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奇迹许愿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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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大人……您还有什么别的奇迹吗？”
不知说者是不是无心，也不知听者有没有意，水井边那个年轻村民当时踌躇一问的那句话，似乎就是变化的开端。
虽然不知算不算有趣的事，盖伦村在丰收女神降临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三天内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子表面也是，人的内心也是。
在全村随时可能被卷入魔力天灾而毁灭、父老乡亲全民饥荒、濒临饿死的极端状况下，人心的欲望反而会被压缩到单纯基础的最小值，那就是，只求生存。
只要有能吃的东西果腹，只要不被卷入魔力灾变、化为石人残骸，其他就别无所求了。
但是，等丰收女神一般带着奇迹的人物突然到来，从天灾与饥荒中保护了这座村子，村民们都吃饱麦米粥、喝饱浑浊水，保住了生存最基础需求、暂时获得满足之后……新的欲望很快又随着得知女神还有其他的奇迹而开始萌芽了。
“伟大的丰收女神大人！感谢您赐予我们全村净化饮水的奇迹！万分感谢，谢天谢地……听说您还有别的奇迹，就是说，不只能凭空种出麦子，还能种出别的农作物吗？”
这是薇奥拉与小黛茜在多丽丝的带领下，逛完村子一圈之后，薇奥拉将多丽丝打发去全村分发净水结晶石，然后随爪凝结出魔力结晶圆球，跟小黛茜玩抛接球打发时间的时候，中途迎来的几个前来拜会的村民之一，诚惶诚恐提出的疑问。
当然，那些村们也没什么底气，本就是非亲非故的女神突然降临，救他们村于灾荒饥苦，再向女神索取更多，实在是得寸进尺。
然而，那个村民当时还是一边迟疑客气着，一边拿出为了全村着想当借口，说村里的父老乡亲们虽然有麦子就足以果腹了，但是刚从饥荒中过来，身体虚弱，需要营养，所以来投石问路地试着恳请女神能否种出一些更有营养的其他农作物。
而薇奥拉根本都不跟他们废话，陪小黛茜玩够抛接球一番之后，直接领着诚惶诚恐来求奇迹的村民们，到村里空地上撒基因改造种子，以魔力灌注调整促进其生长地快速种出了一片片会自动长成甜味膨化爆米花结构颗粒的奇特苞米、一长出来就带有香辣鲜咸口味的豌豆、分根乱长一堆一堆的土豆地瓜、遍地乱长的白菜青菜等各种奇特速成植物。
其中一部分，直接用的是龙家森林甜点植物花园的现成种子，总之都是营养丰富又好吃的超凡农作物，引得饥荒期间，常年连黄豆都吃不到的瘦弱村民们阵阵口水直流的争抢采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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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女神大人！太感谢您带来的丰盛收获奇迹，我家子女原本身体状况不佳，吃了您赐予的营养丰富食物，气色都有所好转，真是怎么感谢您都不够……冒昧再问一下，您除了种植食用作物的奇迹，还能不能种出棉花或荨麻之类的？我是说，村里的大家都衣衫破烂到快穿不住了，有些身体虚弱的孩子还需要注意穿衣保暖，为了全村着想，所以来问一下女神大人……”
小黛茜与薇奥拉来盖伦村的第四天，村民们昨天一整天都在忙着采收多种多样奇异农作物回家煮着吃，补充营养，颇为满足地安生了一天，今天却一大早，就又有村民在薇奥拉抱着小黛茜跳上村中的巨人骸骨那白骨纵横的大骨架上散步观景的时候，前来提出以为了全村着想为借口的愿望要求。
