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光明之下与暗影之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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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的背后，一定有着黑暗的阴影……好像有谁这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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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琳达大小姐，她就是您之前说的，想从头学习人际关系学的……那什么远方亲戚家的孩子？”
黛茜与薇奥拉来到波鲁斯男爵宅邸的第二天下午，之前被薇奥拉带进房间解释并讨论了佩琳达得知秘密事件的黛茜此时，已经吃完波鲁斯男爵家准备的丰盛午饭，在宅邸某处专供请来的教师授课的房间，与佩琳达一同站在了那个从农耕镇之外的城镇地区请来的、身形干瘦、颧骨突出、长得有几分刁钻相的中年妇女家教面前。
“正是如此，教师大人，黛茜小姐对于这方面的课程接触较少，不用在意我的课程进度，请先从这些讲起。”
黛茜身旁，又装回表面上的端庄淑女大小姐风范的佩琳达毕恭毕敬地和那个中年妇女家教商量着，还时不时对黛茜这边眨眨她那绿宝石般的大眼睛，仿佛还在为得知黛茜的龙族身份而感到新奇，毕竟作为人类，和龙一起上课的神奇状况，几辈子也难得一遇呀。
佩琳达保证了不透露秘密，薇奥拉也说不会因此加害她……但是，真的没问题吗？
黛茜这边还是有点不安，虽然,之前听薇奥拉说不打算将佩琳达杀人灭口，不过那是建立在不引来麻烦的前提下。如果情况有变，恐怕还是……
“明白了，既然佩琳达大小姐都这么说……”
那边，中年妇女教师恭敬地应承着，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眼看向身穿浅粉色洋装、头戴大帽子的黛茜这边时，还带着点轻蔑之意。她也算是波鲁斯男爵家请来给佩琳达教课的老资历家教，可是从没听说黛茜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远方小亲戚，大概是把黛茜当成了波鲁斯男爵夫妇乱发善心、不知从哪收留的遗孤，而没有太过在意，这样反倒便于黛茜隐藏身份。
“小黛茜，可爱的小黛茜……”
黛茜身旁，佩琳达突然凑近过来，以那边中年妇女家教差不多听不见的小声对黛茜耳语，“教科书没有来得及准备你的份，我们坐到近处一起看同一本吧？”
“哦，好的，佩琳达。”
黛茜这边还有点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还是按照佩琳达的意思，和她并肩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嘻嘻嘻……总觉得这样一起看教科书，很有成为朋友的感觉呀！”
“是……那样吗？”
“开始上课！开始上课了！”
书桌前方，干瘦女教师如同老式上课铃般嗓音高亢地嚷着，手中也拿着一根长长的教鞭，一板一眼地走到前方房间一侧摆着的白板前。
“为了今天先来的同学能跟上进度，老师将这看似平凡实则高深的人际关系课从头讲起，佩琳达大小姐请当成是复习，姑且一听也可以。至于那个谁，黛什么的你！好好听讲！别浪费了佩琳达大小姐的良苦用心以及我们教师教书育人的宝贵时间！”
教师……教授知识的人……这个也听薇奥拉说过……
黛茜望着面前白板那边，趾高气昂地拿着教鞭就要高高在上地开始上课的中年女教师，心中不免掠过一丝疑惑，天真地想道。
为什么要摆出那么高高在上的样子呢？不就是个教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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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德尔人际关系学非义务教育教材上册，第一单元、第一课！在这社会中，不论哪个阶级，人际关系首要原则都是：绝不可以和身边的其他人表现得不一样！”
接下来，那个面相刁钻的干瘦中年妇女教师给黛茜和佩琳达一板一眼地上起了人际关系学的课程，虽然对可能被她当成穷学生的黛茜态度一直那样，但是教的课程内容还是比较正规的。
“人们都厌恶那些异常分子，无法与之共处，除之而后快。比如对于兽人矮人鱼人之类的异族，被吸血鬼咬成的吸血鬼，来自魔界的各种妖魔，杀人抢劫的通缉犯，心灵崩坏的神经病等等……这些东西都被人们讨厌畏惧而想要从身边排除掉，因为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所以，如果我们也展露出和周围的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众人眼中实际上就和妖魔没多大区别了，早晚会被从社会中除掉的……佩琳达大小姐真聪明！这种程度的基础知识都不需要做笔记的！”
