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我的暑假。
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后，我们确立了恋爱关系。
但是，我却不得不在几天后回到天津的家中。
和自己的初恋恋人分离当然是十分痛苦的事情，但是欧米伽小姐却向我展示了她的银行卡余额。
那个数字可以让她从北京到天津坐高铁往返上千次。
我自然是冲她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身去偷偷的笑话她。
每个星期六是我们见面的日子，我们上午会坐在咖啡馆一起聊天，中午找一个从未去过的餐厅吃饭，下午则去酒店待到晚上。
热恋的时间总是不够用。
但是因为每周都在期待着星期六，所以时间又过的飞快。
当我又拉上行李箱，坐在从天津到北京的高铁上时，我发现自己从未如此期待过开学。
每当想到她，就会不自觉的笑出来。
上课的时候，想到她工作的样子。
写作业的时候，想到她思考的样子。
和室友打闹的时候，想到她撒娇的样子。
深夜孤身一人的时候，想到她强硬的样子。
……
明明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她的声音，习惯了她的指尖，习惯了她的香气。
但是每当回想起她的存在，却都是那样惹人怜爱，让人向往。
周五晚上没课的时候，欧米伽小姐会预约学校附近的酒店等我。
她果真如同开始时和我约定的那般，教会了我各式各样的东西。
从大人的吻，到如何解开她的前扣内衣，再到她手指的形状……
我全都有了深刻的了解。
虽然开始的时候会有一点害怕，但是如果是欧米伽小姐就没问题，如果是她的话，疼痛我也可以忍受。
我会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我以这样单纯的方式爱着她。
但是，那时我没有想到。
因为她年长而依赖她，因为她强大而依赖她，因为她优秀而依赖她。
这样完全没有成长的自己，会在某一天伤害到她，会在某一天犯下愚蠢而无法挽回的错误。
☆
与欧米伽小姐已经交往了一年的时间。
我……
终于要毕业了！
虽然已经和家里人说过要在北京工作，和欧米伽小姐毕业之后的同居生活也非常让人向往……
但是毕业论文真的好烦啊！
工作也找不到啊！
辅导员每天都追在我们屁股后面喊着“签三方了！签三方了！”简直就像苍蝇一样。
虽然我也不是不理解她，但是工作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嘛！
我把厚重的床帘当作自己的壳，一个人像蜗牛一样蜷缩在床上。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欧米伽小姐的头像，点进去，刷新，再退出来，点进去，刷新……
当然不可能刷出什么新的东西。
她现在应该是在好好工作，而不是像我一样在逃避现实。
好想见她……
「滴滴」
手机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欧米伽小姐的对话框那里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小的①。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家伙，难道有心灵感应？
「成成？」
「干什么啦」
「好想见你QAQ不想工作了QAQ」
「这样摸鱼被发现了会被扣工资的！」
「才不会呢，在摸鱼方面我可是老司机了，就像我了解你一样（笑）」
「你是笨蛋吗！大白天的……」
「我可没有往奇怪的地方想，成成还真是瑟琴呢（笑）」
「……」
「不说这个啦，毕业论文写的还顺利吗？」
看到这行字我脸上挂满了黑线，之前她做的挑逗变得毫无意义，我整个人都迅速萎靡了下去。
该不该和她抱怨呢……
但是我们专业不同，哪怕抱怨了她也不能帮我做什么，只是单纯的给她增加烦心事而已。
「还好啦……反正还有半个月才交呢。」
「看样子是不太顺利了，不过我也帮不到你什么，所以成成要加油喔？」
「嗯……」
「工作方面呢？」
「唔……」
「哈哈哈哈我问的太多让你觉得烦了吧？」
「没有啦……只是现在有点想见你然后把你推倒在床上的那种烦躁程度而已。」
「愤怒的成成攻气十足！那这周五我就好好期待了？」
「好好去工作啦！」
「那就不闲聊了，我是来和你说正经事的。」
「你还有正经事跟我说吗……」
「QAQ」
「快点说啦！」
「今天我曾经的朋友联系了我一下，他在北京的公司刚刚开业。国外有一家公司会根据你提出的地点和时间找寻对应的星空然后做成纪念品，他觉得这样不错就把这种概念带到了北京来。他人很靠谱，我了解了一下薪资待遇也很不错。」
「你想把我推荐过去吗……？」
「推荐谈不上，我和他说了一下。他说自己现在刚好缺人手，如果你能过去的话就太好了。」
「那我……考虑一下吧」
「嗯我等你消息喔，我先去上班啦！」
「嗯」
嗯……
嗯……
工作，就这样，解决了。
虽然我也考虑过很多，薪资、待遇、发展、未来……
但是说真的我其实哪一样都不清楚。
我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傻女人，但是我只是想陪在欧米伽小姐身边而已，除此之外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考虑。
