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魔术师的演出

十七、“我们魔术师，在古罗马时代，甚至更早的古希腊时代，拥有着与哲学家和数学家比肩的地位。”台上的年轻英国魔术师说，他穿着传统的燕尾服，拄着手杖，“但是，在之后漫长的历史岁月中，我们受到迫害，不只是来自教堂的迫害，还有来自君主的迫害。我们被迫失去地位，流落街头，与街头艺人为伍。”“民众恐惧我们！”魔术师继续说，他肤色很白，头发是棕色的，说不定正如介绍单上说的出生于魔术世家，“他们认为我们的能力来自于魔鬼，为了生存，我们才创造了这些有破绽的幻术，让人们在表演结束之后，会猜测我们的道具有没有暗藏机关，会赞叹我们的手法。”“有人说，魔术是虚假的艺术。”他说，“但是，如果你猜不透我的手法，那么——幻觉永生！”灯光突然暗下，然后亮起，台上的魔术师只剩下衣服散落在地板上。台下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好吧。的确不错。但是关键问题不在这里。我左手边，坐着我的“替身”，右手边是一个空位，在过去一个座位，坐着端木恩——依旧一身研究服，再右边，是CoCo姐——今天Li短信过来哭诉：“姐姐要跟别的男人看演出！！！！！”看样子，这个男人就是端木。我一向不怎么相信巧合。如果说端木和CoCo姐来看演出并且坐在旁边纯属意外的话，那么我的“替身”小姐，坐在我旁边，那就不是意外和巧合了。“你怎么会来呢？跟我长得很像的小姐。”“别这么叫我，跟我长得很像的先生。”她说，“今天有个穿着电台制服的女孩敲门，然后说电台抽奖送票，于是我就收下了。”“怎么样的女孩呢？”我问。“啊，头发挑染了一下，短发，感觉一副无口的样子。”她回答，“你呢？怎么会来这里？”“那个女孩送我的票。”我无奈地说。好吧，贝小姐，鉴于你的糟糕表现，以后就叫你贝露丹迪了……还是贝蒂？贝司？贝吉塔？“呵。”她说，“所以我们俩都是被骗来的。”“可以这么说。”“你看过《黑神》吗？就是那个世界上有三个人跟你长得一样的……”她突然问。“没有。”我说，“好吧，长相没什么嘛，浮云而已。说不定我们有血缘关系，比如失散多年的兄妹……虽然这么说，我完全不想要这么不萌的妹妹。”“我也是，跟你在一起总觉得会长出腿毛来。”她毫不留情回击。“继承了我的腿毛的女儿啊！”“先不吐槽这种少年漫画开头的感觉，什么时候我成你女儿了，还有，在你回答之前我们先把节目看完吧。我可不想浪费票子哦。”“收到，腿毛队长。”“呃……”她一脸不爽。下一个节目是飞刀。说实在的，其实不就是插菠萝和插苹果吗？魔术师背靠在木桩上，脑袋上顶着一个菠萝。负责飞刀的是一个穿黑衣的瘦男人。刀已经握在手指之间，就要飞了出去。然后，电闪雷鸣。当然，这不是舞台效果，而是剧院外面的声音，接着，所有灯光都熄灭了。接着，灯光亮起。魔术师的喉咙插着一把刀，他正用手捂着伤口，但鲜血还是从指缝之间不断流出。“喂，快报警！死人了！”坐在最前排的一个男人说。然后，所有楞住的人反应过来，不少女士开始大声尖叫。“切，烟穿币而已。”×3对于同时有人和我看穿了把戏我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循声望人，然后其中一人是昨早我旁边的替身小姐，然后另一人居然也是和我同排的。只隔了两个空座位的，脸上挂着不屑神情，穿着白大褂配无框眼镜乱糟糟刘海的——端木恩。他也看到了我。我笑笑，然后继续转头看舞台。没错。是“烟穿币”的原理。只是把香烟换成了刀子，硬币换成了喉咙。台上，魔术师痛苦地捂着喉咙，然后猛地伸出左手，把刀拔出来，鲜血彪出，台下的观众更加惊呼。然后魔术师松开那只捂住伤口的右手。聚光灯给了他的脖子来了个高亮。毫发无伤。台下的观众纷纷送了一口气。接着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欢呼。然后幕布合上，等待下一个节目。“哟，少年。”端木趁机拍了我一下说。“哦呀，是曹酱。”从他身后探出了个脑袋，正在吃零食的女人，虽然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但是还是无比熟悉，毕竟因为以前常常是CoCo姐来学校接Li回家，我也去过他家玩过。“CoCo姐~”我这么说，“还有端木叔~”“为什么我是叔！”端木问，“还有，你身后那个跟你长得很像很像的是谁。”“哦，那是腿毛队长伊丽莎白。”我说。“才不是！”伊丽莎白打断我，“初次见面。我是南宫彩。”“复姓啊。真少见。”CoCo说。你旁边这人不就是吗！“然后伊丽莎白是你的英文名吧。”端木说。Good Job！“才不是！”伊丽莎白，不，伊丽莎白二世说。“好吧，伊丽莎白。”端木说，“我是端木恩，她是CoCo，Coco Channel。”“绝对不是那个名字。”CoCo说。“您是魔轮的负责人？我在《科学》上看过你的照片。”伊丽莎白二世问端木。“哦。是的。”他回答，“有事吗？”“您一定很聪慧吧！”她说，“我父亲失踪了，拜托你了，帮我找出来吧！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她双手合十，一副认真的样子。最近怎么老是有人失踪？从叔叔到父亲？“给钱。”端木说。“没问题。”她说。“一百万。”端木说。“……行。”她说。“欧元。”他说。“……我一定会还清的。”她说。“利息。”他说。“……多少？”她问。“十年五十万。”他说。“……我可以……把家里的祖宅变卖了……能够凑到的。”她说。“哦。”他说，“不帮。”“为什么！”她问。“因为很无趣。”他说，“首先，我排除了是你把父亲杀掉分尸然后找我演戏的可能性，剩下的就很无趣了。”“说不定会意外有趣。”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让我坐里面的空位，可以吗？”我回过头去，吃了一大惊。是那个魔术师。他从座位的缝隙之间挤进去，然后操着流利的中文对我们说：“一下子就看穿魔术手法，还很缺德说了出来，虽然一般人听不懂，但是要是底下有别的魔术师的话，我就彻底悲剧了。”“虽然说是原理和烟穿币一样，但是在人体上变，难度更高，你完全不必担心。”端木说，“然后，你说的有趣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的假脖子怎么样。”“那个脖子是一次性的。”魔术师说，“看这两人。”他指了一下我和伊丽莎白。“很像吧？嗯嗯，很好的替身。”魔术师说，“替身啊，可是不少魔术师梦寐以求的。”“所以呢？”端木问。“同问。”CoCo也说，“不过端木你有点过分了，帮人家又不会少块肉。”“只是无趣而已吧。”魔术师说，“我们假定，伊丽莎白的父亲和这位曹先生的某位亲人可以互相成为替身。”“嗯。稍微有趣了点。”端木说，“所以，你认为他们俩相遇不是巧合。某个势力在操控？”“哪有这么说。”魔术师说，“我只是表达我的观点而已。”“于是我们俩是不是应该消灭什么邪恶组织？”我问，“顺便拯救地球？”“正解。”端木说，“我说，魔术师？”“我叫John。”魔术师说，“请吩咐。”“等会借用一下你的化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