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注意着现在,而不会想回顾遥远的过去。那里有什么?那里曾发生过什么?算了,为什么要去想这些麻烦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因为那些再也不用再次经历了不是吗?
但.....如果,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如果人类真的能回到过去的话,他们会怎么做?是会为这非同寻常的经历而沾沾自喜,还是会因未知的前程而踌躇不安?也许有人会为这种问题嗤之以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假设终究只是假设。现实依旧是现实。
人们普遍的认知便是”现实“与”常理“。虚幻的东西永远只是停留在想象当中。直至他们所认知的”非常理“变为了”现实”。就像几只无形的手不断拖拽,将你拉向撕裂的虚空,任凭你怎么挣扎,命运,早已注定。
“小姑娘,这个你就收下吧。”
眼前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老奶奶,低垂的皱纹斜挂在面颊旁。一身棕黄色的破抹布般制成的衣服。此时她正拿着一碗清粥递过来,寥寥可数的几粒米摇晃着漂浮在其中。如果这是在郊区的话少女可能早已经一巴掌拍过去的。
但是现在必须先考虑自己是否正常,没错。凭借能够考上大学的知识水平,少女已经深刻的了解了现状。土房子,再不就是被当做古董供奉起来,再不就是以被勒令拆迁,换做房地产商的高楼大厦。像这种连温湿度都无法保持的房子是完全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
被拖进无尽的裂隙,经历了不知多久的坠落。眼睛重新允许光线进入后,它带进来的却是这种不寻常的光景。早已消失的房屋徐徐缓缓的印入眼底。当然,故事的开始绝对不会是又老又长又无趣。因为还没有注意到这些的时候故事便已经开始了。
当自己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的时候先要做些什么?从哲学的角度来讲那便是最基本的两个问题:那便是我是谁?和我在哪?
现在再多添加一条新规律,这些都是真的吗?曾一贯消失的东西再次出现,疑惑难免。但是换一个角度想想,并不是这些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而是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虽然听起来很玄幻,但是接受起来却要容易得多。
“谢....谢谢”对于面前的好心人少女报以由衷的感谢。从到这里已经过去三天了。听到过人三天不吃东西不会饿死,但是三天不喝水却会死掉。那么这个老奶奶简直就是生命的稻草。
当一个没有外出求生过得普通大学生被扔到荒郊野外的时候,他们的生存能力甚至还不如啮齿动物。就算不承认也不行,人类就是这种既强大又弱小的生物。
少女捧起她给我的那碗清汤,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美味!真的是人间美味!再也没有比救命的饭菜更美味的食物了。
“...非常感谢。”
她深深地低下了头。
“没关系的孩子,最近乞讨的人变多了,也会时常多准备一些饭菜了。起码能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些事,毕竟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老奶奶无奈的笑了,脸上的皱纹甚至都能夹死一只苍蝇。寥寥可数的几颗牙露在外面。
真是一位好人,这可不是嘲讽。沿路可以看到庄家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反倒是杂草显得生机盎然。
乞讨的人也同样包括少女在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原本穿着的紫色蓬松连衣裙已经满是泥土和灰尘,裙子早已不在蓬松,汗水和露水将打湿的裙子黏腻的粘在身上。原本戴着的帽子也早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洁白的肌肤已经不见往日的余韵。比起外貌,自己的命往往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服装并不是现在人们穿的日式古装,这样反而更像外地流浪至此的乞讨者。
辞别了半路碰上坐在房子前的老奶奶,少女又向着前方魂不附体的前进了。目标位置未知,结果未知。昏昏沉沉的大脑因为摄入些许能量的缘故已经有些清亮了。迷途的人不会知道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希望还是绝望?思考不能,理解不能。唯有走下去,一直走下去...天知道要去哪里。
——————————————————————————
这不是一个和蔼的村子,但里面的人却很团结。两个矛盾的词汇共同形容着这里,对于对象的不同,这类的词汇会不停的变化着。对妖怪的无情和摧残,致使人类的团结。自己人和敌人永远生活在两个世界,所以人类对妖怪,绝不允许它们踏进他们的世界。
而现在,正巧上演了两个世界交错后的“战争”。
“该死的妖怪,去死吧!”
“就是你们这群妖怪,才害得我们这么苦!”
“妖怪,还我的孩子!"