所以我当然接受了她的邀请。
一个月后。
我穿着学士服参加了毕业典礼。
我和那三个势利的女人抱着哭作一团，我的父母在一旁陪着我们。
欧米伽小姐就在我父母的不远处，装作是某个人姐姐的样子，对着我的方向偷偷抹眼泪。
我招手让她过来，她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我多么想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我父母的面前，告诉他们——
“这就是我引以为豪的恋人。”
但这是不可以的……
因为他们是不会接受的。
和欧米伽小姐在一起后的每一天都是晴天。
而今天我终于感受到了阴云密布。
我不知道该诅咒谁。
是诅咒古老的传统，这不开放的社会，还是我自己的懦弱。
我只知道，在某个庞大的力量面前，我和她都是那么弱小。
哪怕是如此优秀的她，也是那样弱小。
那一年，我二十二岁，她二十六岁。
☆
“这个公寓虽然外面看起来破旧了一点，但是里面是重新装修过的。下面有菜市场和超市，旁边一百米左右就是地铁站。一个月六千的租金我也可以承受，成成你觉得怎么样？”
欧米伽小姐站在我们新家的窗户前，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当然非常好了。”
我抚摸着木质家具的纹理，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油漆味。
虽然心里稍稍还是有些不安，但是坐在客厅里，看着卧室那张大床，我的内心被某种情绪塞的满满的。
这是我和欧米伽小姐的家。
这是我们的家。
我们会在这里开始我们的故事。
那一定是幸福又……
我站起来给了她一个吻。
而她也难得没有立刻把我扑倒在床。
我轻轻地啄着她的嘴角，用舌尖舔舐她嘴唇的轮廓，然后找到那个缝隙轻轻探了进去。
就像我们第一次接吻那样，两个人的舌尖只是互相试探着。
舔着对方的牙床，温柔的交换唾液。
站在我们的新家中，我们吻了很长的时间。
当嘴唇终于分开后，她脸上有淡淡的红：
“成成你吃糖了？”
“没有啊……”
“为什么呢，我觉得你好甜。”
她像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一般笑了。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的手悄然爬上她的臀部，然后滑到她两腿之间的缝隙试探着。
“今天我主动，OK？”
“当然OK。”
「吧唧」
她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不许把我当小孩子啦！”
我硬是拽着她把她扔上了床。
从白天到夜晚，时间还有很长。
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
☆
我的工作是接收客户的邮件并与客户沟通订制的细节。
在电商发展如此迅速的情况下，我的上司Tom却还是要求客户使用邮件讲出他们的故事，并以此为基础进行星空订制。
当然，这样订制的价格也会高不少，因此我们接待的基本都是中产阶级或上层人士。
工作的三年中，我听到了许多感人的爱情故事。
有高中相识，大学相恋，至今已一起度过三十年春秋的人；有单身的大龄人士，被父母逼去相亲，却一见钟情的人；有身体抱恙，却坚持诞下爱情结晶的人；有因为世俗观念无法结婚，但无名指上却戴着成对婚戒的人……
在那其中，有风华正茂的青年人，也有古稀之年的老人。
我将他们的故事作为参考，回去讲给欧米伽小姐听。
忙碌了一天的她，想必听到这些故事也会放松下来吧。
我喜欢自己的这份工作，每天都沉浸在各式各样的感动中。
但是这份来源于他人的感动却并不能处理我自己所有的问题。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妈妈基本上每周都会来一次电话，催我回家相亲。
尽管我拒绝了一遍又一遍，但妈妈她除了语气变得更加急躁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我真的很想告诉她：
“我已经谈恋爱了！我的恋人很优秀！她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
但是我的懦弱却让我开不了口。
每当我接听妈妈的电话时，我都要躲到阳台上去。
我害怕欧米伽小姐听到会觉得难过。
但是后来我连躲的必要都没有了。
因为欧米伽小姐回家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
有的时候甚至会在我睡着之后才回来。
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问她原因，她也只是说“公司在赶项目”这样模棱两可的话。
她觉得厌倦了吗……
我不知道。
☆
找到工作之后，成成像换了个人一样。
我的朋友、她的上司——Tom先生对她十分关照。
并且可能是工作的性质问题吧，她见到了许多优秀的人，也听了许多的恋爱故事。
每当她眉飞色舞的对我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本应微笑倾听的我却觉得内心十分烦躁。
为什么呢——
对这样的自己提出疑问，完全是在自欺欺人。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却不想承认。
