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纯的比喻一下,那是个男孩,既像是制作精细的人偶,又像是上帝精心制造的产物。
小口的喂着气若游丝的小妖怪,那只小妖怪也宛如新生的婴儿无力又渴望的**着。
咕~噜噜···
肚子又发出无可奈何的声音。太饿了,除了那个老奶奶的一碗粥之外,今天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而且才消化了极少的一部分,呕吐可是生存的大忌。
但是现在只能看着这幅光景,漂亮的男孩喂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孩。画面唯美,却难以享受。
渐渐的,汤已经见底了。男孩又掏出几片叶子放在嘴里嚼了起来。原本充满香气的房间顿时掺杂起苦涩的药味。
将嚼烂的叶子涂抹在女孩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上,再次将她放归床上。
少女一直静静的等待着。
男孩转过头,深邃的瞳孔注视着她。极度年轻的外表,却总怪异的给人透着沧桑的感觉。到底是错觉还是什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
清澈的双眸,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少女彷徨而又带着恐惧的脸。
“你,认识我?”
“见过一次,很惨的样子。”
“····我··逃跑着,很害怕,然后到了这里···原本以为这里有人的····能得救。”
颤抖的嗓音不断叙述着她的遭遇。
“明明··我不应该属于这里的,所有的人····都很怪异,所有的妖怪···也都很残暴···的吧···”
说着,她还略微的看向床铺。话语有些动摇。
“我明明,不应该属于这里···”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不断滑下,晶莹的泪水被占满泥土的脸弄的浑浊不清,泥水与泪水共同倾诉着她的遭遇。
“哼··你不该属于这里,巧了,我也是。”
男孩露出狡黠的笑容,好像并没有相信少女的话。
“我····我,我本应该属于,未来··”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离奇的话。
“········”
男孩无言的沉默了。未来,充满期待和幻想的词汇,绝望终归占用一席之地。
窗外,月亮已经移到这边来了。冰冷的月光沐浴在他身上。
面对那种仿佛拒绝一切的身影,少女开口了。
“那个,请问,您是?”
“我嘛...嗯,旅行者。”
男孩的肩膀细微的颤抖了一下。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就是··名字。”
“······名字?那种东西。”
说着,他暂停了下来。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起来。
“遥......嗯古名····古名地·····遥。我叫古名地遥。”
思索着的男孩终于有了回答。“你叫什么?”
“玛艾露贝莉·赫恩。”
终于少女说出了许久没人叫过的名字,这也许是她身为现代人仅存的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
“真是又难念又难记的名字。”
“抱歉···”
“总之先告诉你,这里的话你不可能得救。应该说你能在这里和我说话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劝你还是早早回家,这里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
男孩已经开始驱赶她了,或许是哪句话让他不开心,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但是我回不去了··”
“回不去?你是指你身上的那些伤吗?”
男孩指着她身上到处磕碰的伤痕,虽然没有特别深的,但是这种疼痛感遍布全身,总是听到有人说女孩子最忌讳的便是弄伤身体,但是现在看起来相当不适用啊!
“不是,我是说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从来到这里,便是孜然一身。
“是,是这样啊。”
男孩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生硬了。「其实我也一样」当然这句话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那么我就大发慈悲的允许你在这里住一夜,听见了吗?”
