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爱一个人，那就是恨不得钻入她的血肉之中。”
☆☆☆
自世界还是灰烬的时候，我就睁开了眼睛。
“多萝西娅的生命魔法，真是恐怖。”这是人偶睁开眼睛听到的第一句话。
“这简直违反了生命的守则，随意的给予其他人生命，简直是有如神威。”一位银色长发的少女站在她的面前。
“早上好，是不是该给你取个名字？”少女蹲在了她的面前，手中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灰色宝石，她手中拿着一个匕首，雕刻着这块宝石。
将这块宝石雕刻到一个合适的大小之后，少女靠近了人偶。
人偶下意识的后退了很多步。
“别怕，我又不吃人，你也不能算的上是人。”少女将手按在了人偶的肩膀上，让人偶动弹不得。
“好了好了，听话听话，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少女将手中的水晶放到了人偶的左眼中，至此，一个完美的人形诞生了。
“你的眼睛大概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了，现在要设置你的声音，然后是，把这个给你吧。”少女给了人偶一个紫色的纹章，纹章上刻着繁杂的花纹。
“你的名字，就叫瞳渊吧，为你这让人如坠深渊般的眼睛欢呼。”
“然后，让我搭配你一下你的魔术回路，别乱动啊，要是不小心划破了什么回路，你可是要成弃作的。”少女拼接着瞳渊的身体，将所有的魔术回路全部拼接成功。
“好了，试试声音。”少女转动着手中的匕首，对瞳渊说道。
“啊。。。。”瞳渊只能发出一个声。
“还不会语言啊，不着急，慢慢来。”少女向她伸出了手。
“。。。。。”瞳渊伸出了手，少女将她从地上拉起。
瞳渊站起来的时候，那枚紫色的纹章掉在了地上。
少女将它捡了起来，然后扔给了瞳渊。
“这可是一个好东西，收好了。”少女说道。
瞳渊将纹章握在了手中，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
少女的脚踩在了这黑色的松软土地上，带着瞳渊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前方是一片荒芜的废墟。
在还算一片完整的房间中，少女将瞳渊带了进去，在其中，还有六位和瞳渊一样诞生的人偶。
“欢迎回来，母亲。”一位白发的人偶走上了前。
“这就是你们最后一个妹妹了，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瞳渊，目前还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我们说话，你们最好教一下她。”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白发的人偶走上了前，询问道。
“。。。。。”瞳渊点头，她只是，还不会发声。
“能听懂就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大姐。。。你叫什么来着。”
“我是清纱，是母亲的第一位人偶。”清纱并不在意少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这位是由希，你的二姐，这位是紫雅，这位是红云，这位是白衣，这位是黑雪。”
“我是露娜，你的创造者，怎么称呼随便你，在此之前你先要学会怎么和我对话。”名为露娜的少女走出了房间。
其他的人偶围上了瞳渊，清纱则跟着露娜一起走了出去。
露娜的手放在了一块巨大的水晶上，这些水晶有着非常活跃的魔法，七位人偶的魔术回路就是用它制造的。
“母亲。”
“什么事？”露娜用匕首剥离着手上扎根在地上的水晶。
这种水晶只有这个异渊才拥有。
“我能冒昧的询问一个问题吗？”清纱说道。
“和我说话不用这么尊敬，想问什么就问。”
“我们，是为了什么而诞生的？”
“。。。。。”露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也许只是心血来潮之作，也许你们以后会成为我的工具，或许是成为战争的炮灰。”露娜说的那种下场都不算好。
“明白了，我们是工具。”
“能理解就好。”露娜抬头看向异渊的天空。
“在这个世界上，你无法想象的疯狂正在蔓延，一点一点，将这个世界烧成灰烬。”
“我们就是为了抵御那种疯狂吗？”清纱再一次询问。
“不。”露娜否定了她。
“我就是那疯狂的一部分。”
☆☆☆
“叮！叮！叮！”伴随着瞳渊的挥剑速度，掀起了一道又一道将天空和大地一起砍开的剑影，那黑色的影之长剑上倒映出了瞳渊的精致的脸庞。
“嗯。。。这样就能勉强投入战场了吧。”在无数碎石乱飞之中，露娜看着瞳渊造成的破坏，露娜似乎很满意。
“我会成为您合格的工具吗？”瞳渊收起了武器，双手放在一起，乖巧的来到了露娜的身旁。
“会吧。”露娜拿出一张纸，她好像在记载着什么。
