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童若雪,十六岁,在读高二,与青梅竹马的萧何是同一间学校。
过去,那是个很疼我的人,就像是哥哥一样的角色,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两个人变得如此生疏的呢?明明以前总是一起玩的……
以前的他,虽然总是喜欢恶作剧,但每次拿到好吃的总会先想到我。过去的点点滴滴都不曾忘记,无聊的事也好,白痴的事也好,现在想起来那些事都像是埋藏在心里的宝藏一样……
最初相遇的时候是在未完工的水泥房,那时候我六岁,而他八岁。本来我只是一个人无聊,想要在附近闲逛,因为没有接受别人的邀请就擅自到别人的家里去,这样子说不定会好玩,抱着这样的想法,偷偷溜了进去。特意放轻脚步,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果然没有人能发现我。因为还没有人来,于是我靠在一堆装修器材的旁边休息,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有趣的地方,正当我准备起身离开时,一个男孩子从我面前走过去时发现了我,当时我内心非常害怕,怕他找人过来。正想逃跑,谁知他的后脚跟竟然踩在了一个圆柱形的钢材上,然后向后摔了一跤,抱着头嘴里还说着好疼好疼,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时,才知道做出这样的无聊事的原来不止我一个。那天我们聊了很多,然后我知道了原来他就住在我家对门,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当场我就笑出眼泪来了。
还发生过很多事情呢。
在地板上泼肥皂水,然后两人在地上滑来滑去,还把衣服弄得一身湿,利用剩余的肥皂水在他家里吹泡泡,一直玩到傍晚。虽然最后还是被大人发现了,之后狠狠地把我们训斥了一顿,趁阿姨没注意的时候,他还朝我眨眼睛吐舌头,我被他逗得发笑,阿姨还问我笑什么,呵呵。
一起去公园找四叶草的时候,他老是把抓到的蚂蚱、螳螂和蜘蛛来吓我,经常会因为这样被吓到不敢动。当我被吓哭后,他又会反过来讨好我,我知道他从小就害怕女孩子的眼泪,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我又会破涕而笑。之后,他会从小店买来雪糕,我们俩就坐在公园的板凳上并排一起吃。
当我说想要在天台一起看日出后,我从他的表情知道,其实他并不感兴趣,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调好闹钟凌晨从家里溜出来,陪我一起看东方的破晓。然而,提出一起看日出的本人我却在约定的时间起不了床,他打电话,我才迷迷糊糊地走出门,身上还穿着睡衣。上了天台,靠着他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最后竟然两个人都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披了一件外套,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结果,日出没看到,还连累他感冒星期一不能上学,只能在家里躺着,估计还少不了被家里人骂。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从小学的时候出现裂痕的。他从小学毕业了,我本来想去祝福他的,可是!却被他轰走了,因为我去的时候,他的朋友也在场,他给我使眼色让我快走。虽然不满,但是男人在这方面都是要些面子的,算啦算啦,再生几天气就原谅他好了,反正他是智障,我这么宽容大度,不跟他一般见识。可是谁知道,他前两天还来敲门求我原谅的,可是第三天就不再来找我了,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打算低头,毕竟一开始是他的不对嘛。
跟他搭话,他也无视。既然这样,那就冷战吧,哼……
可是,有时也想主动跟他道歉来着,看到他那张好像别人都欠他钱似的脸后,越想越不爽,我扭头就走。
升上初中后,他好像很忙,而且还要上晚修,很辛苦的样子,基本都没什么机会和他说上话……
为了能够和他上同一间学校,我也在努力学习,初中时甚至还跳一级。现在高中也是同一间,可我们始终没有机会分到同一个班。即使在学校里遇到,他远远地看到我还会回避。
在外面也好几次碰到过他,可是他却一声不吭,与我形同陌路。
明明以前还一起玩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或许,我该放弃了,就这样……成为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吧……可是,当我刚放弃的时候,上帝又来开我的玩笑。
在外地出差一年的妈妈回来了,刚回来竟然刚好碰见正要去参加同学会的萧何妈妈,这是怎样的概率啊?
客套一下也就算了,怎么还要萧何来我家吃饭呢?妈妈真是的!哪有这样的。
不过,咳咳,在他面前不能输了阵势,得先挑一件好看的衣服,杏色连衣裙?嗯,但是也不能太过夸张,不然搞得好像我很重视一样,穿什么好呢?浅灰色T恤衫配流苏边牛仔短裤好像也不错,但是夏季的衣服好像不太多,看起来不够chic,现在去买?不,来不及了,待会还要去洗个澡。嗯嗯,真是让人迷茫。
洗完澡后,穿上白色蕾丝衬衫和裸色百褶短裙。在镜子里的我……简直完美,摆个胜利的姿势。
嗯,虽然萧何不会来我房间看,但是有个万一什么的,例如这么久没来说不定走错路之类,嗯嗯,总之先收拾好房间。花费一番周折后,房间已经被我整理地井井有条,多亏了平常我也有认真地整理打扫,到了关键时刻才不用手忙脚乱,哼哼,真不愧是我。
还有……还有什么呢?
门扉被有节奏的敲响,大概是萧何已经在门外了,总之先去开门吧。
打开门后,探出头去,看到的是洗漱完毕换上干净衣服的萧何,黑色衬衫黑色休闲裤,在夜晚绝对看不到这货。真是的,就不会在搭配上花些功夫吗?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单调同一色系,虽然穿得是很好看……
“进来吧。”
“……哦。”
松开把手,我领着萧何进客厅,萧何一声不吭地跟在我后面。今晚我爸爸去应酬了,但是也免不了要跟我妈寒暄一下。
而我妈当然是开启了聊家常模式,无非是身高肤色成绩学校生活之类的问题,每抛过来一个问题,萧何都正襟危坐地客气回答。期间,萧何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瞧了我一眼,而我把他瞪了回去,他尴尬地笑着把头低了下去,而我则撇开了脸。又不是让你见家长,萧何这混蛋这么紧张干嘛啦!真是的……害我也紧张起来了……
饭桌上,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氛。虽然我妈是个话痨,但也该注意到这么久了,我都没有怎么和萧何说上话,甚至都不多看他一眼。其实因为我家和萧何家里的情况都差不多,父母双方都很忙,很少会有时间去关心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其实我早就没有跟萧何来往了。
我夹了一口叉烧到碗里,默不作声地开始咀嚼。桌子上的叉烧和烧鸭是妈妈回来的时候,顺道在熟食店买的,因为她记得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吃。
“不用客气啊,萧何,尝尝这个排骨。”
“好的,阿姨。”
“你看你多瘦!多吃点肉哈。”
“嗯,谢谢阿姨。”
提及我时,便含糊地随便应了一下。在一边听着,我都厌倦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这样,饭局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
饭后,我们坐在餐桌旁,喝着红茶,无话可无聊。把温热的红茶送入口中,再把心中的郁闷吐出来化为叹息。
萧何当然站了起来,直视着我,难道是有什么要对我说吗,等等,我……
“厕所在哪来着?”
“那边!”我没好气地压低怒火给他指明方向。
过来一会,萧何留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江映月?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