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起的树根、潮湿的泥土,丛林的一切似乎都要和自己过意不去。漆黑的天色外加若隐若现的隐匿火光,到底是黑夜里的指明星还是灯笼鱼的食饵。
近了,更近了。朦胧不清的树枝划伤了少女的娇颜,鲜血顺着光滑的脸颊下,浸入浑浊的泥土。
啊、、哈啊、、
少女的呼吸有些急促,恐惧,还有喜悦。寂静的丛林深处,遗留下的只剩艰难的呼吸声和怦怦的心跳声。
应该就在前面了吧——————这么想着,遮挡视野的树木全部消失了,一个丛林中被开出的小型圆形广场。
这里能够清楚的看到清澈暗淡的天空,前一秒还在被丛林的压抑的喘不过来气,这里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放松感。
应该是靠近丛林中心的一带。地上的一切都像是被刻意修剪过,小到杂草,大到人体粗细的树,都在接地处被整齐的切断,其切面的光滑甚至有种被细细打磨过的错觉。
最令人惊愕的,是伫立在这个小型广场中间的两颗大树。
“····那是,树?”
无意间呆呆的感叹道。
两颗无比巨大的书像是被用力的扭到一起,巧夺天工的在树中间形成一道房子,房子前有一个落脚的小平台,平台前垂下攀用藤蔓制成的爬用的绳梯。
树屋建的并不算高,只是到少女头顶的程度。光亮便是在这里的窗口发出的。
没有时间让人叹服了,既然里面有光亮的话,就一定有人吧!
手脚并用的爬上绳梯,「呀!」的又是一声,藤蔓再次划破了伤痕累累的脚。灼热的血液再次涌出,随后而来的是彻骨的冰冷。
明明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距离,却感觉比长途跋涉还要辛苦。
忍耐着痛楚,爬到了树屋前。映入眼帘是一个简陋的木质大门,简单来说就是将木头削成板子的形状,连门栓都没有。
咽了一下口水,平静快跳出胸口的心脏。随着咿咿呀呀的开门声,房屋的里面终于要揭晓。
该如何形容呢?房屋的内部并没有外面看上去那么大。里面只有一张普通的木质床,简易的桌椅。然后····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明显不是给人生活用的,更像是小孩子们抱着天真的幻想制作的秘密基地,非常的随意。
外面看到的明亮火光则是桌子上燃着的灯烛。
没人吗?对于一线希望的破灭,少女失望的低下了头。也许,只是对方刚出去了。起码就在前不久,这里肯定有人居住过。
所以就在这里等着那个人回来。
紧张感已经逐渐平复了下来。再次打量这里时,少女发现虽然家具简陋,但是每个做的都很用心。锋利的边角都被削减打磨过,床铺也用草堆编织铺盖着。是很细致的人做的。
啊嘞?
刚才在床上好像看到了什么。
再次,看清楚了。躺卧在床上的人。不一样,乞丐似的破旧衣服,自从穿上好像就没洗过。肌肤也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污渍,无法掩盖的伤痕,以及虽然已经变得很浅,但是却依旧可以看到满身的瘀伤。
是那个小女孩!猫耳猫尾。被人们称作妖怪的存在。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到她,少女不可遏止的再次想起那个在她面前化做碎肉的男人。
又是一阵干呕,好在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如果真的吐出来的话可能被这里的主人赶出去。
真的是,太奇怪了。
这么想着的少女,身后被无声的手接近着。就这样,手已经搭在了后面的脖子上。
“唔噫···”
一个股巨力,从脖子后面传来,硬生生的将她从地面拎起来。史无前例的窒息感,一生只能体会一次的被吊死的感觉。
“等····咳咳”
手掌不是很大,应该只是勉强抓住,但是偏偏手指却像钢筋一样,死死将她夹住。
“我······不是···坏··嗯”
气管简直快被掐合在一起,这种状况下没断气已经是个奇迹了。
要死了····大脑因为供养的不足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也许,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就已经注定是这个结局了。扭动,挣扎已经放弃了。泪水从眼角滑落,诉说着一段生命的终结。最后的最后,连被谁杀死的都不知道吗?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少女确实感觉到了意识已经飞走了。漆黑无尽的裂隙再次从眼前展开。
“看来不是呢。”
很好听的声音,沉噩的大脑暂时无法回忆起在哪里听到过。
终于被放下了,身体里像充斥着棉花。瘫软的坐到地上。
”····咳·····咳咳····咳咳····”
嗓子从新捕获空气后的搔痒,让少女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起来。
那是····
视野逐渐清晰,眼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深棕色的兜帽衣服将他(她)整个人罩住。
那个孩子没有再去管她,而是去了床上,照看那个小女孩吗?
香味,一股很香的味道充斥在房间。那个孩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不断散发着香气的碗。
啊啊,受到香气的刺激,五感开始复苏,肚子又开始不争气的响起来,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那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个妖怪孩子的头,将手中的汤缓缓倒在那孩子的嘴里,让她喝下。
借助烛光,少女终于看到了孩子的脸。
“·······”
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无比漂亮的脸蛋,映衬着烛光,洁白的肌肤染上些许红色。
从刘海可以看到粉色的长发,怀抱着少女的手臂,即幼又细。让少女怀疑这是否是将她从身后举起的人。
温柔的表情更加突出了那对紫色深邃的瞳孔。
单纯的看上去的话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但是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却在提醒她这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