虽然成成总是说着“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或是“有你在身边就好了”这样的话。
但是我的脑海中总是控制不住的想着她和普通男性在一起结婚生子的景象。
她喜欢小孩子。
如果她能有自己的孩子的话，想必应当和她一样可爱吧。
一定是任何人都会喜欢上的小孩子。
但是，那样的未来却因为我的存在而无法实现。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和家里人坦白然后断绝关系的准备，但是我不希望成成像我一样。
她应该是幸福的。
那份幸福应当包含着父母的爱，爱人的爱以及孩子对她的爱。
我总想着如果我能和魔鬼做一些交换的话，我会用肉体和灵魂交换什么东西。
年轻的时候我想不出答案，因为我想要的东西全都凭借自己的力量拿到手了。
但是在遇到成成之后，我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想给她幸福。
或许魔鬼会让我断手断脚，又或许我的灵魂会在女巫的大锅里面咕噜噜的煮上一千年……
但是无所谓。
我想给她幸福。
然而最可悲的事情是，虽然我已经做好了撕裂肉体和灵魂的准备，但是世界却并没有给我准备这样的机会。
我活着。
我很优秀。
但是我无法给她完整的幸福。
这样的想法和成成口中那些感人的爱情故事冲击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两股力量最后谁才会取得胜利，但我知道，无论是哪股力量获胜，最终我都会输的一塌糊涂。
我会变成一个软弱的人，一个不时常确认她爱意便无法活下去的人。
但我知道，对于成成来讲，她并不希望看到我这幅模样。
她还是个小女孩，她不能有太重的负担。
如果我们决定在一起，那么我一定要像正常的男人一样，肩负起家庭金钱来源的稳定和家庭成员精神上的和谐。
我想要无所不能，我想要解决她的一切困扰。
我觉得自己快输了。
我不能阻止成成的母亲不断的给她介绍相亲对象，我也不能把成成关在家里让她哪里都去不了。
她不属于我。
她属于所有爱着她的人，她属于她自己。
那么……
我呢？
成成想要的不会是这样心烦意乱的我。
当她的铠甲再也不能起到保护作用，那我作为铠甲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对于她……
或许我本来就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
我的价值只是让她撒撒娇，她寂寞时候的陪伴或是一个金钱的来源。
这些事情换做是别的男人也一样能做到。
所以——
我呢？
在某个她熟睡的夜晚，我终于陷入了恐慌。
我握着她温暖的手，看着她洁白的脖颈，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们没有办法结婚……
对于同性恋人来说，在这个国家还无法结婚……
如果成成愿意的话，她随时都能离开我。
而现在我拥抱的一切都将不属于我了。
好痛苦。
喉咙像被灌了铅水。
好想哭。
在黑暗中我睁大了眼睛，任凭眼泪从鼻梁滑落到枕头上。
不可以哭……
成成不会需要一个这么脆弱的我……
欧米伽小姐应当是，美丽的、高大的、帅气的、优秀的……
她不会希望知道我的内在只是一个瑟瑟发抖的胆小鬼。
她会抛弃我。
她会离开我。
我为这样的未来而泣不成声。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心脏像是被放到硫酸里。
我在黑暗中哭了很久。
但是，沉浸在那极端的痛苦中，我却又浴火重生一般的看到了微微光亮——
成成站在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身旁，手上拉着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小姑娘。
三个人都幸福的笑着。
她不再需要这么辛苦的东躲西藏，可以坦然的带着丈夫和孩子去探望自己的父母。
她会把孩子好好抚养成人，然后目送她背上行囊去上远方的大学。
那时的她会稍稍有一点皱纹，但是笑起来仍然很好看。
然后时光飞逝。
她的丈夫会先几年离开她，而满头白发的成成会一边看着相册，一边回忆起他们三口的点点滴滴。
最后，她会在家人的陪伴下，怀念着那个人，平静地在床上离开人世。
啊啊……
这是多么……
我的眼泪渐渐干涸。
这才是……我想给她的幸福。
和我不同，成成应当有更加幸福的未来。
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她的幸福里面不该有我。
她还小。
她还有机会重新再来。
我笑了。
我觉得自己一定笑的很丑。
但是没有关系……
就算是如此丑陋的我，也可以让你获得幸福。
这一次，我没有选择十指相扣。
像是在怀念母亲一般，我如同孩子一样抓着成成的指尖，陷入了安稳的睡眠。
☆
她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过分。
凌晨一点，凌晨两点，又或是夜不归宿。
我所有的话语全都卡在了嗓子里，或许只要有机会我对她的不满就会倾泻而出。
我不断地在心理调整语气，做好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情但却不会伤害她的准备。
