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少年急促地喘息着，想要以此稍稍缓解疲惫到极点的身体。
然而显然这样做效率不佳，哪怕歇息了好一阵子，也依旧无法站立起来，甚至连半跪在地的姿势都要用手中长刃撑住地面才能保持。
这并不奇怪，因他浑身上下都遍布着伤口，最严重的甚至左臂已经断去了半截，淋淋血肉中露出了森森白骨来。
而在他的背后，伫立着一头身形足有百米的狰狞巨兽。
那是帝王级虚空异兽，虚空之王混沌主宰。
比起伤痕累累的少年，混沌主宰超过百米的巨大身形毫无疑问要瞩目得多，无论是统领百万虚空异兽的虚空之王位阶以及攻城掠地凶暴残忍的杀戮本性都闻名于世，绝对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
但此刻的它，低垂着巨大的头颅，一动不动。
或者说，胸腔被洞穿，巨大心核被彻底搅烂的它，早已失去了生息，化为一具徒有其形的尸体而已。
甚至于护卫于它左右的虚空异兽，都被齐齐大卸八块，只剩下一团毫无生气的血肉渣滓。
这仅仅是一人之作而已。
哪怕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一只臂膀还有几乎大半条命，但他依然创造了一个奇迹。
赢了……
他抬起头，环视四周。
苍穹晦暗无光。
大地满是疮痍。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红与黑的色调，那是仍在燃烧的熊熊战火，或是余烬熄灭的死寂焦土。
小小山坡之上，倒伏着无数早已发寒的骸骨尸身。
越靠近山顶，堆积的尸体便越是密集，死相也就越是狰狞可怕。
而除去占数量比巨大的虚空异兽，其中，并不乏与他同种的人类。
他们都是跟随自己前来征讨混沌主宰的，而在少年挑战虚空之王的时刻悍然阻挡了潮水般涌来的虚空生物。
死得狰狞，但每个人脸上都不见惧色，而是豁出一切后的满足安详，再带着这份安详拖拽呈几倍数的虚空生物一起下地狱。
一一掠过他们的脸，直到最后，他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倒在血泊中，微笑地看着他。
笑容和睦如日，微张的樱唇仿佛仍在说些什么
但少年已注定无法知道说的是什么了。
他的心猛然揪了起来，呆滞中目光模糊了起来。
仰天一声怒吼，然后静寂的天地中只剩下了少年竭力哭嚎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