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来到了所谓的意识镜面。
而不太幸运的是，徐娜娜又没醒来。
我已经走出小区，外面亮堂堂的，如往常一样繁荣。
一开始有点迷糊，但因为已经克服过两次，所以现在近乎如正常的醒来。
一切只是我们城市的夜景和依然忙碌的人群那么普通，而仅有的奇异，只是头顶飘乎乎的北斗星。
是个风天，让我深深感知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据说有人做梦时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便俯下身子努力看清马路的沥青是否如现实般清晰，而结果是肯定的，每一粒沙子甚至都有不同的纹理。
我第一时间去了那家咖啡馆。
不知道老板还是否认得我。
“哟，欢迎光临。”
“拿铁咖啡。”
“好嘞。”
我又选择了同一个包间，碰巧在那看到了钱子夏，自称大山由理。
“嗨，你、你还记得我吗？”
我勉强微笑。
她点头示意，并摘下了右端的耳机。
橙黄色的灯光照在她奇异的穿着上，文静的面容下，她的手捏着mp3，稳稳当当，仿佛那是她生命的氧气瓶。
虽然是我自己的想象罢了。
孤独的女孩子这一设定。
我们稍稍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你每天都在这坐着听歌吗？”
“嗯。”
“那个，既然你不是去上学，整天都不出去玩吗？”
“嗯。”
身边来往的人影，无一例外，都是身着校服的学生。
“林希。”
“哎？”
突然被她叫了一下。
“你是神吗？”
我的心跳因为紧张而突然加速。
“什么啦，我不是神，再说你所说的神，不就是普通的学生嘛……”
她轻轻摇头。
接着老板送来一杯咖啡和糖块，这次比以前上得快了些呢。
“你能向我，解释一下吗？”因为我很喜欢她，摆出微笑不是特别困难。
她突然把头瞥了过去。
我连忙道歉，“抱歉，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
“不是，害怕。”
她咕哝了一下。
“这、这样啊。”
难不成神对人的统治看似有序实则依靠暴力吗。
不过连神和人指代的群体都没搞清楚还是不乱猜了吧，也可能是中二拟造的结果呢……
“林希，可以一起出去玩。”
“这样啊，是要我陪你的意思吗？”
“嗯。”
她轻轻点头。
“那等我的咖啡喝完吧。然后我们一起……去转转。”
因为本打算去学校来着，但既然如此，顺带调查下别处也挺好的。
钱子夏文静又温柔，让我不禁想象能和她在一起的各种实况。
“林希，喜欢这里吗？”
“嗯，当然喜欢了。”
装修精致，氛围恬静，来往人群也大都是年龄相近的人，还有和蔼的老板和这样的女孩。
“我不喜欢这里。”
她的语气失去了一往的柔弱。
“这样啊。”
看她这样，我也不禁忧愁地邹起眉毛。
“可能是，我太寂寞了。”
“……”
很少见她较为直白地表达自己。
“能第二次见到你，我很高兴。”
她害羞地低下了头。
“啊啊，嗯。”
心里有些激动。
“咖啡，好喝吗？”
“嗯，还行，我以前很喜欢喝，不过现在要加糖。”
“我以后、也试试。”
“嗯。”
我试着快点喝掉这杯咖啡，珍惜在这里的时间。
其实本打算直接前往学校的，但其他地方说不定也有很重要的线索。
她在对面哼着曲子，显得很开心。
不一会儿，我们就结伴而行。
我忍不住抬头去看那缓缓移动的北斗七星。
上空有鸟类盘旋，时不时落在电杆上，和平常所认识的世界一样，人们对此习以为常。
“能给我介绍一下，这里吗？”
我问的时候难免也觉得很怪，这里明明是我居住了17年的地方啊。
然而她却沉默，我有点不知所措。
“你喜欢什么点心。”
“都喜欢。”
“这样啊，能一起听歌吗？”
“行。”
我从她手里拿过mp3和另一只耳机。
打开mp3的歌单列表。
上方有一个文件夹，写着奇形怪状的文字。
“这…是什么。”
我进入里面，发现在歌单列表里，不断有新的歌曲在跳出来。
“这个mp3在外面也能上网吗？”
她摇头。
但歌单里的歌却在不断推出。
算了，先不让她久等，就点进分类里的日语FM。
但是前面不断出现新歌曲的歌单，让我有些震惊，既然没有联网，那么……
