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第一魔女轻佻的看着薇薇安。
“虚兽已经封印回去了吗？”第一魔女继续追问道。
“两只虚兽都已经暂存在我的城堡封印虚兽的地方，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害死了莉莉安奴。”薇薇安毫不犹豫的将主动权抓到手里，冷冷的看着第一魔女。
“谁知道呢？”第一魔女还是用那句话回答了她，但是结果已经不言而喻，这相当于变相承认了她也参与其中，至少是知情者。
隐之魔女，必然不是她一个人，最关键的是，到底是谁欺骗莉莉安奴和被放出来的影兽相遇的。莉莉安奴并非傻子，她也是魔女，而且是吸血种，吸血种的直觉相当的敏锐，比别的魔女可以说更容易察觉到危险的存在。
吸血种……
“我在莉莉安奴当天的红茶中，发现了不属于红茶的成分，我想，那也不应该是制作红茶所需的成分。”第一魔女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纸包，打开来，放在桌子上，推到薇薇安面前，里面是一堆干红茶，完全看不出异样。
“能帮我鉴定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吗？”第一魔女问道。
“洛宇，尝一下是什么。”薇薇安淡淡的道。
“遵命。”我拿起几小片茶叶，轻轻嗅了嗅，很纯正的茶香味，并没有异味。然后轻轻放进嘴里，咬碎。
最开始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在下一刻已经感觉到跃上舌尖和身体的刹那细微变化。
无臭无味，但是是绝对逃不过尝遍万毒的我的感觉的，因为无法攻破我血液中已经纠缠到无法理解的毒素的毒物都会被分解成本源的部分，失去他们纠缠的作用。
“主药……死亡之海。”我低声说出了最先感觉到的味道，剩余的已经逐渐分解开来，难以寻觅。
“藏红花……还有……抱歉剩余的成分太微少，如果再多点的话。”
“足够了。”薇薇安将剩下的茶叶包好，推给第一魔女，“还是你留作证据吧。”
食物下毒，这无疑是最低劣的做法，虽然相当有效，但是毫无疑问，就会面对现在的问题，残留有大量的证据。
“你不会怀疑我在提供的红茶中下毒吧。”薇薇安带着嘲笑的语气道。
“自然不会。”
红茶这些消耗品是早就准备好的，在分配给各个魔女和来宾之后，毫无疑问他们都会对红茶进行检查。而在这之后，就并非由薇薇安的人管理了。
而且这并非毒，毒对于魔女来说都是不致命的，更何况，我在里面找到了大量的补药，整体而言，里面的成分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可以威胁到生命的。
连普通人的生命都威胁不到，甚至可以帮他走上学习魔法的道路。
但是……
看着薇薇安和第一魔女相当险恶的语言交锋，我忽然从薇薇安的嘴角看到了一丝异样，有问题……
死亡之海是固体，再划一遍重点，固体！而唯一有能力制作死亡之海溶液的，是薇薇安的古堡。而这些茶叶分明是用药液浸泡过的。
所以之前才会有人去梅莉丝那里取死亡之海溶液，最后……还是被他们弄到了吗？
那死亡之海溶液……
藏红花……
还有雪山参……
主要的目的是调和味道，让一切从有归于无。
相当高明的调毒手法……不，似曾相识。
“你觉得是谁试图给一个吸血种下毒？”薇薇安问道，当然不是问我。
吸血种！
死亡之海作为引药，有相当的麻痹感官的效果！而且作为一种独一无二的物质，它甚至能作用于灵魂与魔法。
对吸血种效果更强……
这是一场相当有预谋的，针对性的，谋杀。
或许这个词相当的准确……谋杀。
但是感官变弱了，无论什么原因，都会察觉的，哪怕察觉，也就像是普通人感觉到身体不适一样，多少会有些警惕或者不愿意外出的，但是莉莉安奴却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别的魔女约去的？一来那里也没有会面的地方，二来，除了薇薇安……
莉莉安奴应该不会和别的魔女单独会面，就像第一魔女说的，敢于单刀赴会的只有薇薇安了。
“真可惜，唯一一次，少了一个人。”第一魔女的声音中完全听不到可惜的感情。
但是语气中暗示着一种意味。
就好像是再说，薇薇安，你是否应该为这一切负责呢？
“第一魔女大人。”薇薇安沉吟了片刻，“恭喜你啊。”
“什么……”第一魔女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
“我刚刚才看出来，真的是抱歉呢。”薇薇安猛地站了起来，“我们先走一步了，突然想起来稍微有点急事呢，洛宇，我们走吧。第一魔女大人可以继续享用一下甜点哦，如果不怕我在里面放些什么的话。”
就这样离开吗？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但是却收到了第一魔女意外的一道目光。
