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Dues
脚下的台阶微微地震动着，发出轻微的隆隆声。
巨大的神明悠然自得地坐在神位上，丝毫不顾逐渐剥落消亡的身体。大概早已看破了世间变迁，如今，他的那双眼睛里平静地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Dues淡淡地望着幻想空间里的碧空，随后像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向因果律大圣堂的某个方向：“你来了。”
一条人影出现在Dues跟前。她先是环顾了一遍四周，没有看到姆鲁姆鲁的身影——当然，更没有其他持有者的影子——然后，她将目光转回了Dues身上。
Dues也不急着开口，他巨大的面具和他的身体一样在逐渐崩溃，那只大眼睛躲在神祇面部的那片微妙的阴影中，泛出一股淡淡的红色。
她就那样静静的凝视着来者，像是在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直到对方斟酌着开口：“Dues。”
“突然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么，Dues。”我试探性地问道。
Dues望了望我，沉默了片刻：“我该叫你什么好？我妻由乃？”
Dues疑问包含了许多信息，我心里有些惊讶但表面上保持着淡然：“Dues你已经知道了么？”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不过现在的你并不是我妻由乃吧，至少灵魂不是。异世界的灵魂啊，你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Dues顿了顿，他观察着我妻由乃的每一个神色，然而少女只是在听着他的话，脸上的表情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时间与空间的神感到有些无趣。
“我的名字是楚萱，当然Dues你也可以继续叫我由乃。这一切，其实都是姆鲁姆鲁的缘故。她说我在上一个世界中因为不明原因已经死亡，想要活下去就代替我妻由乃进行游戏，于是我就答应了。”
“那我还是叫你由乃吧！原来是这样是，有意思，当时我只是觉得，姆鲁姆鲁的小动作好像很有意思，因此就放任她去做了。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起，姆鲁姆鲁就应该把我妻由乃给替换成你了吧。”Dues好笑地扭起嘴唇，“被自己的使魔小瞧，确实是有点意思。她以为我只不过是个快要消失的没用的家伙，不过那一次，的确是她太失算。”
“她不小心碰到了2nd的因果律，导致因果律扭曲2nd死亡。然而那个时候，一周目的日记战已经开始了，2nd死掉的话、1st也会死去——被9th杀死，然后成为第二个被淘汰出局的日记持有者。”Dues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妻由乃，少女微微垂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所以，当务之急的便是、让2st活下去，才能让游戏，进行下去，而且不会被我发现异常。”
“之后你很好地扮演了我妻由乃这个角色，数次逆转了Dues还没有被雪辉发现。”Dues撑着下巴，将当时所见的情景一点一点地说了出来，“后来又从姆鲁，姆鲁口中套出其他日记持有者的情报，我承认确实是小看你了，异世界的灵魂。”
“这个游戏，本身由不是这个世界的你来代替这个世界的人来进行，姆鲁，姆鲁又明显的偏袒于你，这对于其他不知情的日记持有者来说根本不公平。”他一边说，一边扫了眼看上去毫无反应的我妻由乃，“所以......”
“只能由我来杀死你。”Dues目光一凛，充满了杀气，周围的空气变得炎热起来，温度逐渐上升中“这也是为了能维持住游戏的公平性，合理地选出下一届我的继承者。”
“这样子真的能维持游戏的公平性么？Dues想必你已经发现了吧！野野坂真央的问题，她和我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看着杀气昂然的Dues，感受着周围逐渐上升的温度，汗水不自觉地顺着额头流下来脸部一片通红，呼吸变得有些困难起来，即便如此依然面不改色地说道。“其实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时，这个世界早就不是那么纯粹的之前那个世界了。即使你现在杀了我，也照样无法按之前预期的合理地选出下一任的继承人，现在杀死我只会间接的导致1th的死亡，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不公平，游戏本身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还有秋濑或这个人，Dues。和日向，真央一样明明不是日记持有者却清楚知道未来日记游戏的事情，我原本以为秋濑或和日向，真央是一类人，没想到他却帮助了我和雪辉，他既不是那一类人，我思来想去这个游戏的意义还有规则只能想到与Dues你有关了。秋濑或他和Dues是什么关系呢？和姆鲁，姆鲁一样也是你的仆人么？或者说他是你秘密安排混进人类堆里的，目的就是监视我们进行游戏然后向你报告的，这是你的监视方法？”
“你想得没错。”Dues沉默了片刻，充满杀气的目光变回了平和，周围的温度降回到正常，盯着我慢悠悠的说，“秋濑或确实是我安排去监视你们进行游戏的人，准确的说他是我在人间的分身，神之观察者。”
“现在的秋濑或，只是我创造的一个为了监视日记战而存在的一个高度信息集聚体而已。”Dues沉默少顷，最终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所有的行动，都是我的意志授予的、他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当然只有一样除外，那就是他对天野雪辉的感情。不过这种心情又有什么用，我一旦消亡，他作为我创造出来的东西，也会随着我的消失而被解体，最终回到全宇宙的记录（阿克西记录）中。”
“这就是秋濑或的末路，由乃。问题你问完了，听你之前的话，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不公平的问题？”Dues紧紧盯着我妻由乃紧绷的身体。
我妻由乃半天都没有动作，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最终，她开口轻轻的说：“是有一个方法，具体是这样的......”
“……这样么？也好，那就这样吧！”Dues抬起下颔，“这样才不会那么无聊。”
“关于8th日记的和11th日记的问题，Dues，你真是恶趣味，明明知道这一切，却总是当做不知道。”我妻由乃直接无视了Dues的问话，紧紧地盯着Dues。
巨大的神祇直直的注视着我妻由乃，后者仰着头回视他，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
“看起来你比雪辉更适合当神，由乃。”短暂的几秒沉默过后，Dues点了点头，“看来，姆鲁，姆鲁偏袒你是有理由的。关于8th创造出的子日记的问题很好解决，只要破坏掉8th的日记就行了，子日记就算被破坏持有者也不会死。11th的话符合游戏规则。你和雪辉是我最看好的人，最后到那时我会按照你的方法来裁定的。”
“好了，现在没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我可以送你一程。”Dues的话音刚落，我的眼前一黑，场景就直接切换道雪辉家里。
“是空间移动么？神的权能。”我低头沉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