里面其实有些歌曲我是知道名字的，看来是来自现实世界的东西。
那些歌曲能自然而然地流入这个mp3的硬盘吗？
虽然是明白了她的歌单为什么有已知世界的歌曲，但这个现象还是让我很吃惊。
“我很喜欢这首。”她得以地说。
“嗯……”
我又问，“你平时，想听新歌的话，是怎么做的。”
“点开第一个歌单，随机。”
果然是这样。
“这样啊，真的很方便呢，这个mp3是哪里买的？”
“你想要的话，可以送给你。”
我的心脏扑通一跳。
“不了不了，我还是自己买吧，你不是很喜欢听音乐吗？”
“也不止有一个。”
“这、这样啊，之后再说吧……”
有点高兴，也有点期待和好奇，如果把它带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岂不是可以免费获取全世界的正版专辑了？
前提是带得出去。
“你一般不会出去玩吗？”
流光溢彩的霓虹下，我们一起戴同一副耳机。
“有时要帮忙。”
“这样啊。”
“也很好，可以帮忙。”
看得出她应该也很少说话。
“你还有认识的朋友吗？我也可以认识一下。”
“以前有个朋友，但是最近不见了。”
“这、这样啊，不留个联系方式吗？”
“但是电话打不通。”
“怎、怎么会啊......”
我们穿过十字路口，快走到公园附近，我们似乎有默契地避免右拐进入商业区。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这样啊，要不再试一试，我可以看下电话号码吗？”
“嗯。”
顺便也交换一下我们之间的，而且，我有一些小猜测。
我拿过她的手机，倒是市面上见过的型号，打开电话薄，发现除了“爸爸”以外，就只剩下一串数字——
“等等！”
“嗯？”
“这不是……徐娜娜吗？”
这个手机号，因为我一直没录联系人，打电话都是输号码所以很熟悉。
“徐、徐娜娜？”
“你、难道忘了吗？如果真的是这个号码，那么那个朋友，就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这样自说自话打破气氛不太好。
毕竟对方似乎并不为此感到惊讶。
“没。”
“哈，好吧。你之前和她见过吗？一个短发的女孩子。”
她默默点头。
“好几周没见到她了。”
“这、这样啊。”
我的小猜测对上了。
果然，所谓只有夜晚的记忆，怕不是就在这里发生的！
失忆也是这个原因。
那么这里应该是一切的发源地了。
突然脊梁发寒，抖了一下。
“怎么了吗？”
“抱歉，没事，我也想见她呢，因为我们也是朋友。”
“这、这样。”
“嗯。”
我们行走了好一阵子，似乎音乐确实应景，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话。
“不久了，午餐时间。”
“需要回去帮忙吧？”
“嗯。”
“那么就先回去吧。”
我们回到咖啡馆，她把mp3交给了我。
告别后，我拿到mp3就戴上耳机，打算慢慢去学校看看。
“咦？”
我感觉mp3的外壳有点松，我拿起来查看，有个螺丝已经出头了……
拧紧吧。
嗯。
嗯？
“哦哦！”
我想起来了，虽然有点对不起钱子夏……
拧开吧……
嗯。
嗯？
啊......
我......
“让、让我看一眼啊……”
……
当我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自己床上，徐娜娜的呼噜声传来，发现她紧紧抱着我的腕部，头埋在被子里。
这样不打呼才怪。
咦？
我的另一只手，好像握着什么东西，耳朵感觉被线缠住——
“mp3！”
我大叫，发现自己手里真的放着那个白色的mp3，从钱子夏那里收到的礼物！
“……”
记得……我是怎么出来的呢？
好像是——
拧开了螺丝，当我看到内部构造的第一眼时，我就醒了过来！
这、这样啊，不让看嘛……
有点梦里刚刚把到手的包子咬进口里就醒了一样。
我的心脏扑通不止，手里开始出汗。
“林…希？”
“啊，抱歉把你弄醒了。”
“……”
忘了今天还要上学，看了看天空的颜色，似乎也快到闹铃响起的时候了。
真是的，要知道不去好奇里面的构造，这样我还能多在里面复习一下习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