于是，这次薇奥拉也没多废什么话，直接抱着小黛茜跳下来，在他们村中找地方种出了如蚕一般，会自动吐丝的怪树，让他们全村吃饱喝足、气色比前两天恢复更多的老少村民们匆忙采收，搬出村中那一架架老旧蒙尘的织布机，由全村妇女们匆忙纺织，颇有干劲地赶制全村老少的新衣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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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女神大人！这个什么……为了全村老少着想……”
“丰收女神！那个什么……为了村里着想……”
“女神！这个那个什么什么……为了大家……”
再之后，不出这一天，就又接连有更多村民，厚着脸皮越来越不客气地前来投石问路、拜托许愿。
在薇奥拉闲着没事将小黛茜举高高地双手托着，向上一扔五六米高玩抛接孩，将一旁的多丽丝都吓得得跑来跑去、不知所措的时候，还有在薇奥拉从哪里弄来大量扁平石块，跟小黛茜玩堆叠石块平衡游戏的时候，还有还有在薇奥拉抱住小黛茜毛蓬蓬的小脑袋摸头摸毛摸摸摸打发时间的时候，各种相貌、相似嘴脸的村民们，越发不朴实地各种请求各种求。
有的问能不能种出树木来，让他们村能有木材加固修缮破烂的茅草屋，有的问能不能有办法让他们村养上牲畜、吃上肉，有的甚至抱怨身体瘦弱没恢复，采收现成的农作物、以现成的织布机纺织都忙不过来，寻求有没有办法获取免费劳动力的，都拿着为全村着想的借口，却还是难以掩饰笑容背后那些自私的欲望，跟传说中所谓的无私巨人可很有反差。
结果，小黛茜与薇奥拉来到盖伦村的第五天，整个村子已经近乎焕然一新的大变样了。
巨人骸骨笼罩之下，原本荒芜破败的小村周边绿树环绕、农田遍地，村中一座座茅草屋都翻修成了崭新的木板房，老少村民们都换上了没有补丁的崭新衣装，甚至都吃上了村里怪树上长出的奇异油汪汪五花肉。
村里都看不到再有哪个村民忙碌干活了，而是有大批跟成年人一样大的活动土偶傀儡，井然有序地挑水采收各种干活，甚至有动作灵活迅速的土傀儡在纺织机前代替妇女，高效率织布裁剪做衣服，老少村民们都可以只手不动地在家里安逸修养，只要肥吃肥喝地干呆着、空想接下来再向万能的丰收女神许什么愿了。
这几天跟薇奥拉悠闲度日、一直在旁呆呆观看这一切的小黛茜看来，这个村子改变的不只是表面，原本朴实低调、踏踏实实的村民们内心好像也都有所改变了，虽然说不太清哪里怎么个改变法。
人在灾荒期间活不下去的时候，想安全地活下去；在确保安全、有点食物能勉强度日活下去的时候，又想每顿饭都能吃饱；每顿饭都能吃饱的时候，又会想吃好一点的；吃得好了又会想吃得更好，穿得更好，住得更好；吃饱穿暖住好之后，又会再想要安逸、想要美好、想要更多更多……
也许，人心本就如此，每一个欲望得到满足之后，很快就会萌生下一个更大的欲望，满足只会滋长更多的欲望，因而永远也没有真正彻底满足的时候，因而，才更容易被不怀好意的阴谋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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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一个个都是得寸进尺的蠢人类啊，真是不知进退到可笑的程度。”
丰收女神降临第五天的傍晚时分，在翻天覆地大变样的盖伦村后方僻静的空地上，凭空多了一座热气腾腾的温泉。
当然，这其实也是某个村民得寸进尺的奢侈要求，然后由薇奥拉以土系魔法操控大地凝结土石形成庞大的温泉池，再引来别处的水脉，扔下土元素魔力结晶吸附过滤水质，扔下火元素魔力结晶长期缓慢放热，就形成了一处简易的温泉。
只不过，在允许各自安逸修养、将工作都丢给土偶劳动力的犯懒村民们过来泡澡之前，薇奥拉先领着小黛茜来到这里，在温泉周边设置下笼罩型不透明隔绝结界之后，又以“体验人类泡温泉活动为理由”，将知道龙族没有汗腺又能蜕皮不用洗澡的小黛茜，再次骗下水来共浴。
“呜嗯……还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蒸汽缭绕、温润清澈甚至被薇奥拉撒上了各种芳香花瓣的奢华温泉内，同样不挂一丝坦诚相见的小黛茜，抱膝蜷缩着被温泉浸润的稚嫩小身躯，坐在温泉中舒展奢华玲珑娇躯的薇奥拉身旁，不禁眼神呆呆地这样嘀咕。