“像你们这种凭空出现的生命，坏了就可以修复，是再合适不过的工具了。”
“只可惜个数还是太少了，如果多一点的话，那我倒是无惧战争了。”露娜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相当的无情，她根本没有把瞳渊她们当成正常的生命看待。
“手还能动吗？”露娜转过身来，看着瞳渊。
“好像。。。不能了。。。”
“刚才倾泻的魔力太多了，导致手上的魔术回路暂时短路了吧。”露娜将手放在了瞳渊的手臂上，将它拆卸了下来。
“在人偶力量耗尽的的时候，会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战斗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魔术回路承受的极限。”
“由希擅长自我修复，你可以去找她。”在将魔术回路重新接好之后，露娜手臂重新接回了瞳渊的身体。
“但是，我觉得我学不好自我修复。”
“以你的学习能力，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您替我修复好不就可以了吗？”
“我总有不在的时候。”露娜说道。
“您会离开吗？”
“会。”露娜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会带上我吗？”
“或许吧，如果你足够优秀的话，我会带你离开吧。”
“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如果那时你们都还活着，我会给你们自由的生命。”
“那时的你们，就可以为了自己而活着，而不是作为工具。”
“我去看看其他人，你先回去吧。”露娜站了起来，朝着其他地方走去。
瞳渊的目光一直追随露娜直到她消失位置。
“沉光。”
“落暗。”
在异渊的另一角，白衣和黑雪正在实验着自己的力量。
“看来这个故障不需要修复了。”露娜走了过来说道。
“母亲。”看见露娜走过来的两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白衣和黑雪是一对双生人偶，她们的身体内都搭配着对方的魔术回路，这是露娜当时弄错了而导致的，算是一个故障。
这个故障让两人都可以读懂对方内心的想法，即使什么都不做，两个人也能沟通。
“你们两个谁是姐姐？”露娜又忘了这件事。
“。。。。。”白衣举起了手。
“你们的魔术回路是共享的，只要其中一人的魔术回路停止了运转，第二人的魔术回路马上就会停止，这会是你们的弱点。”
“不过我尊重你们的意见，你们认为需要修复这个故障吗？”
“。。。。。”白衣和黑雪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随便你们吧，到时候在战场上丢了命可怪不了我。”露娜不再管两人身体中的故障。
离开了这对双生人偶，露娜来到了她们居住的废墟中。
废墟中，由希正在摆弄地上散落一地的水晶，她在用这些水晶强化自己的魔术回路。
由希在对魔术回路的了解这一块似乎非常有理解，她的自我修复速度比任何一个人偶都要快上许多，目前来说，如果露娜不在这里，那么其他人偶受伤就只能来找由希修复了。
“小心吃太多了噎死了。”看着不断强化自己身体的由希，露娜出声说道。
“不会的母亲，我有自己的把握。”由希还是不断的在强化自己的魔术回路。
“在其他技巧上我可比不上其他姐妹，只能用这种方法了。”由希站了起来。
“我没有说要让你们非要分个高低。”露娜说道。
她并没有让七位人偶一定要分出一个高低排名。
“但是您给予了我们生命，大家总是想让为母亲做一些什么，如果能力不够就什么都做不了。”
“您会废弃我们吗？”
“不会，我尊重。。。。不，我。。。”露娜的眼睛闪烁了几下。
她没有给出答案。
“这是很难回答的问题吗？那我是不是不应该问出来。”由希天真的问道。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的感情困扰着我，所以我只能以后再给你答案。”
“感情？”由希不知道什么是感情。
“我很讨厌感情这种多情的东西，他总是会这般困扰着我，你尚且不懂。”露娜说道。
“我以后会懂的。”由希说道。
“嗯。”露娜点头。
“我先离开了，我还有其他人要见。”露娜说道。
“我送您一起吧。”由希站了起来，刚站起来不到一秒，她的腿就不受控制，然后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有一颗眼睛都掉了出去。
“强化自己的身体并不是无脑往身体里灌注魔力水晶就可以的，你还有很多要学。”露娜弯下身，拿起了那颗眼睛，温柔的将它放进了由希的眼中。
“我明白了！”由希大声的说道。
离开了由希之后，露娜又来到了废墟的另一处。
“我的创造者啊，您是如此的多情。”在一处废墟上，依躺着一位人偶。
“你看起来看到了很多。”露娜直视着紫雅。
“多亏了您给予的眼睛，我才能看到如此之多。”紫雅的身旁放着很多书籍，这些都是露娜从外面给她带回来的。
