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炎兴，又是你们两个！”
名字叫做李泽和炎兴的两个人始终瞪着对方，柳灵的脸变得更冷，藤蔓上面长出了尖刺。麻痹的电流感带着剧痛总算让两个人的表情发生变化。
放完毒的柳灵没有一丝怜悯两个已经疼得脸上直冒豆大汗珠的学生，而是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是炎兴。”刺猬头的李泽疼得咬紧牙关，“……是他非要挡我路的。”
这是什么找茬用的借口，还以为怎么回事的龙凡有些无语。
“就这？”柳灵转而看向炎兴，“是吗？”
平头的炎兴不服气地点了点头。
柳灵把他们两个放下，两个男孩瞬间蜷缩在地上打滚，光是看着龙凡就能猜到有多么疼。
“下次，有事上实战课的时候算，平时不准私斗！”柳灵一字一顿带着威严地说，颇有校长的风范。
“你不问他怎么挡的路吗？”龙凡走过来好奇地问。
柳灵皱眉看了眼地上的两个，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不用问也知道。”
说完后的柳灵转回之前带龙凡过来的表情：“我们继续去参观吧。”
“啊？嗯……”
都说步入社会之后人就会戴上面具，如此看来，倒是有一些道理。
龙凡和柳灵渐渐地走远，之前围观的学生们又窜回来继续看那两个打滚的人。而看完之后，人群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一直如同幽鬼一样面目可怕的校长竟然会在一个没见过的男人面前露出笑容……
“那两个孩子，都是什么样的能力？”走在旁边的龙凡问柳灵。
柳灵撇嘴：“一个是‘火狼’，一个‘水虎’，真是天生的两个冤家。”
“那还真是有够……算缘分了。”龙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岔开话题，“不过，没想到你刚才的样子倒是挺有校长的风范。”
“是、是吗？”柳灵低下头。
“都让我想起高中时的‘光头强’了。那次是我和暗夜……你刚刚过去的场景，简直和当时一模一样。”
“光……”柳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努力平静地说，“能和你打架，那个暗夜也挺厉害的。”
“是啊，那年，我第一他第二……”龙凡甩了甩头，甩掉回忆。
柳灵走在他旁边，小声地说：“到现在，你还是第一。”
“这个第一，有点不合适了……”龙凡的视线落在自己脚上。
“至少在我……我们心里，你还是第一的英雄。”柳灵回答着，视线同样落在自己脚上。
后面一直尾随着的学生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惊讶地捂住了嘴，难以想象，竟然有人能够融化“幽鬼”校长这座谁触谁死的万年冰山。
现在的校长，分明就是恋爱中的女生，还是超让人心动的那种！所有人，都对龙凡产生了本人不知道的敬畏之心。
“谢谢。”龙凡从脚上抬头看着前面的钟楼，“谢谢你安慰我。”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龙凡忽然看见钟楼上的大圆顶，不禁好奇地指着问：“那是什么？”
柳灵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告诉他：“那是天文台。”
“天文台？嗯……”龙凡用手摸着下巴，不免有些兴趣起来，“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只是……”柳灵的话还没说完，龙凡已经化作一道金光跳了上去，足足有四十米，就算是有能够飞行能力的人，飞上去也要个几秒，可是龙凡却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站在上面，还推开窗户进去了。
在角落偷偷看的学生们，已经惊讶地合不拢嘴了。
龙凡从里面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了，跳下来，在柳灵面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急了。”
学校钟楼的天文台是最近才开始修建的，现在只是建好了外面，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龙凡进去看到空空的地方，就知道自己没有听完柳灵的话。
“没事。”说着，柳灵忽然用手背挡着嘴轻轻一笑，“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
笑了？笑了！？学生们已经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大概是学校让我回想到了学生时候吧。”龙凡辩解道，“换做平时的任务里，我可是事无巨细的。”
