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灵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好险好险。你还好吧？”
“还行，也就断了几根肋骨焦了几颗内脏，歇会就行了。”
毛钰把手里的魔剑扔在地上，也是长舒一口气。
他捡起在地上打转的乌利头颅，跟他面对面。即便被砍下头颅，神灵强者也不会立即死去，更何况是原大天使长？
乌利的表情依旧是那么愤怒狰狞，如同怒目金刚，可见他被暴怒原罪荼毒之深。他嘶吼道：“狗贼，你们终将在天使大军的羽翼下化为灰烬！”
而毛钰的表情很冷漠，他冷冰冰地说：“本来我应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的，好歹你曾是大天使长。但一想到被你们这群鸟人屠戮的同胞，老子就恨不得把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混账撕碎！”
他的手中燃起了灰色的幽冥鬼火，点燃了这颗头颅。
“我要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部挖出来，然后叫你魂飞魄散！”
乌利头颅开始尖叫，他的灵魂正被这灰色的鬼火灼烧，然后焚化为蕴含记忆的能量，如涓涓细流般流入毛钰的大脑中。
只要是他知道的事情，就会被刻印在灵魂之上，而灵魂中刻印的记忆也逃不出鬼火的焚烧。
只不过毛钰也不轻松。
乌利怎么说也是活了超过五千年岁月的老东西，那磅礴的记忆如同洪流般冲击着他的大脑，如果没有足够的定力，自己区区不足二十年的人格很可能被冲淡、覆盖，变成另一个乌利。
所幸，他有后援。
在他的大脑深处的识海里，芬里厄和心魔同时在帮忙整理乌利的庞大记忆。其中芬里厄最熟练，毕竟他也是和乌利同时期的超级强者，虽然死的比较早，但他的见识和经验要远远超过这位宿主。
很快，他们就把记忆分成了两类，一类是关于乌利的生平事迹，这类最多，而后一类则有关天堂的重要机密。前者无用，芬里厄和心魔着手将其销毁了，而后面一类则等有时间再进一步的消化解读。
最终，乌利真的魂飞魄散，连一点复活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记忆分类工作刚刚完成之际，一个宝匣从无头躯体的储物戒指里飞出，被金红色的灵力包裹着，如流星般飞向西方的天空。
这是乌利最后残留的一点力量，他至死都要将宝匣送往天堂，完成上帝耶和华嘱托的任务。
“哪里跑！”
孙悟灵眼疾手快，瞬间起身，立马踏空追去。
然而就在她要跑远的那一刻，乌利的七窍中忽然爆发出至强的邪火，比他战斗时使用的要强力数倍！
他额头的原罪烙印发出红光，在空中投影出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高大的西方恶魔，赤红色的皮肤，脸颊如同磐石铁铸，头顶的双角燃烧着邪火，背后的蝙蝠状的肉翅舒展开足以宽达四五米。他的背后是茫茫火海，脚下是沸腾的硫磺池。
他的威仪强大非常，即便是站在半神巅峰，甚至能和神灵扳手腕的毛钰孙悟灵，都感觉到了压力，仿佛他立在那里，就是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
同时，他们也从这个大恶魔的身上感受到了滔滔的怒意。
而这不过是这尊大恶魔通过原罪烙印展现的力量投影。
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位就是掌管暴怒原罪的大魔王——地狱七君主之一的撒旦！
“何人，胆敢毁掉我最得意的作品！”
撒旦投影怒吼着看向离他最近的毛钰，又用余光看了一眼停在半空中的孙悟灵。
毛钰把乌利的头颅放下， 整理一下满是血迹的衣服，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乃炎黄神宫十二神将，【祸牙戌狗神将】毛钰，以及【齐天申猴神将】孙悟灵，失手毁掉了你的作品，实在抱歉。”
撒旦被气笑了，背后的邪火随着他说话而跳动：“炎黄的神宫没人了吗，居然让两个还没入神的小东西当神将？你们毁掉的可是一个炽天使，你知道待我把他完全变成恶魔之后，会是多么可观的一股战力吗？你一句道歉可不够啊！”
孙悟灵飞回来站在毛钰身侧，而毛钰则不咸不淡地说：“能被我们两个小东西灭掉，这个炽天使也就那回事。”
“放屁！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你们明明是捡了个大便宜，否则怎可能是乌利的对手！我要给你们也加上烙印，成为我的奴隶！”
毛钰被这句威胁逗笑了：“撒旦先生，你可得想清楚了。据我所知，西方的土地正在发生一场旷世大战，耶和华的天堂正在与你们的地狱开战，没错吧？我们神宫呢，也没啥特色，就是特别记仇。你想动我们两个，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被两面夹击的准备？”
“……”
撒旦觉得有些骑虎难下。
现在西方的战事吃紧，天堂和地狱的恩恩怨怨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双方打起仗来更是杀红了眼，战损极重。而乌利这位大天使长莫名其妙地中了暴怒原罪，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属于地狱的一个神灵级战力，这让撒旦兴奋不已。
结果在半路上，乌利就被彻底摧毁了，连灵魂都不剩，让他肉疼得想杀人。
贵为地狱七君主，一方大势力的掌权人之一，他当然不可能是眼光狭隘之徒，在这个关头不会去做树敌的蠢事。所以刚刚说要奴役这两个半神神将，也就是吓吓他们，然后再狮子大开口讹一笔。
然而毛钰一点都没被吓到，让他觉得有点脸上无光。
毛钰看差不多了，也没逼太紧，说道：“这样吧，作为补偿，我可以提供乌利脑子里所有关于天堂的机密，这可比一个神灵级战力重要的多。”
撒旦眼前一亮，这倒是笔不错的买卖。
神灵的确是非常强大的个体，但也仅限于个体。决定一场战争胜败的，永远都是军队的素质以及高超的谋略。
有了对方的机密情报，就能提前作出应对措施，甚至反攻。实在不行，也能做到止损，把损失降到最低点，让敌人的拳头打到棉花上。
只见毛钰从眉心中抽出了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点，那里是关于天堂机密的记忆拷贝，就这么浓缩在一个灵魂珠中。
撒旦想了想，问道：“你其实是希望我们和天堂死磕吧？最好还是拼个两败俱伤的那种。”
毛钰抽离出这个灵魂珠，精神有点疲惫，仍强颜欢笑：“怎么，这些机密，撒旦先生不想要了？”
“哈哈哈，要，当然要！还有什么，能比屠戮天堂的鸟人更让我地狱战士们兴奋的！”
“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一句，撒旦先生。”
毛钰微笑着说道：“刚才乌利用最后力量送出的宝匣里，装的是【天幕巨鸟】席兹的心脏哦。”
撒旦脸色大变，他的投影一把抓过浮在毛钰手心上的灵魂珠，然后整个身躯又没入了头颅眉心处的原罪烙印中，消失不见了。
随后，乌利的头颅化为一抹齑粉，随风而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