“嗯····我明白了。”
少女无力的垂下了头,当然保住了一命比什么都要好,哪怕是现在饥肠辘辘也不能奢求太多。
”你和那孩子睡在一起,还有,别靠她太近,床还是够大的。“
男孩指了指床上,语气接近于命令。很明显意思是说如果不去就别睡了。
虽然内心有些抗拒,但她还是乖乖照做了。离近了少女才能仔细看到那只小妖怪的姿态。深棕色柔软的猫耳朵,蓬松的尾巴,原本应该是很可爱的感觉,却被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弄成一片。
伤口的密集让少女都难以释怀,但是好在所有的伤口都止住血了。
凄惨的装束,瘦骨嶙峋的身体。
真的是···太可悲了。
这么想着的少女,在靠近床边的位置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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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吗····”
看着熟睡中毫无防备的少女,男孩叹了口气。
无知、还有天真,在这个世界可是活不下去的。戒心、防备,这早已成为习惯,之前虽然与这名少女有过一面之缘。在短短的一瞬间,男孩已经看见了她眼中的无知。
眼神里没有憎恶,也没有视死如归的感觉。和男孩一样的紫色双瞳,少几分深邃,却多了些自然。
这可不是同情。
这样想着,男孩,古名地遥,再次掏出了那个药草细细的咀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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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早晨,沐浴在仅有的阳光下,少女醒过来了。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早上起来浑身上下感觉都畅快无比。疼痛已经消失了,伤口的话···
“唔····?·····!”
阳光的光芒照耀着,伤口全部都结噶了,手臂,那里明明是有伤口的,痊愈了吗?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虽然说早已经不再注重外表,但是身为女性的尊严让她对伤口的痕迹没办法不去在意。
那么身体上也·····
“呀啊啊啊啊!“
没控制住尖叫了出来,这也没办法,原本的连衣裙换成了灰褐色的服装,看起来像和服。衣服有些偏小,洁白的大腿**在外,虽然要比原先的衣服干净的多,但是这个模样看起来无比煽情。
鞋子的话···原本就踢掉了,现在穿着的是一款新制的木屐。
衣服被莫名其妙的换了,那么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被看光了?
看来自己作为女人的尊严也快要消失了。
完了!刚才的叫声没把她吵醒吧!
玛艾露贝莉向她旁边看去,女孩依旧在沉沉睡着,不过比起昨天,她现在的气色要好太多了,身上的瘀伤很难再看清。好得快差不多了。
还好,不过自己应该怎么办?啊~嗯啊,脑子里好乱。看来他没在屋子里,是出去了吗?
刚到门外,草和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清晨的水雾顿时清空了少女残留的睡意。
“喝——!”
木棍在飞舞。那个男孩——古名地遥。正握着比自己身高还要长的木棍,举起挥下,举起挥下。一遍又一遍简单而又单调的动作。
少女看不懂,但是也略微了解一些,这些被称为剑术的行为。有些枯燥无味的过程,但是看久了的话就会觉得很美。从单纯的动作演变成艺术。
“喝——————!”
又是抬刀,不对,应该是抬棍。因为气势很足反到给人一种拿刀的错觉。
十分钟过去了,他依旧再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二十分钟过去了,男孩的面色如常。三十分钟过去了·····很久很久,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少女沉浸在这美妙的感觉中,这干净俐落的动作。
撕拉的声响,衣服的领口被逐渐变快的动作撕裂。
忽然,男孩一把扯下衣服,似乎是打响战争的号角。衣服底下露出的肉体一览无余。
居、居然脱起了衣服。少女再考虑要不要接着看下去。
看,还是想看。才、才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呢!只是想到他都看自己的了,那么自己看他的话也无所谓吧!对,没错,就是这样。
男孩的身体,看上去没有一丝赘肉,纤细的曲线从肩膀到背部,再从背部延伸到腰。无比匀称的身材再配上白皙的肌肤,相配得宜。
但是深深吸引少女的却不是这些部分。
“·········!!”
教人怜爱的肌肤上,刻画了些什么。
疤痕,而且并非一道。雪白的背上,无数道彼此交缠,长长相连的痕迹。刀伤还是箭伤无法分辨,各种看不出来的痕迹。
那到底是··
没等少女仔细去思考,男孩的动作终于不再是单一的挥砍。少女的眼光从新被他捕获。男孩将木棍收在腰间,摆出拔刀的姿势。现在用木棍来形容并不贴切,在男孩眼中,那已经成为无比锋锐的利器。
呼····吸···呼···吸···
听说剑术大师都会调整自己呼吸的频率。紧接着,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