但是她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房间里的香薰蜡烛、充满诱惑的内衣亦或是花瓶里不断更换的玫瑰花……
我所做的一切在她看来似乎都是可有可无，这个家对于她的作用好像就只是用来休息的旅馆。
终于有一天，我半夜醒来，坐在客厅喝着酒等待她沐浴后出来。
她看到我起床先是小小的吃了一惊，但却绕过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把她堵在了门口。
而近几个月来，只有今天我才好好看清了她的脸——
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她湿漉漉的短发滴着水，微眯着眼睛皱着眉，眼神落在了我身后的花瓶上。
如果要是以往，她一定会注视着我的眼睛，然后轻轻的抱住我。
她就是那样的人——
她不希望我不安。
所以，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看着我呢。
我犹豫着。
我的内心太过于弱小，只能依靠着她给我的爱意才能活下去。
我希望自己可以继续像小猫那样对她撒娇，但是我知道，现在的她不需要这样的小猫。
我记忆中的她是什么样子的呢？
啊啊，那一定是……
是美丽的。
是高大的。
是帅气的。
是优秀的。
是可爱的。
如果让我说的话，她的优点我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俗话说：如果想要爱一个人，就要将她的缺点也全部都爱上。
但是这样的她会有缺点吗？
我看到过她的缺点吗？
在我们认识之初，她曾告诉我：
「如果只是一味地隐藏自己的痛苦，装作每天都是晴天一样去见他是不好的。」
这样的话，她又如何呢？
美丽的外表，八面玲珑的样子，为我铺设好了我所需的一切……
然而我今天才意识到，这样的欧米伽小姐也是个女孩子。
她自然也需要爱护，自然也会有缺点。
但是因为我的幼稚和愚蠢，她却无法好好的像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向我撒娇。
她装作自己每天都是晴天，装作我就是她的太阳。
但是，就算每天都风和日丽，天空下的人也会觉得悲伤。
我知道的太晚了。
所以，当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成成，我爱上别人了。”
☆
就算是前一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对话，第二天我们还是要正常的工作。
我起的很早，离开的很早，但是我知道成成没有睡着。
她会怎么看待我的出轨呢……
出轨作为离开的借口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希望我的离开不会带给成成负罪感，但同时，我也希望她能恨我。
恨得越深越好。
因为憎恨比爱情有更强的生命力，这是为了让她不忘记我，我所唯一能做的。
于是……
到最后我都是个自私的女人。
中午我请了假回来收拾东西。
我本来想带着轻松的情绪最后一次打开这个公寓门，但是在开门的一瞬间，两个人生活的气息替代了夏日的湿热被我吸进鼻腔里。
空气里有成成的味道。
像个小孩子一样，她的身上总是有牛奶的味道。
泪水突然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的腿丧失了所有力气，我像个白痴一样跪坐在地。
我不断的用手敲着地板，在工作日的中午如同疯子一般的嚎啕大哭。
我知道自己从未如此失态，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会让我做到如此地步。
金钱、权利、地位，我能拿的我都得到了。
如果用这些可以让我变成一个男人，如果这些可以让我重新认识成成给她幸福，那么无论多少，上天都可以拿回去。
我并非对自己的女性身份有所不满。
我喜欢我自己的身体。
但是一想到无法给她幸福，我就开始由衷的憎恨这幅肉体。
我不知道我该去憎恨谁——
是这古老的传统，这不开放的社会，还是我自己的懦弱。
我只知道，在某个庞大的力量面前，我和她都是那么弱小。
而如此可爱的她，不应该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爬起来，已经长的略长的短发遮挡了我的部分视线。
“真的像疯子一样……”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的东西少的可怜。
这个房子里的大部分东西全都是成成买回来的。
我是一个很重视个人空间的人，学生时代的朋友至今还记得我是如何把挑逗我的男生们骂的一文不值。
我希望成成可以走到我的世界中来，我希望她可以在我的心里永远的扎根。
她做到了。
“做的真好呢。”
我笑了。
我拉着小小的行李箱，最后一次站在公寓的窗前。
第一次搬进来的时候，我站在这里问她：
「成成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她弯着可爱的眼睛，告诉我：
「当然非常好了。」
那样幸福的日子就像是在昨天一样。
我在窗户上落下了一个吻。
如同将要离乡的人吻在故土上——
那样虔诚而温柔的吻。
那一年，她二十五岁，我二十九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