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次的事情还需要进行调查,所以各方势力暂且还不能离开梵德赛,教皇阿斯塔的遗体也暂且只能用琪萨娜制造的受到缇娜使用信仰神迹进行防腐加护的冰棺保存。阿克西斯执意将阿斯塔的冰棺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在录好口供后,他便一直坐在冰棺前,一语不发地盯着父亲的遗容。
为什么事情终究还是变成了这样?这个糟糕的结局曾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明明在那夜与父亲的谈心中他以为一切终于有所转机了······
“阿······阿克西斯······”
父亲死前的场景再次浮现于脑海之中。那个时候阿克西斯曾有一瞬犹豫是否应该先去协助卡尔斯特,父亲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他自作自受。但即使心里如此想着,阿克西斯却还是走到了父亲的面前扶起了即将辞世的他。
“父亲······为什么······”
悲痛与愤怒与他胸膛中交织着,他不理解父亲为何要执着到这种地步。
“你明明······明明没有如此虔诚的信仰······”
泪水自阿克西斯的眼眶中溢出,而阿斯塔却缓缓抬起自己沾满血污的手,轻轻为他拭去泪水。
“男人······哭啥······”
阿斯塔以严厉却带着一丝温柔的口吻说着。
“啊······我······输了······这下你······也看到了吧······那骇人的力量······”
“所以呢?他本没有使用的打算,是你逼着他······”
“呵呵······你为何如此······如此信任他······”
“你又为何如此敌视他,就因为他是魔王吗!?”
老实说,阿克西斯有些失望,直到这个时候,父亲依旧执迷不悟。
“因为我看见了······你们被他······和那个女孩······残······残忍杀死的未来······”
阿克西斯注意到父亲的眼睛闪烁微弱的即将熄灭的金色光芒。
“而现在······见识到那······那两个力量后······我更加确信了······他有那个能力······”
“你真的有那么相信过神谕吗!?你和尤格里斯一起,篡改了多少次神谕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吗!?”
阿斯塔将手轻轻摸上了阿克西斯的脸颊。
“阿克西斯······我······有些看不清你······听不清你的声音了······你还在吗······”
阿克西斯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阿斯塔微微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路······你要小心前进了······”
“我会的。”
“从我第一次看见他·······他背后的那团黑暗······便一直······一直挥之不去······那家伙所背负的······远超你想象······咳啊······”
阿斯塔吐出一大口血,,气息更加微弱了。
“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父亲······”
阿克西斯觉得他有些悲哀,但阿斯塔渐渐黯淡的目光中仍带着一丝坚毅,即便他所见为真,又怎么能确保那不是洛尔基斯的诡计。
“抱歉······阿克西斯······我一直······一直没有当好······当好一个父亲······但我······我还是为你的成长······感到骄傲······你击败拉亚克斯的时候······率领其他勇者一起奋战······无愧为一名······一名真正的勇者······”
这样的话语,阿克西斯几乎从未听父亲说过,在他看来,自己或许永远没达到父亲期许的样子。
“或许······我真的······太不信任你了······在教会中挣扎的我······身处世人认为的······最光明的地方······却也是······最黑暗的地方······冠冕堂皇的骗子······太多了······”
“我不觉得卡尔斯特是你口中的那种骗子。”
“是么······那你就自己去······去亲身体会吧······不会有人再······再阻碍你了······希望真有那么一天······你在我坟前告诉我······我是错的······”
这话说完,阿斯塔便再也没有开口了,阿克西斯觉得这最后的临别,根本算不上有多好,甚至有些糟透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抱着父亲的遗体哭了。
“阿克西斯······”
直到阿斯塔离世,缇娜才来到阿克西斯的身边,她觉得需要给这对父子一点独处的时间。
见阿克西斯痛哭的样子,她轻轻抱住了他,而阿克西斯也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谢谢你,缇娜,父亲的遗体,还请你帮忙保护······我去帮卡尔斯特······”
“阿克西斯大人······阿克西斯大人······”
呼唤声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门外的卫兵正在敲门。
“怎么了?”
“有人想面见您。”
“让他进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出人意料登场的证人——乌萨尔。
此时的他双手戴上了镣铐,身着囚服,俨然没有过去的神采,阿克西斯的视线越过他看向门外,是阿纳雷斯将他带来的。
“你想见我?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来梵德赛的?”
“我从一开始就在了,反教皇派的人预感到教皇陛下一什么计划,所以将我暗中押送过来。”
“父亲他没有保护你吗?”
“让在下被抓也是教皇陛下的安排,包括这次的指证,不然反教皇派现在掌权的家伙怎么可能抓到教皇陛下的把柄?”
“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到底有什么意义?这只会让教皇派彻底倒台。”
“以在下浅薄的知识,还无法理解教皇陛下的深谋远虑。但他曾说过,教皇一人独大的传统也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难以想象他那种把权力总是紧紧攥在手心里的人会说出这种话。”
阿克西斯苦笑着
“如今的情况,枢机主教们和反教皇派完全有理由修改教令了,但是教皇之位由谁来继承还不好说,以我身为教皇之子的身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下勇者的头衔。”
“教皇陛下说过,除了您现在没有人能真正发挥圣剑的力量,所以这一点您大可不必担心,他们再蠢也不会自废战力。”
“所以乌瑟尔,你来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教皇陛下让我带些话给您,就算这次他讨伐魔王成功,他知道自己也活不过那天。您靠过来些······”
阿克西斯凑上前去。
“您回教国后,先前往教皇大殿的宝座后面,那里有个永不燃烧的烛台,拉动后会有一条密道,那是您父亲秘密修筑的,密道所通的房间里存着全部关于教皇陛下所行之事的证据,您必须将其接管。同时按照教皇陛下的吩咐,‘影’将由您来接替,届时‘影’的领导者会与您会面,‘影’是否留存将由您定夺。”
“还有其他的吗?”
“就这些了,剩下的,您去到密室后就会明白了。”
看着乌瑟尔被带下去后,阿克西斯看着冰棺,再度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