紫雅的眼睛是两颗不同颜色的宝石，这些宝石也是相当特殊且珍贵的素材，这让紫雅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如果工具起不到它应有的作用，那么被废弃也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使用者不需要派不上用场的工具，也不需要迟迟长不出新牙的老狗。”
“筑起的高楼出自您之手，您自然有权利将其推翻。”
“您给予了我们生命，我们为你而活，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我认为，生命本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而我们站在交易之处。”
“没有任何生命应该为我而活。”露娜说道。
“您的感情丰富了太多，您的话语与你之前的诉说已然不同，我无法理解。”
“在外界的一年中，您经历了什么，让您变的如此多情。”紫雅合起了书，将其抱在了手中。
“您莫非。。。已经不把我们当成工具看待了吗？”紫雅抬头，与露娜对视着。
“您的眼神告诉我，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很高兴，也很遗憾。”
“多年的相处让您对我们这些工具产生了不该拥有的感情。”
“您真的，还能使用我们吗？”
露娜同样给不出紫雅答案，她只能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另一处废墟，这里是红云所在的地方。
这里的碎石比每一处都要多。
“你这种不顾一切的攻击方式需要改进一下。”露娜找到了红云，红云周围是一堆碎掉的瓦砾，她自己身上也有着不少损伤。
“虽然攻击的效果很不错，但这种手段很难用在战斗上，这种同归于尽的招式并不适合你。”露娜说着，为红云开始修复身上的损伤。
“母亲。。。你之前还说过，我的这种战斗方式是最适合战场的。”红云的声音带着困惑。
“。。。对，我说过。。。”露娜记得，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我改变？”
“你应该多思考如何让自己在存活下去的方法，这样你才能活到战争之后，才能获得自由。”
“我不需要自由。”红云的回答出乎了露娜的意料。
“为什么？”露娜问道。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虽然我没有紫雅那么聪明，没有清纱那么强，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是适合我的生活。”
“我们在夜晚中点燃篝火，数着空中的星星，我们在雪天中堆起雪白的城堡，在海边看最美的日出，在屋中，您为我们讲述外面的故事。”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如果成为一个合格的工具能够让现状保存下去，那么。。。我做什么都可以。”
“至于自由。。。我觉得大家并没有想要自由，大家只是，想要跟在您的身旁。”
“我没有那么聪明，不过这些就是我想说的话。”红云笑着说道。
“。。。。。”露娜无言，她曾经可以回答这些孩子很多问题，但她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走了。。。”露娜离开了红云，来到了这座废墟的中心。
清纱站在了一座高高的废弃塔楼之上，娇小的身体中，涌现出的是不见底的魔力和力量。
清纱是所有人偶姐妹中最强的一位，毋庸置疑。
她的强大让露娜都感觉到了避讳，因为清纱已经快要超过她了。
露娜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清纱的魔力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了，如果放到普通人的战争中，那绝对是一台能收割整个战场的战争机器。
“母亲。”在上方看到露娜之后，清纱立刻来到了露娜面前，其速度连露娜都没有跟上。
“你好像强的有点出格了。”
“当然，因为我会成为唯一的，最美的，最耀眼的的人偶，只有这样我才能对得起您给予的第一人偶的称号。”清纱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强的有一点超出我的控制范围了，我很怕你反咬我一口，还有，我并没有给你第一人偶的称号，你只是我创造出来的第一个，彻底的人偶而已。。”露娜实话实说。
“怎么会呢，像您这样的人，一定有着其他控制我们的手段。”清纱将露娜看的很透彻。
“太过聪明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不过你说的没错，我还有其他控制你们的手段，所以我也不是很怕你突然到了反叛期。”