“怎么了？我家的小黛茜？又觉得害羞了？上次我变成乌鸦姿态的时候暂且不提，以前我们不也经常在自家森林的湖泊中坦诚相见地学人类泡澡玩吗？”
“呜……不是这个，我是说，觉得这几天村里的人们……越来越怪怪的了？”
小黛茜虽然也确实觉得久违的这样跟薇奥拉坦诚相见地一起泡澡什么的，确实有点害羞，跟乌鸦萝莉版的她泡澡那次不算。
但是，小黛茜此时更在意的问题还是，薇奥拉到底想把这座村子怎么样？不嫌麻烦地做到这个地步，明显不只是想要平白救助这座素不相识的人类之村，而更像是……
“简直就像……故事书里渔夫的妻子那样……”
那个童话好像也被翻译成《渔夫与比目鱼》之类的，反正就是渔夫救了能实现愿望的比目鱼，然后因为妻子的贪心欲望不断膨胀，到最后一场空的故事，简直就跟现在这村里的情况一样，而被美好幻想蒙蔽双眼的村民们连这一点都很难察觉到。
“薇奥拉……你该不会是打算坑这座村子8？”
因为自身贪心膨胀的欲望而坑人坑己一场空的故事何其之多，现在盖伦村的美好幸福都是全靠着薇奥拉的特殊能力一手给予的，只要薇奥拉现在突然领着小黛茜走人，不对，是走龙，他们村马上就从幸福的高峰，跌回饥荒的低谷，失去粮食供给与所有神奇的魔法辅助，恐怕会被坑得比之前的饥荒状态更废。
小黛茜有点细思恐极地察觉到了薇奥拉可能盘算的目的，在这坦诚相见、两龙独处的温泉之中，也坦诚相对地姑且向她问清这关键问题。
当然，对于小黛茜而言，盖伦村的人们也只是认识没几天的陌路人，跟住家相处的多丽丝也只能算是熟人，也没有太多理由担心他们被坑惨，何况薇奥拉本来也是为祸人世、罪孽深重的最强邪龙，诱导人的贪婪欲望坑害一个村都不算什么。
可是，小黛茜还是不禁觉得，盖伦村他们一村本来也不是坏人，在饥荒困苦中团结友爱、扶持互助、努力求生，也算挺可怜的，这样平白无故地打着救济的旗号来坑害他们村，好像有点不仗义。
“黛茜，黛茜，我可以摸摸你吗？”
“呜诶？呜诶诶？！”
小黛茜认认真真地向薇奥拉提问来折腾这个村的真正用意，却在跟她认真对视片刻之后，听到她这样的请求。
“我是问，我可以摸你吗？”
“呜诶？！现在咩？！”
“就现在。”
在这隔绝结界笼罩、蒸汽升腾、花瓣飘荡的温泉内，小黛茜认真提问的势头，被薇奥拉一句突然的请求全惊没了，不禁蜷缩抱紧自己温水浸润的娇小稚嫩身躯，脸颊发热、紧张慌乱得不敢看薇奥拉那边。
“为、为什么咩是现在？！连、连衣服都没穿的……你是要摸哪里啊？！”
“正因为没穿衣服，才方便把翅膀伸出来呀。”
“呜……诶？”
结果，薇奥拉说的摸孩要求，只是想来摸摸小黛茜能掌握控制收放的赤色龙翅膀，不知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被故意调戏了的小黛茜，也在明了白之后，蜷缩着身体，从背后伸展出类似蝙蝠翅膀的赤色肉膜结构龙翅膀给薇奥拉捧着摸摸摸。
“真好呀，真好呀……软软的、嫩嫩的，这柔嫩触感可是唯独幼龙的翅膀才有的呀……啊，别误会了，我才不是可耻的幼龙控呢，因为是我家黛茜的幼嫩翅膀，所以我才喜欢的。我可是只喜欢你哦，我家的小黛茜。”
“呜…………还是觉得好害羞……”
薇奥拉那边一边动作轻柔地抚摸小黛茜的龙翅膀，一边不忘申明她不是幼龙控，只是喜欢小黛茜一个龙，跟小黛茜是不是幼龙萝莉没关系，而小黛茜这边还是害羞的直小手捂脸，觉得在这种场合被摸翅膀又表白什么，还是很害羞的说。
“总、总之！薇奥拉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要像渔夫妻子的故事那样，惯坏村民们然后突然离开坑他们咩？”
小黛茜害羞之下，毫无冷静地从温泉中水声哗啦地站起身，强行拽回话题，却在注意到薇奥拉的目光之后，又不好意西地合拢龙翅膀遮掩不挂一丝的稚嫩娇躯，匆忙坐回温泉中，还不忘继续向薇奥拉那边投以求回答的呆呆小眼神。
“用愿望惯坏他们，然后突然离开，以他们的欲望坑他们……这个套路我也考虑过，不过还是觉得不够有趣，算不算值得给你一看的有趣事物。”