无情的唾骂声响彻在街上,但是原本这种粗暴无礼的行为似乎是让众人产生了共鸣。骂声的矛头逐渐汇聚,共同指向了街角的一个**。原因就是她头上的那两对耳朵,不属于人类的,猫的耳朵。
是的,那个孩子,是妖怪。不同于人类,它们来自于动物,长此以往的不断的修炼,据说有些动物活的时间足够长的话,会吸收充斥万物之气——灵气。动物会获得灵智,化身为人。但是因为其本身依旧是动物,就算化身成人也依旧会保留下些许的动物特征。耳朵、尾巴、亦或是眼睛。它们的食物也很难发生变化,吃草的依旧喜欢吃草,食肉的依旧乐意捕食,以及那些.....吃过人的,依旧乐意吃人。
骂声逐渐的大了起来,过往的人渐渐地围聚了过来,女孩微着腰弓在地上,这使她原本瘦小的身躯显得更加较弱。她蜷缩着身体,想在这些人围成的墙中逃走。然而,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围观,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辱骂。所有人都带着像看被判死刑的犯人般的目光。
女孩走到人墙旁,想跻身过去。却被一个大汉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到脸上,娇小的身躯被无情的抛上空中,鼻子、嘴角留下的血迹划出了完美的红线。
“啊..啊!啊啊啊——!”
女孩捂着脸痛哭了起来,疼痛、酸楚正像海浪那样拍击着大脑这块脆弱的焦岩。
没有人会怜香爱玉,本来身为异族就没有被同情的可能。人们不会同情罪恶滔天的犯人,哪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个大汉凶神恶煞的走过来,夸张的肌肉隆起,又是一拳重重的落在匍匐在地上女孩的背。
“我..我的儿子,就是被你们这群妖怪给吃了的啊啊啊啊!!!!”
壮汉向着女孩怒吼着,像是在宣泄着积压的痛苦。无情的拳头一遍又一遍的打在女孩的身上。同情?不存在的,自己的儿子被蚕食的痛哭,那撕心裂肺的叫声。一遍又一遍的挖起对他妖怪的仇恨,被无情的折断手脚,像垃圾一样被丢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丑陋的妖怪撕咬着,嘲笑、戏谑、那些以食人为乐的妖怪,那些以人类的痛苦为食源的妖怪,绝不原谅!!
围观的人也开始向那个小女孩施加痛苦,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远处围观的小孩也开始向她扔石头,扔中的人甚至会被同伴夸赞。他们不会考虑那个女孩做错了什么,他们也不会在意,因为她是妖怪。原因只此一项便够了。
不多会儿,众人的攻势稍稍缓和了下来,也许是因为累了,抑或是因为她的呼吸近乎感受不到。无数的瘀伤遍布全身,还夹杂着一些被石头划破的伤口。原本的贯头衣(注:在布料上挖洞,直接从头套入的简单衣服)已经被打成了碎片。瘦弱的身体坦露在空气中。
“喂!?你这家伙。”
那个大汉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
“噫、咕、啊.....”
咕唧。
无法呼吸,已经无法发出声音的。已经没有力气哭泣。被提着的女孩四肢无力的垂下。
又是重重的一拳,毫无怜悯的打在肚子上。拳头大小甚至可以比上女孩的肚子。
“哇。”
混杂着未消化的菜叶残渣以及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啧!真的是便宜你了,怪物。”
壮汉厌弃的撇了她一眼。像是在她的痛苦中找到愉悦感似的,壮汉将她再次扔到地上。
“喂,那边那个挑担子的,把你的杆子给我。”
“啊,,是。”
嚣张粗暴的口气,另那个挑担子的瘦小男人逃也似的将杆子慌慌张张的卸下交了出去。
壮汉拿到杆子后,满意的掂量掂量。普通人手臂粗细,拿到他手里刚刚好。
“好了,那么,,,”
他将视线锁定在仰面朝天已经不知死活的妖怪女孩身上。
“去死吧!怪物!”
——————————————————————————
这个是?村子吗?
路上一排排的土制房屋,家家户户的粗制木门,是最简易的也是最古老的那种,连挡风都有所欠缺,顶多只是给房主一些安心感。
路旁有很多摊子,一些野菜和木质的生活用具。但是以卖相和质量来看能否出售还是一个问题。
“人都去哪了?”
原本应该在这里吆喝的摊主早已不知去向,撇着摊子不管,真的有在好好做生意吗?
但是现在也不应该这么说。近乎所有的人都不在,而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坐在摊子的后面,眼睛却没有看着前面,都齐齐的看着一个方向。
“杀了那只妖怪,杀、、、”
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吗?
与这里的寂静不同,沿着街道往前,陆陆续续的传来人群的呐喊,嘈杂声。无一例外的传到了少女的耳朵。
很吵。
少女加快脚步赶过去,声音越来越大。愤怒,呻吟,已经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但是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有一个意思:杀!杀!杀!
处刑现场,应该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让众人的口号如此一致。
“抱,,抱歉,能告诉我前面发生了什么吗?”
少女逮到一个正要往回走的人,是个小孩,十二三岁的样子。长长的篼帽盖住脸,让人看不清长相。怀里抱着一个像是长棍子一样的东西,很细,被厚厚的白纱布包裹着,很难知道那是什么。
“前面?那个是,类似死人的最后表演之类的。”
一个很好听却不失稚气的声音,应该是处在变声期,男女光靠声音很难分辨。而且,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当少女再想询问时,那个孩子已经拨开人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