作为这混乱西幻世界的稀有好领主，成天减税扶民的波鲁斯男爵家真的是距离一贫如洗不太远了。
但是，即便如此，波鲁斯男爵家对于宝贝独生女佩琳达的吃喝穿戴以及教育费用都是不吝手笔的，用来请家教的教师费甚至比一些天天搜刮民脂民膏、肥得流油的同级小贵族家里都高。
这也是这个人际关系学的干瘦中年妇女教师愿意来教他们家大小姐的理由，只有从这里，才能刮到两袖清风的波鲁斯男爵家那点少得可怜的油水。
所以，对于佩琳达这个不穷的学生，女教师自然也不吝惜和颜悦色的鼓励了，而对于黛茜这个不知哪里的穷孩子，怎么教怎么觉得碍眼。
“人际关系学的首要关键就是打招呼！打招呼很重要！早晨见面要说早上好！上午见面要说上午好！中午见面要说中午好！下午见面要说下午好！晚上见面要说晚上好！节日见面要说节日快乐！分别的时候要说拜拜再见！即便只是一个招呼不到位，特别是对于上级，对方就很容易觉得你没礼貌，进而悄悄对你看不顺眼，怀恨在心，想方设法地排除你！搞不好就因为你当众吃鸡蛋不扒皮，愤怒的群众就会送你去异端审问火刑柱了！不要以为这不至于！在这个社会中想要生存，必须拉拢能拉拢的，排挤大家都排挤的，与周围的人们浑然一体，都变成一样一样的……黛什么的那个你！别发呆！快做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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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经过一番这样那样东拉西扯听得令人晕的人际关系学课程，一下午的时间中，黛茜糊里糊涂地学了些也不知算不算有用的知识，就这样和一旁无心听课、只是偷偷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的佩琳达大小姐一起混过了这些课程，与看她不顺眼的中年妇女教师暂时拜拜了。
人际关系学……到底是什么啊？
学完一下午的人际关系学课程，直到晚上波鲁斯男爵家宅邸大会客厅开饭的时候，黛茜还在心中满心疑惑地嘀咕着，学了一点，反倒更不明白如何装成人类与人类相处而不显得出奇了。
“感谢神明赐予我们丰盛的晚餐，感谢神明赐予我们每一滴水、每一粒粮食、生而为人的权利以及天使的加护……”
又到了晚饭时分，波鲁斯男爵、男爵夫人、佩琳达大小姐以及黛茜都坐在了宽敞的白布长桌前。波鲁斯男爵夫妇又像之前几顿饭用餐前一样，教养良好、双手合十地惯例向他们信奉的神明献上虔诚的祷告，等冗长的祷告词念完才会开始用餐。
黛茜这边虽然有点饿了，还是学着波鲁斯男爵他们一家的样子，双手合十地面对桌上热腾腾的菜肴发呆，毕竟才刚学完所谓的人际关系学，装成人类进行的人类世界隐秘潜行之旅还没正式开始，也不能这就明知故犯起来。
“对了……”
黛茜在装作双手合十祈祷期间，侧头瞥了一眼桌边薇奥拉原本应该身处的位置。
薇奥拉平时都是很少需要摄取食物的，几乎是一两个月或半年吃一顿饭。只不过像这种进餐的场合，她一般都会陪在黛茜的身旁，只是今晚不知又有什么事情，好像离开宅邸了。
薇奥拉……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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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昏昏沉沉地覆盖着大地，不由分说地将一切浸染成朦胧的黑暗，与星球处于时差阳光下的另一面相对的，永远都有一半的世界沉寂于黑暗中，谁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又是个略有乌云、月色不太明朗的夜晚，距离波鲁斯男爵领地之间，隔着两三个城镇地带的临近地区，那个之前因为格兰城的奴隶市场骚动而受到惊吓，胡乱归罪派兵前来抹杀波鲁斯男爵的荒唐贵族——克莱德子爵的大城池型广阔领地内。此时，铩羽而归不久的领主卫兵团那一千士兵刚被领主痛骂一顿，正在酝酿新的阴谋奸计。
“该死！那个黑发女妖难不成真是什么妖魔鬼怪？居然有那样超越常人的力量……这情况，是不是可以报告教会，请求王国的妖魔讨伐军支援了？”
“这次的事情必须我们自己处理！你看这次子爵大人给气的，都把领队降职处理了！我们再说什么，他老人家也听不进去！只能明天想办法再闯波鲁斯男爵那破领地了……但是，又碰上那个妖女怎么办？”
“不如到时候，我们分别从波鲁斯男爵领地一侧开始杀人放火、屠杀领民百姓。波鲁斯男爵那个烂好人老傻瓜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等他带人出来救助领民的时候，我们随便安排个弓箭手，就能让他当场英勇殉职！”
“嘿？！这招不错呀！这样也不用和那个妖女硬碰硬了不是吗？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人才！前途无量啊！哈哈哈哈！”
正当克莱德子爵领地内的几个身穿铠甲的卫兵团士兵有说有笑地谈论着明天如何抹杀波鲁斯男爵、提着昏黄的油灯巡逻经过的时候，他们几人都没注意到，此时，一旁的房屋之上无声无息地闪过一个黑沉沉的身影，一路悄然无声地快速腾挪赶往这偌大的城池中部，克莱德子爵领主之馆所在的方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