那边，薇奥拉满不在乎地随口回答，在蒸汽缭绕的花瓣温泉中略微伸展了一下奢华柔媚的娇躯，脸上还是带着会只向小黛茜一人露出的温柔笑意，哪里又还有着狡黠的意味，似乎她盘算的阴谋，甚至都不是以愿望坑他们村这么简单。
“我其实是在等……等他们村这些人类清醒过来，主动求我带着所有恩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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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丰收龙女神带着自家的龙幼崽，在盖伦村悄然搞试探人心的有趣阴谋打发时间的时候，这一天，远处天空照旧混沌、怪风照常呼嚎的灾变地区荒野之上。
马蹄哒哒、车轮吱呀、尘土飞扬、列队行进的救灾物资马车队，还在飘扬的金色十字旗帜，以及虔诚执行任务的白袍修士们的引领下，好不容易再次将一批费力争取到的救灾物资远道运送而来。
“混账……明明我们这边在救灾现场，冒着被魔力风暴卷走撕碎的风险奔走往来，为什么上层批下来每一批救灾物资都这么费劲啊？！比斯特其他产粮地带近年又没出魔力天灾，我们教会上层也为了救济灾民没少投资，却还是连一半的饥荒灾民都救济不过来，都这样还让大家怎么不怀疑上层有人截留、克扣救灾款啊？！说着为国为民还是为了神明的虚伪口号，也不知是附近地点牵扯到救灾物资运送的王国贵族们，还是我们教会内的哪个主教从中贪赃……”
“神明保佑！你可别乱说呀！我们身为神明教的修士，全心全意为神明与人类奉献，应该相信上层的决策，王国贵族也好，主教们也罢，都不是我们下层外派修士人员能轻易谈论的……”
尘土飞扬、风沙呼啸的救灾物资运送途中，那个连自己的伙食都要尽量省下来一部分、用来杯水车薪地救济灾民的瘦削正直脸修士，义愤填膺地恨恨质疑着这远比预定中莫名紧迫的救灾物资运送状况，以及背后恐怕确实存在的腐朽截留问题，立刻引起旁边修士同伴的惊慌出言制止，深怕他这话传出去招来麻烦。
“为神明献上一生，和为了正义效忠不都差不多吗？！不坚持是非原则，还做什么侍奉神明的神职修士啊？！不管王国那些抛弃这片灾荒之地苦难子民的贵族，还是不真心信奉神明却高高在上的少数失格主教，谁都没有资格颠倒是非黑白！再说，归根结底，这一带的魔力天灾时隔千年之所以大规模复发，不也是因为我们神明教之前以为那些都是村里的迷信，然后贸然行动才会……”
这边，正直脸瘦子修士越说越激愤地叫嚷着，刚刚提到涉及这次大规模灾变内情的关键，他们物资运输马车队前排的大量拉车马，却突然在这一瞬间，毫无征兆地一并身体爆碎，绽放成漫天喷射的鲜血焰火，一同平白马蹄四散、血肉横飞地爆体而亡。
当然，在这太过突兀的变故之中，救灾车队前排大量物资马车集体摔翻，嘁哩哐啷地连带后方一片片马车都撞翻撞乱，一片救灾粮食包裹乱飞、人喊马嘶翻车大混乱。
“巨人消亡换来的千年安宁到头，灾难风暴再临的灾祸之地……吾等轮回者追捕的世界级威胁——灰烬之龙，时隔千年重出人世、也还是喜欢来这种颇有内情的地方啊。”
在神明教救灾物资马车队这边人仰马翻撞车混乱的现场，大批马匹莫名一齐躯体爆碎而死产生的漫天血雾对面，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身披破布、蒙头盖脑的诡异身影。
“什、什么人？！居然敢袭击我们比斯特王国神明教的救灾马车？！不怕遭制裁、遭天罚吗？！”
这边，人仰马翻一片乱的马车队之中，苍白瘦削的正直脸修士头破血流地勉强从翻倒的马车下爬出来，依旧满脸虔诚与正直地瞪着对面那飞散血雾之间缓缓走来的诡异身影，面对违背什么的邪恶，坚持对神明的信仰，毫不退却。
然而，万分虔诚信奉神明的他，却在下一瞬间不禁动摇了，因为他面对的不是邪恶的黑暗，而是神圣的光芒，真正与神界、天使一类神圣之物有关的，比任何圣术之光都神圣的盛大金色光芒，从面前那突然拦截马车的破布怪人身上释放出来，随着他阵阵冰冷沙哑的男性嗓音。
“天罚？那正是我们神圣英雄轮回者所负责执行的，现在就需要你们协助我，审判这罪孽之地的所有人，当然，还有那不该存在于世的异端邪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