“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可能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她们就交给你管理了。”
“您刚才说，我是您第一个制造出来的，彻底的人偶，那还有不彻底的人偶吗？”
“知道这个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如果有那样的存在，我很想和她见一面。”
“你的笑容太危险了，我拒绝你的提议，你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露娜说道。
“思考过头的工具就不合格了。”
“谨遵您的教诲。”
☆☆☆
异渊的时间流速和外界并不同，这一次，露娜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
上一次，是一年的时间。
而这一次，是五年。
五年之后，露娜重新回到了这里。
人偶们的实力都已经成长了很多，清纱的实力大概已经能和露娜比肩了。
当露娜重新出现在异渊中的时候，她们都感觉到了，她们的母亲变了许多。
从那身上披着的破旧披风中可以闻到一丝浓烈的血腥味，就好像刚刚从死人堆中爬出来一样。
“我的恋人啊，你是如此的绝情。”露娜口中呢喃着什么，坐在了地上。
“此生的爱与恨啊，我那满是空荡的心啊。。。”
她没有再言语任何事情，只是躺在了黑色的土地上，闭上了眼睛。
瞳渊能看到，有眼泪从露娜的眼角滑落。
瞳渊不知道泪水的含义。
露娜昏迷了三天之后才醒来，这三天，一直是瞳渊在照顾她。
她不懂得如何为露娜治疗，她知道怎么修复人偶，却不知道怎么修复人。
瞳渊端着煮好的水来到了房间中，却没有看到露娜的身影。
她急忙跑出了房间外，她看到了，在海边，站着一位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是一位绿发的精灵。
精灵赤足踩在了海水上，看着天边刚升起的朝阳。
“母亲。”瞳渊来到了她的身旁。
尽管改变了模样，但瞳渊仍然知道，此时这位绿发的精灵是她们的母亲。
精灵看着海水中倒映着的，自己的脸庞。
她慢慢蹲下，靠近了海水。
那是自己爱人的脸啊。
精灵将手伸入水中。
“噗通。”然后她猛的跳入水中。
“母亲！”瞳渊见状，立刻将露娜从海中拉了回来。
“。。。。。”精灵的脸依旧映在海水之中，但她的手怎样都无法触摸到她。
露娜再一次倒向了水中，但这一次，瞳渊抱住了她。
“您到底。。。怎么了。。。”
“我的恋人，她不在了。。。”
“在这场名为战争不断转动的齿轮中，她成为了被齿轮碾碎的生命。”
“在这不断蔓延且无法控制的疯狂中，她永远离开了我。”
“我知道的，在战争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有太多太多，而我只是其中的一位。”
“我自认为我能控制好一切。。。”
“我那曾许下誓言和我永远并肩的爱人，我那在绝望之中将我拉起的恋人，她再也不在了。”
“她闯入了我的世界，她成为了我的一切，如今她支离破碎。”露娜趴在地上，绿色的长发侵入了水中。
她的指甲已经渗出了血液，地上的沙土渗入了她的指甲中。
“我的存在，也没有了意义。”
“不会的。。。不会的母亲，您还有我在。。”
“您一直是我存在的意义，我不明白什么恋人，也不懂什么是爱，但如果！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你？”露娜转过视线。
这是瞳渊第一次看到露娜那么恐怖的视线。
“你只不过是一个残破不堪的，满是残缺的生命，你凭什么代替她？！！”如果是以往的露娜，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也许是失去恋人的痛苦让她失去了太多的理智，也许是瞳渊的话触碰了她的底线。
“。。。。。”瞳渊害怕的后退了几步，然后摔在了地上，海水浸染了她雪白的长裙。
“请保持您的理性，母亲。”紫雅抱着书走了过来。
“生命的理性总有崩溃的时候，越大的愤怒就会带来越大的反馈，请您三思。”紫雅说道。
“。。。。。”露娜从海水中站了起来，浑浊的海水掺杂着血液从她的手指上滴下。
“世界啊，我已经明白了对生命的尊重。。。”
“我已经明白了痛苦的意义。。。”
露娜保持着精灵的模样，离开了原地。
“紫雅。。。”瞳渊看着后方的紫雅。
“到底，什么是爱？”
“大概，永远在一起的两人，才能被称得起相爱的两人吧。”紫雅也不明白，她们从没有踏出过这里。
“我就不行吗，我没有办法成为母亲相爱的人？”
“。。。瞳渊，你是做不到的。。。”
“也许，母亲不会再真正的爱上任何人了。”
“可是，我爱她啊，我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紫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离去了。
露娜只在这里待了两天，马上就又要离开了。
她几乎没有和任何人偶对过话。
“带我一起走吧，母亲。”瞳渊抓住了露娜的衣角。
