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光明之下与暗影之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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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奥拉和……男爵的谈话？到底是……
黛茜与薇奥拉来到波鲁斯男爵宅邸的第三天晚上，晚餐之后，波鲁斯男爵突然面色不对地提出要和薇奥拉单独谈话，而薇奥拉也欣然应允，两人就这样先后走出晚餐大厅，而这时候，佩琳达大小姐也趁机跑到黛茜这边，压低声音小声提出邀请。
“小黛茜，可爱的小黛茜，来我的房间吧？”
“诶？但是，薇奥拉她……”
“没事的，晚上你再回去和她睡，先到我房间来玩一圈，正好我有很多童话绘本还没给你看呢，蛋糕点心管饱，就玩一会儿……”
“既然……这么说……”
黛茜这边虽然有点在意薇奥拉与波鲁斯男爵的对话，但是被佩琳达说的蛋糕所引诱，还是姑且答应了下来，在佩琳达的带领下,第二批离开了晚餐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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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服的小姐……那个……克莱德子爵突然死于自家宅邸中……难不成是你……”
距离黛茜、薇奥拉与波鲁斯男爵一家原本齐聚用餐的餐厅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宅邸礼拜堂门前，穿过烛台昏暗的走廊一路走来的波鲁斯男爵突然停步，语气有点怯生生、目光却很坚决地对沉默跟来的薇奥拉发出了这样的询问。
“……”
这边，虽然没有黑纱遮面、也以拟态将头部两侧的龙族弯角变没的薇奥拉冷冷地望着局促不安的波鲁斯男爵那边，没有立刻回答他，而且颇有气场地步步逼近过去。
“黑、黑衣服的小姐？！”
那边，波鲁斯男爵像是见到鬼怪逼近般地步步后退，表情惊恐而迷茫无措。然而，薇奥拉并不是走向他，而是从他身旁走了过去，上前咔嚓一声拧开了礼拜堂的房门金属把手，
“刚才都说了，我也觉得我们有很多事应该谈谈，进来吧。”
这边，薇奥拉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对背后愣在原地的波鲁斯男爵留下一句，径自走进了昏暗的礼拜堂中。
礼拜堂的房门是锁着的，在薇奥拉这么一拧之下，门把手已经掉了一个。波鲁斯男爵回过头来，将拿出到一半刚要开门的礼拜堂钥匙胡乱地塞回口袋，脚步不稳地一步步追着薇奥拉那黑沉沉的身影，进入四处彩绘玻璃、神像、忏悔室、成排座椅样样俱全的礼拜堂。
不，并不是样样俱全，此时的礼拜堂中没有祈祷最需要的光明，有的只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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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杀的。”
面前能看见对方面貌的满屋昏暗中，薇奥拉在领着波鲁斯男爵走进礼拜堂中之后，回头冷冷的第一句说的就是这个。
那边，波鲁斯男爵跟进礼拜堂的时候，下意识地没有关门，却无法借外面走廊上那昏暗的烛光驱散室内的阴暗。听薇奥拉突然这么回答，之前问出问题的他当然知道薇奥拉说杀的是谁，本就积劳成疾亚健康的不佳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黑、黑衣服的小姐……您果然……这样不妥吧？前些天确实多亏了您的仗义相救，鄙人一家老小才脱离危险，鄙人到现在也对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克莱德子爵感到非常愤怒……但是……事情都过去了，他当时也可能只是想跟我开个大玩笑而已，不至于杀了他……”
“哼……你说那天晚上那是开玩笑？都把事情闹那么大了，还如何以玩笑收场？把别人往好处想也该有个限度……”
这边，薇奥拉精致的面庞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冷笑，在黑暗中显得甚至有几分狰狞。
“那天夜里，你差一点就死了，死了也就保护不了你的家人，然后你那无路可逃的全家会怎么样？你现在想象不出来吗？这两天做噩梦的时候梦不到吗？你没能保护好你的家人，这是即便我出手相救，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个……鄙人……不是……鄙人……只是……”
那边，面对薇奥拉近乎质问的言语，金色打卷胡子颤抖不停的波鲁斯惊慌地后退半步，似乎压抑着不立刻转身逃跑已经尽全力了。
“这么跟你说，你也听不进去。”
这边，薇奥拉平静地说着，转身走向礼拜堂里侧，神像前立着的木头小讲桌那边，手中不知何时从宽大的黑衣袖口中拿出一颗通体透明的水晶球。
“到这边来，我给你占卜一下，关于你们家族未来的命运。”