“知道了，知道了。”柳灵的笑容渐渐才恢复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唯一一次去天文台还是外星人入侵时候的事，那个时候大家都在混战，打完之后才有时间偷偷瞥了一眼，当时看见那些仪器还有图像的时候深深震撼了一把。以前也知道比如比太阳系大的有银河系，可没想到太阳系在银河系就只是一个点，那次入侵的外星人还是来自仙女星，和我们人类长得完全不一样，眼睛的地方是鼻子，鼻子的地方又找不到，而且还是四只手，拿的枪也是轻轻松松在地上打个深不见底的洞，当时还是靠速度最快的‘疾风’……”
龙凡开始谈自己在那时的事情，柳灵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光是她，就连那些学生也都听迷了。
他们只受过要成为英雄的教育，但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更别提这种和外星人作战的宏大场面，一不小心就变得一句都不想错过。
上课的铃声打断了龙凡的故事，他发现自己又讲过头了，赶紧闭上了嘴。
看着他故意闭上嘴的样子，一干学生只觉得他就是故意卖关子，偏偏上课铃声又响了，很多人都是带着抱怨离开。站在原地抿嘴不说话的龙凡，就这样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柳灵有些慌，因为她想起龙凡使用了能力，担忧地扶着他，却被龙凡用手拒绝。
“你没事吧？”
“还好。”龙凡摸了摸鼻子，“不是身体问题，只是鼻子突然有点痒，大概有谁骂我了。”
“怎么会有人骂你。”
“有啊，在这个世界上估计有一堆的人骂我，毕竟……”龙凡停了下来，每个坏人也有家人，有的是逼不得已而为之，有的是被逼急了跳墙，这个世界的罪人并没有那么多的神经病无故作恶，大多的人都是有原因的，自己每次完成既是自豪也是自卑的，因为受伤最重的除了受害者还有那些罪人的家人。
一些罪人的家人为了救他们甚至不顾颜面地跪在协会门口求情，虽然协会压着没有让外面知道，但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所有的英雄都会感觉到这份责任的沉重。更别谈还有自己来迟时，造成的伤亡，做了英雄这么久，大多英雄到现在也放不下。
协会里面有个专门的部门，就是安抚部门，安抚的不仅是那些受到惊吓的群众，还有回来的英雄，只不过依然，对英雄的部分是对外隐瞒的。
“毕竟？”
“毕竟，我的房租还没交。”龙凡笑着挠头，“你知道的，我的工资不多。”
“不是不多，是你坚决要把多余的捐出去。”柳灵说着，露出一点害羞，“你总是这样，也太会做烂好人了点。”
“反正协会也会包餐，我又不需要那么多钱。”一说完，想到在协会的饭菜的可口味道，龙凡的肚子就打起了小鼓。
柳灵抬头看头上的钟，现在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也算是到了中午，便对他提议：“我们去食堂吧。”
龙凡有兴趣地将手伸进荷包，脸上露出难色：“可我没带钱。”
“我请你。”柳灵背对着他说，“这是作为校长的地主之谊，只是要吃快点，不然，被人看到……”
怕被人看见会误会吗？龙凡没有告诉柳灵刚刚那一路他们两个早就被人一直跟着。虽然觉得这样遮遮掩掩反而更容易让人误会，但自己嘴笨也不会解释，为了避免又被讨厌，他还是选择听柳灵的话。
两人来到学校后，在自助机上点好套餐后，很快就在旁边的窗口领到午饭后选了个位置坐下来。
望着只有两个人的大厅，柳灵渐渐地低下了头，耳根已经发烫。
“学校……真好……”龙凡现在全是在高中的回忆里面，那个时候，算是自己和人交流最多的时候了，后来各奔东西，自己成了独行侠，除了协会里面一些经常麻烦的人外，都没和人讲过多少话。
“你要是喜欢，留着也行……”
龙凡哈哈笑了出来：“要是可以就好了，只是我家离得有点远，光是坐车就要两个小时。”
“那就住这，反正……这里的校舍还有空的……”
“那倒是不错。”龙凡思考地摸着下巴，用筷子挑起碗里的牛肉面塞进嘴里，吞下去后说，“只是我待在这里，肯定是要被人说的，虽然认不出来我，但是一个没有关系的人住在学校，难免会引人注意。”
“那就和这里有关系好了……”
“……”龙凡听出柳灵的话，有些疑惑，“你什么意思？”
柳灵忍着脸红，看他说：“当这里的老师吧，我已经和协会里面的人商量好了，只要你愿意……”
龙凡一不小心没忍住情绪，手捶在了桌子上，看见柳灵本来红润的脸变得苍白，他愧疚地撇开脸：“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就像你说的，这和直接让我辞掉有什么区别。原来你，让我参观就是这个目的吗？真是辛苦你为我操心，是我不对……”
“不。”柳灵把准备放在他捶在桌子上的拳头的手改成搭在他的手臂上，“比起退到二线，这个至少没那么残酷。”
“还不是一样的……”龙凡看着热气升腾的面甩头，“对不起，我激动了。”
“我理解，毕竟没那么好放下，其实，你听我说。”柳灵轻声说道，“英雄学校的老师都是一线的，每天任务时间少，而且……虽然你不能继续下去，但你可以将你的信念传给自己的学生，让他们帮你实现自己的梦想，这算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