“我一定可以帮上您的忙，所以，请带我一起走吧。”
“去哪里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求您。。带我一起走。”
“。。。。。”露娜甚至没有看她，只是扯开了她的手，独自离去了。
“我的创造者啊。。。你是如此的多情。。。”紫雅呢喃道。
“为何，你再也不愿意正眼看我们。。。”紫雅抱紧了书本。
“为什么？。。。”瞳渊看着离去的露娜。
为什么，我的目光只限于你，但我却一直只能从你的身上收获沉默。
我依旧记得，在数年以前，您将我唤醒时的模样。
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只要作为合格的工具，就不会将我们丢弃。
除了你，我别无所求。。。
☆☆☆
在那之后，又过了多久？
时间的流逝仿佛不再拥有意义。
异渊的大门再一次被开启。
露娜回来了，所有人偶的目光再一次拥有了色彩。
她回来了，不再和上次一样。
大家再一次聚到了一起。
露娜的目光已经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凛然。
“我回来，做最后一件事。”露娜说道。
还没有等人问她，是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拿出了一个水晶。
“砰。”水晶破碎了。
七位人偶身上的纹章也破碎了。
“你们自由了。。。”露娜说完之后，没有给大家任何说话的余地，离开了。
“此去经年，不过一场梦牵。”
“我已经明白生命的分量是多么的沉重。。。”露娜离开了。
她即将去往离魂之间，她会割舍掉自己的一切情感。
她不希望自己再将她们视为工具，所以，在去往离魂之间之前，她来到了这里，解放了这七位人偶。
七位人偶看着自己手上破碎的纹章，没有人出声。
露娜说过，她们是工具，只是放到战场上战斗的机械。
但是，自从她们诞生以来，她们没有去参加过任何战争。
露娜也没有让她们去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从始至终，她都把她们视为平等的生命。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很久。
她再也没有回来了，似乎是已经遗忘了这里。
自由。
到底什么是自由？
人偶们都不明白。
但是，在意识到母亲不会再回来之后，为了让自己不再孤单，她们开始模仿露娜的手法，开始制造其他人偶。
从一开始的还不成熟，出现很多弃作开始。
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偶诞生。
七位初代的人偶开始逐渐分割，她们踏出了那个异渊，开始寻找自己母亲的踪迹。
但是。。。
也许是被抛弃的怨恨，也许是对母亲的执着，有大多数初代人偶的感情开始有一些随着时间而扭曲。
“你简直。。。疯了。。。”身受重伤的紫雅，看着眼前拿着影刃，面无表情的瞳渊说道。
“母亲曾经说过，如果我足够优秀的话，她会带我一起离开。”瞳渊说道。
“我会除掉所有人，我会证明我是所有人偶中最优秀的一位。”
“首先，最麻烦的肯定是你，你的眼睛真的很麻烦，你介意把它借我一用吗？”
“你还在渴望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啊，可怜虫。”紫雅嘲笑道。
“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无论你做什么，都只是自我的欺骗而已。”
“你明知道，那是她在欺骗你，你知道正确的答案，但你现在却在自己欺骗自己，欺骗自己，她说的是真的。”
“可悲到我想笑。”
“无所谓。”瞳渊擦拭着手中的武器。
“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有多么的爱她。”
“爱？那只是你这只可怜虫肮脏的欲望。”
“。。。在很久以前，我问过你一个问题。”
“什么是爱呢？”
“现在，我自己找到了答案。”
“我认为爱一个人，那就是恨不得钻入她的血肉之中。”
“你肯定会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好了，你该永眠了，姐姐。”
“这不会是结束。”紫雅抬起头。
“我们还会再见的，瞳渊。”
“你就继续保持你这可笑的欢笑，玩起你这单方面的过家家。”
“在你的自我幻想还没被打破之前，你可以尽情表演。”
“等我再次醒来，我会继续嘲笑你的可悲。”
不再给紫雅任何说话的机会，瞳渊挥下了自己的武器。
没有下一次了，如果再一次见到母亲，她一点会抓紧她，不会再放她离开了。
瞳渊弯下身，取下了紫雅的眼睛，并将它按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这份病态的爱，才只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