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玛莎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听不明白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东西，伊雪睁大了的眼睛，她的瞳孔中有着一些疑惑，她也有这样的感觉，只不过，只不过用言语表达出来虽然听不懂但确能明白。
碧绿色的眼睛望着她碧蓝色的眼睛，在对方的瞳孔中倒影出的并非是自己真正的模样，伊雪瞳孔中出现的是一个白色长发长着猫耳的少女，脸和自己一模一样，而在玛莎瞳孔中出现的是一个金色短发波波头的人类少女，面容也和自己丝毫不差。
两人相互对视了8秒的时间，震惊的同时挪开了眼睛。
“伊雪，你看到了的是和我一样看到的？”
“可能是。”
伊雪点头回答到，既然玛莎提出了这样的问题，那说明她看到的感受的和自己一样。
“我是你，你是我？还是说……”
玛莎沉默着思考道，身后的尾巴来回晃动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莫非，我们的灵魂互换过？”
“灵魂互换？这个再怎么说也有些奇怪……你是认真的吗？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不止是灵魂，甚至是连我们脑海中的记忆都有可能被替换的可能，能够做到这样事的人……”
听着她这么一表述，两人的背脊产生了一丝凉意。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你出生下来的一切都在欺骗中，这个世界是虚构的，人是虚构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构的，为了布置下这种完美的骗局而制造的世界。
“神明？”
“不不不，再怎么说这样的推断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伊雪否定了玛莎的说法，她潜意识中也有着这样的思考，本能上否定了这种认知，不知为何她害怕，害怕知道真相。若这个世界真的是谎言，那在她记忆中的这些是什么，在这个所谓现实的梦境破碎后等待着她们的究竟是什么，可能是更残酷的梦境。
“想要验证这样方法的话……”
“玛莎！”
伊雪说着抓住了她的胳膊，低着头手上有些颤抖，看着她胆怯的模样，玛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不是所有人都有面对真相的勇气。她说的有那么些夸张，不过本能让她感觉到了如此离谱的猜测接近于事实的核心。
“伊雪，你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决心来到这里的呢？”
“什么样的决心……”
她沉默道，支持着她爬上塔顶的是为了能将死去的同伴复活，现在她抵达也许下了愿望，可是这样的愿望没能实现，并非玛莎有意刁难她，是她自己的问题，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方法都回忆不出同伴的名字和面容。
一直支撑着她的东西完全破碎，现在的她像是雪地中迷茫着的兔子那般，周围世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连她自己也是白色的，在这样白色的世界中延伸在她之前的道路究竟是什么，在这样的世界中自己究竟是白兔还是白雪本身。
若是什么都不做，她会安静地沉浸在白雪覆盖的世界，直到死亡的那天变成白雪本身吧，又或是沿着前方的道路前行，虽然不清楚在白雪世界尽头等待着她的究竟是什么。
“决心。”
“若伊雪不想知道的话那也没关系，你想实现的愿望等你回忆起同伴的名字也不迟，在那之前我也会一直等待着的。”
玛莎说道，她再这里等了那么长的时间，独自一人，伊雪不想知道秘密，那和她一起待在这里也同样是一种选择。
“我……”
选择知道真相哪怕是比在这个世界更残酷的事实，又或者是沉沦在这个世界安守着不属于自己的乐园。
“没有关系，无论小雪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们都是你的同伴。”
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对伊雪的称呼有所变化，伊雪本人也没察觉。
换做自己的话会怎么办，这样的想法出现在了伊雪的脑海中，不是我而是自己。
“我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她下定了决心，就算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也只有这样的选择才属于自己的意志，凭借着自己的想法作出的选择，自我的认定，在她的眼睛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看着那光芒玛莎脸上婉儿一笑，她明白那种感觉。
