的文字铭刻,狰狞的图案描绘的恶魔仿佛可以冲出墙壁。
房间中央点着一根蜡烛。
但这点点火焰并没有带来光亮,反而令气氛显得更加渗人。
少年转身走出门,拔剑指向女巫。
“你用黑魔法做了什么?”
神官眉头紧皱,想要上前制止,却被少年用手挡住。
他只好后退一步,握紧手中十字架轻声默念。
“我用它召唤了恶魔,大人。”被关在笼中的女巫没有一丝慌乱。
残破的衣服掩盖不了她的美貌,女巫捋动着迷人的黑发,尚显稚嫩脸庞仿佛邻家少女,瞳孔中心却是一片诡异的白色。
少年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少年。
“你召唤的恶魔呢?”
“就在身边。”
“恶魔能否挡住我手上的利剑刺穿你的身体?”
“不,大人。我可不是为了活命才将灵魂献给恶魔。”
“多么邪恶!”神官忍不住出声,并向笼子里吐了一口唾沫,“你为了自己目的杀害了多少人?这场仪式又用了多少人的血。”
“我从不杀人,城中死去的尸体足够令我消费。”女巫有些厌恶地用衣服遮挡。
“他们本应安详入土。”少年冷冷地说。
“他们本应在田间坊市买卖劳作,大人。等天黑了回家和亲人相爱,炉上会烤着面包,稍微富有的人家还能喝点酒。是你们夺走了这一切,把他们的血洒在地上,然后再用这土将他们掩埋。”
少年哑然。
在少年一愣神的功夫,女巫将手伸出栏杆摘下他胸前的十字架。
像朋友之间互相索取一般自然,以至于女巫将手拿回去后少年才反应过来。
“这原本不是你的东西,大人,它曾经属于一个女人。”女巫将十字架放在鼻尖轻嗅,“是您的爱人吧。”
“如果不想死的时候尸体残缺,就赶紧还过来。”
“您当初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女巫发出叹息,将十字架郑重地递到掌心,同时用手将少年五指闭合,“您为信仰而抛下自己的爱人,却被命运如此玩弄。”
少年甩手挣脱女巫。
“您现在还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吗?如果将世界简单分为善恶两面,您觉得您如今站在何处?”
“毫无疑问,我等即是公义。”少年坚定地说。
“为什么您能这么说呢?”
“主与我同在。”少年说完这些话,便转身离去。
女巫忽然急切地抓住牢笼的围栏。
“回去吧!你的爱人在等你!她正遭受苦难!回去吧,不要回来了!”
少年回过头。
女巫的神情真挚而又悲伤。
“不要相信她,女巫是会骗人的。”神官提醒。
少年点点头。
火刑于当晚城中举行,似乎成了胜利酒宴之后的余兴。
然而女巫最后的话却徘徊在少年脑海,始终无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