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堂堂龙裔也会有在战场上失心疯的时候，你们的高傲呢？所谓凌驾于一切生命的高贵呢？”布玛斯依旧是一幅胜券在握的狂妄姿态。
虽然布马斯表面上看轻潘德，但他心中也明白眼前的龙裔少年绝不是傻子。能在自己的震慑光环下岿然不动，意志坚定；在短短数日就让情报中毫无防御措施的小镇变成守备一流的堡垒，有手段、有计划。
这样一个人，绝对不会就这样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
他肯定有着自己独特的底牌，尤其那一抹一闪而过的诡异笑容更是异常。
这个该死的家伙还有什么逆转局势的方法？
无数猜想在雄狮的脑海中闪过，他没有发觉自己表情细微的变化都被龙裔少年看在眼里。
“哈哈哈…”潘德肆意狂笑。就好像现在是帝国的军队攻入了联邦的小镇，而被包围的则是广场之中的黑金狮子。
一切都在按照剧本进行，局面还有一线生机，他必须在其他联邦的援军到来之前突破这个半兽人的心理防线。
“我想你应该很怀疑，为什么身为英雄阶级的强者却没有办法确认我的实力。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觉得能一秒砍下的我的头，是因为我想让你有这种感觉。”
龙裔少年的话让雄狮的眉间微微颤动，他掂了掂战斧，说：“是真是假等我挥出这一斧头就知道了。”
“那你就再也没有挥出第二斧的机会了。”潘德在心中暗喜，看来这头雄狮确实对捉摸不透自己实力这件事感到不安。
他并没有说谎，布玛斯一斧头就能砍死他没有必要挥出第二斧。凡事半真半假往往最容易让人相信，包括撒谎的人本身。
胜负只在一瞬之间，这一点放在越强大的人身上就越适用，每一处细节，每一个预估都事关性命，也因此越强的人就越谨慎。常人眼中知道对手比自己弱小就足够了，但在布玛斯这种强者眼里这种并不重要的模糊感往往会最容易在意。
布玛斯绝对不会贸然出手。
“我倒是很好奇你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布玛斯说。
“我们不想参与帝国和联邦之间的战争，但如果你想伤害那个女孩那就是与我们为敌了。”潘德确信自己已经获得了先导权，于是更进一步地故弄玄虚道：“如果你不停劝告，我相信你，不，联邦会后悔的。”
“还有龙裔不效忠于帝国？”布玛斯一笑，接着眉头一皱道：“你们……何必这么不清不楚，不如报上你们组织的名号。”
上钩了。
曾经养育自己的组织果然声明不同凡响。潘德心中暗喜，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我想你应该在看到我的影子时就已经猜到了。”他面无表情地取下别在胸前的徽章，随手向雄狮一丢。
布玛斯稳稳接住，他张开手掌，静躺在掌心的是一枚圆形金属徽章。上面用不知材料的黑色颜料画着一只乌鸦，泛有金属光泽的颜料仿佛在流动，却又向外弥漫着淡淡的黑色烟雾。单是放在在手心都能感受到其中混沌、阴森的法则力量。
“夜魇！？”布玛斯的瞳仁一缩，最终克制不住表露出惊恐的神色。
夜魇，整个沃尔德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组织。在十余年之前声名鹊起，一时间压过了兄弟会成为整个沃尔德最有名的组织。它的声明太过响亮却又几乎没有留下过痕迹，以至于世人都认为它只是一个恐怖的传说。
但布玛斯知道这个组织真实存在，而且它的首领正是四位超限者之一——阴影大师。
“不错，以夜魇之名，我要带走那个女孩。”潘德试探性地向前一步，他看见布玛斯的眼神愈发警惕。
布玛斯威胁性地把斧刃伸向少女的脖颈：“带走？我记得夜魇可不会接护卫的工作。不如我帮你一把在这里取走她的性命，也算表达北地联邦对阴影大师的一些敬意。”
潘德知道但凡自己暴露出些许不属于杀手的特质都会功亏一篑。
“你大可以试试。”潘德冷静地说：“但‘把她活着带到我面前’这是阴影大师的原话，他的命令没有人能质疑，我只负责执行。”
“这样浓郁的法则气息……”布玛斯盯着几近昏厥的少女，呢喃着陷入沉思。
如果只是普通的少女，布玛斯绝对会认为眼前的少年是在一派胡言。但是眼前的少女并不一般，无需吟唱咒文就能调用世界法则释放法术，而且周身弥漫出浓郁的法则气息，绝非常人。
没有错，就连在空气里也能闻见她血液中的法则香气。
难不成……她是阴影大师的女儿？
阴影大师何许人也？帝国现今被诸多势力针对，正是因为现在正处十余年前帝国前任剑宗教宗策划内乱的空窗期，那场内乱几乎聚集了帝国大半的强者，其中英雄强者不下万人却被阴影大师一人一夜全歼。
想到此处，布玛斯险些握不住手里的战斧。
“其实你并不用这么紧张，我能告诉你我的肉身实力就是如此。但是夜魇的刺客从来就不是靠肉体实力取胜。”潘德看出了对方内心的动摇，这头谨慎的雄狮已经彻底中计。
论实力他处在绝对的劣势一方，谈话间他们已经互相试探了数次。好骗只是这头雄狮的伪装，看似狂妄无脑实则精明谨慎，要不然也不会坐到副军团长的位置。
他只能借着阴影大师的威名抛出几个迷惑性极强的答案，借用雄狮的谨慎与猜忌抬高佩儿的身份。
龙裔少年放出感知，小镇四处的脚步正在逼近，他知道时间没多少了，于是立刻将对话引入正题：“我割伤的伤口是不是已经麻痹了？”
“几把小刀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布马斯的左脸微微抽搐。
潘德很好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这头雄狮的内心很乱。
“小刀或许不行，但……毒药呢？”潘德指尖绿光一闪，左手之中短刀就已经变成一瓶深色不透明的小瓶，“很不凑巧，夜魇刺客的每一把刀都淬了毒。”
“就这样僵持下去可不是办法，既然我们彼此都有对方想要的东西不如……各退一步？”布玛斯将战斧从少女的脖颈边挪开，黑色的唇角微微上扬。
“哦？”潘德露出足自信的微笑，仿佛他真的胜券在握。
“你倒是说说想怎么各退一步？”
只见布玛斯面色突变，咬牙切齿道：“你，根本不是夜魇的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