“明白。”
“但要怎么来证明呢？灵魂互换这个也太夸张了一点，即便和你说的那样，这个世界是虚构的，用来证明世界是虚构的方法也是从这个世界虚构的啊。”
话听起来虽然比较拗口，从源头上若是错误的话，结果就算正确也是错误的。想要证明没有办法证明，这也就是悖论。
“嗯，我是塔的守护者，为了实现登上塔之人的愿望，伊雪现在的愿望是证明我的话，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吧？”
“可以这样说，但究竟要的……”
“很简单。”
玛莎笑着说道，从她们脚底的大理石中延伸出去的路上出现了一扇门，她站起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本以为忘记她们究竟处在何处，看到外面的天空才真正切切地感受自己在塔楼之上。
“若是梦的话，坠落会醒过来。”
“玛莎，你是，等等！”
刹那间让伊雪明白了她要干什么，但要是她们的想法是错，作出的事就是绝对无法挽回的事，这样的方法，这样的所承担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而没有考虑，玛莎身体向后倒了下去，烈风沿着她的耳边吹拂着，看着跑到门口伊雪脸上的表情，她脸上露出了笑容。
“呼！”
紧跟着她的身后，伊雪也跨出了那一步。
“！！”
“咔咔咔咔咔！！”
风景在后退，世界在破碎，身体被重力拉扯向着地面的方向坠落而去，接着从塔楼上掉落下来的伊雪追上了玛莎，从她的表情中看到的是无奈。这样也好，活在不知所云的世界中倒不如这样来的痛快，能得以解脱。
两人的身体来到同一高度，淡淡的光芒落到了她们的身上。
“真是的，玛莎你还真是乱来。”
说话的是一头白发，拥有着猫灵族特征的少女，而在她身边的是穿着一袭冒险者外衣的金色短发少女，她们依旧保持着下落的状态。
“是有那么点，不过我不觉得是一件坏事。”
换成伊雪的话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会作出那样的事，她本质是一个魔法师，是一名学者。玛莎则不同，她的本质是一名冒险者，就算两人的灵魂相互兑换了，其根源上的东西也不会发生改变。
取回了原本的力量，在炼魔区的一切涌入了她们的脑海中，这次的试炼究竟是什么，谜底也刚刚解开。
“呯！”
世界破碎，坠落下的她们稳稳地落到了云朵床上，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还真是做了个好梦啊。”
“我倒是感觉累死了……”
和玛莎不同，伊雪叹了一口气说道，残留在塔中身为冒险者的记忆让她历历在目，以玛莎的视角来进行挑战这对她来说也是也是新鲜的体验，只不过是太累人了。
“不、不可能！你们怎么会自己醒过来？！”
“你不是安杰利卡吧？”
看着天空上漂浮着的女性，玛莎开口说道。
直到从梦境中脱离出来才让玛莎她们明白考核究竟怎么一回事，能够在其中认识到梦境，并且找到方法从那里出来，说出来非常简单，不过在梦境之中她们无法得知外面的情况，也就是安杰利卡所说的即便告诉她们试炼是什么对她们也没有任何帮助。
并且就算知道身处梦境，想要从那环境中脱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正她们之前所担心的那样，一开始是错的无论过程再正确推导出来的结果还是错的，能从梦境中解脱出来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
死亡同样是个陷阱，登上塔的过程会有世界本身的加护，作为向导的希尔芙就是最好的例子，在登上塔顶后两人必须同时死去，否则就算一个人死了也会陷入深深的沉睡中，直到试炼结束。
因此，以前能够通过试炼的大多数是殉情的情侣，这也是有些恶趣味的地方。通过试炼获得的馈赠同样是非常丰厚的，此事的玛莎能够轻而易举地辨认出眼前之人，成为“伊雪”后让她明白了魔法是怎么一回事，试炼后力量让她意外地触摸到了本源的力量。
对本身就是魔法师的伊雪来说，意义更是不同凡响，一只脚已经踏到本源的范围中，同时照亮了她前方的道路点亮了提尔克提斯留在她心中的那盏明灯。
“不可能的！你们真的！”
“是。”
伊雪默默地回答了她一句，在她眼中有着安杰利卡模样的女子身后有一根细线，链接着魔炼区之外，而在她身上同样感受到了在坎德身上的那种感觉，即便灵魂不同，本属于海拉蒂兹的那一本源是不会改变的。
“哈哈哈哈！！就算如此那又怎么样？”
安杰利卡模样的女性说着，她白皙的皮肤逐渐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即便通过了试炼，魔炼区也不会给她们在实力上带来飞跃性的进步，一切出现了纰漏依旧在她的计划中，压制住了安吉利卡的人格，只要在这里杀掉她们的话，炼魔区的掌控权依旧在她手中。
漆黑的颜色已经完全取代了白色的皮肤，只有在她的额头上出现了十字型的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