那边，背对着走廊上仅有的昏黄微光的波鲁斯战战兢兢地望着薇奥拉的背影，仿佛在看一个要剥夺自己灵魂的恶魔，但是原地踌躇地站了片刻，还是跟了过去，走向那边将水晶球摆好，准备占卜的薇奥拉面前。他在那占卜专用的水晶球上，看到了点点昏沉的光，似乎有什么影像正要浮现，而在这边薇奥拉俏美的面庞上，看到的是残酷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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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王子的雕像在燕子的帮助下，将全身的金箔与宝石都分给了穷人，变成了丑陋的旧雕像，被人们拆掉了。而为了实现王子雕像的心愿，没有飞去过冬的燕子，也在某天的夜晚，死于了冬季的严寒中……再后来，燕子与王子的灵魂在神明的眷顾之下，都升上了永远幸福的天堂，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与此同时，距离礼拜堂有一大段距离的佩琳达大小姐那摆满毛茸茸大布偶的房间这边，佩琳达刚拿着自己珍藏的绘本，给冲着蛋糕前来做客、此时也确实在大吃蛋糕的黛茜讲完了一个简略版的童话故事。
“唏哩呼噜……这个故事我知道……吧唧吧唧……”
黛茜坐在桌边毫无节制地大吃蛋糕，还不忘开口自满地提一句，“这个故事叫快乐王子！薇奥拉以前给我讲过！”
“小黛茜知道的真多。”
那边，佩琳达随意地说着，拿出手帕过来给黛茜擦去嘴角沾着的一点奶油，碧绿色的大眼睛中突然多了一丝类似忧伤的神色。
“但是，我觉得这个故事不该叫快乐王子。”
“诶？为什么？”
黛茜不解其意，只是仰头以呆呆的大眼睛呆望着佩琳达略显深沉的秀美面庞。
“这个故事之中，全身镶金带宝石的王子雕像看不得世间沧桑、民间疾苦，于是通过将自身上的宝贵部分分给别人、帮助别人，进而也获得了内心的安宁与快乐……这行为当然很高尚，只是到头来弄得自己一无所有、失去归宿，连自己身边的燕子都害死了，是不是有点高尚过头了？”
那边，佩琳达满脸认真地说着，一反常态地严肃起来，一步步回到桌对面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像是再说童话故事的事情，倒像是若有所指地说着某人
“为人着想、为人奉献自然是好事，不过这样下去，真的能有童话中那样美好的结局吗？神明大人高高在上地待在神界，真的拯救过这世上的谁吗？只能从舍己为人、割肉喂鹰的行为中获得快乐，最后落的那样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的下场……称之为不幸王子才更贴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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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昏沉的夜色之下，波鲁斯男爵的宅邸之中，原本寂静的礼拜堂内，突然传出一声沙哑的男子惨叫，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一声声惨叫仿佛在承受巨大的折磨拷问，又想只是胸中之痛恨不得撕开胸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放开她们！放开她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昏暗的礼拜堂中，那是波鲁斯男爵的惨叫，平时为了领地操劳，勤勤恳恳、一心为公、故作坚强的他，此时像是个被抛弃在黑暗深渊中的孩童，无助地大声哭喊着，几乎都要遍地打滚了。
在米兰德尔王国，确实存在占卜这么一种特技，应该算是魔法的分支，需要非常有天赋的极少数人类才能做到，而魔法天赋较高的精灵族则更擅长占卜。
总的来说，民间大多数的人类占卜师都是拿着劣质水晶球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不过在完全不知薇奥拉底细却承蒙搭救见识过她那超凡实力的波鲁斯男爵看来，神秘强大的她自称能占卜未来，有着很高的可信度。
只是，此时，问题在于她那水晶球中显示出的未来影像，简直就像改编了她来男爵宅邸那一晚的情景一般，在那水晶球映现的未来中，再也没有像她这样及时出手相救的侠客义士了。
“这就是，你家人的未来。”
这边，薇奥拉脸上还是那样残酷的笑容，单手端起那个映现着人影纷乱、鲜血四溅的混乱影像，接连传出女性尖叫声与男人粗野的大笑声的水晶球，那里面传出的尖叫声中，有佩琳达的，也有波鲁斯男爵夫人的，两人都是惊恐至极、痛不欲生。
“或是一两年之后，或是一两个月之后，这水晶球里的情景一定会在这里上演……我的占卜从没有错。”
“你……说……”
那边，几乎已经双腿瘫软地站不住的波鲁斯男爵捂着满头冷汗的老脸，脸上惊怒交加，但神情中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惧，指着面不改色的薇奥拉这边，用和平时温文尔雅的语气完全相反的愤怒扯开嗓子大吼。
“你说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