虽然没有任何的深意，甚至是微笑着的表情，但是却让我毛骨悚然起来。
紧跟着薇薇安离开房间，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依然久久没有能散去。
“能冒昧的问一下，发生什么了吗？”我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追问道。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薇薇安几乎是毫不意外的拒绝了我，但是意外的是并不干脆，到时候……为什么会让我知道？
“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薇薇安缓缓出了一口气，道。
先回去吗？事实上，在面对第一魔女的时候，已经一身冷汗了，我怎么也忘不掉，每一次遇到这个存在，都仿佛被死死的盯住的那种感觉。
“那我就先告辞了，正好洗个澡休息一下，然后再去问问红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嗯。”薇薇安点了点头，我目送着薇薇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靠在墙上，深吸了一口气。
真的是相当的要命啊，一想到马上就要面对九位——不，八位魔女，就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每一个魔女都给我这么大的压力。
“回来了，带好吃的了吗！”
一推开门，就有一个人扑了过来，这家伙，一点也不认生啊，稍微养了一会，就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了。
“没有。”我一把按着她的鼻子把她推开，向着自己的房间内走去，“没有去厨房之类的地方。”
“你骗人！我明明在你手上闻到了甜甜的奶油味！”她大声抗议道。
“你是狗鼻子吗！”我赶紧缩回手，“今天陪薇薇安和另外一个魔女会面，所以端了糕点的盘子，但是是不可能偷魔女的点心的，你想要我死吗？”
“这样啊，那那个魔女长什么样？张牙舞爪？老巫婆？”
我眉毛跳了跳，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不过要是那个心机深沉的第一魔女听到这样的话，会怎么样呢？
说不定场景会相当的有趣（血腥暴力）呢。
“对了，你的那只小蜘蛛卵好像要孵化出来了，但是自己没办法打开那个膜，在里面一动一动的。”
要孵化出来了？应该是就差最后一步正式契约了。
“我知道了，等我洗完澡去处理吧。”我申了一个懒腰，干脆无视了旁边跳动的蓝色东西，在衣柜中找到红色的连衣裙，既然已经不需要服侍薇薇安，就穿日常的衣服吧。习惯这种事情真的是相当可怕，再这么下去，我都要忘记我身为男儿这件事了。
热水带起的蒸汽很快就弥漫到浴室的玻璃上去了，不久之前，我还在上面看到血的掌印，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异常，似乎因为某种东西而解开了。
很久没有进入噩梦空间了呢，是因为书库异空间的少女吗？
她一次次的警告我，如果再去寻找自我……可能会失去一切，现有的一切。
就好像现在的一切都会化作梦境消失一样。
“会消失吗？”
但是她最后一次却和我说。
“或许，寻找到曾经的你，会是个不错的结果呢。”
果然还是没办法放弃吗？放弃不了，镜子的这边，纯白的肌肤，毫无赘肉，也没有棱角，就像薇薇安说的，跟女孩子一模一样呢。
甚至没有胸肌……
愧为一个男生吗？但是，我也练不出来啊，身体里流淌的力量，和已经强大到相当恐怖的身体素质，很难做出可以称之为锻炼的运动。
但是。
“这个身体，穿上巫女服会好看吗？”
好想再去看一次星辰木雕刻的鸟居。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擦干净了面前的镜子，然后轻轻把手放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鸟居高高的伫立在头顶，闪烁着神圣的光芒，日复一日的，从未停歇过一样。
但是脚下是干枯的，被血浸透的土地，天空是乌云密布的，完全透不下来一丝一毫的光芒，却闪烁着点点泪光。
独自一人的荒野——不，并不那样！我猛地注意到，乌云中混入了血丝一样的东西，一个硕大的怪物正隐藏在乌云后面，用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我。
硕大的肉块组成的生物，带着无数的触手，就像是黑山羊幼崽一样的存在，但是庞大的根本无法形容，隐藏着熔岩一样的赤红。
“莎布·尼古拉丝……”
一个来源于虚空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