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光耀之城
如同灾祸化身一般的危险邪龙向人类城中投去毁灭性的神秘魔法，接着绽放的耀眼白光淹没一切，这时城中响起的会是怎样的声音？
是轰隆一声全剧终的震天爆炸巨响？还是城中民众被强光缓慢灼烧，皮肤一寸寸化为焦炭的烤肉滋滋声？或者是人们绝命的哀嚎，惨叫或求饶？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可能，剩下的一个再不可能也是真相，然而，小黛茜再怎么想也没想料到，在薇奥拉向城中扔下那不明光球，强光绽放之后，听到的第一声反响，居然会是……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我的眼！好亮！好刺眼！”
那发出的确实是城内人们的惨叫声，只不过那惨叫的内容好像有些偏离重点，问题不再是他们在那仿佛是一瞬间消灭一切的魔力强光之中还能活着发出惨叫，而是他们惨叫的内容都大同小异差不多，基本都是在捂着眼睛打滚嚎、大喊刺眼晃眼眼睛疼，而且仿佛这强光对他们造成的杀伤影响只有亮度刺眼这一点？
反正如果全城的人都处于全身都被逐渐被烧焦的剧痛之下的话，大概就不会都整齐划一的只顾着喊眼睛疼了？
“呜？呜？什么情况怎么回事？薇奥拉,你这刚刚扔下去的光球，不是毁灭城市要人命的杀伤魔法咩？”
“不是呀，只是一个高强度持续照明的闪光魔法而已，对人类基本没什么危害……”
小黛茜呆呆的小声询问，被展翅降落的薇奥拉抱着，一同缓缓下降的落向结界被击破，持续充斥白光照射，半空魔法战船上的卫兵和城内的民众都陷入恐慌惊叫大乱的人类城市内部。
正好在薇奥拉淡然从容的随口说到这闪光魔法对人没啥危害的时候，附近半空中被恐慌披铠卫兵操作失误的一艘巨大的浮空战船，就与那艘上面卫兵大都同样被晃得捂眼倒地的战船轰然相撞，甚至甲板上有几个卫兵被撞击的惯性甩飞下去，所幸他们的铠甲上似乎有着防御魔法的符文加护，摔到十几米落差的地面上也都只落得个满头是血，身体骨折的下场。
而这下也城里，开始终于有了些除了喊刺眼之外的其他种类惨叫声。
“我是说，这魔法产生的强光对人类没有太大的危害，被远远晃一下眼睛，最多也就是短时间失明，或是吓得人类自乱阵脚，擅自受伤什么的……反正这种程度的强光，对于有着变光调节能力的龙族眼睛毫无影响，黛茜你可以在这光亮中放心看东西的。”
“呜？变光？调节？”
听薇奥拉说到这里，小黛茜姑且忽略下方城市中恐慌混乱的麻烦状况，转而集中注意力近距离查看薇奥拉那双灰色眼瞳的美丽眼眸，果然发现她的眼睛在这情况下与平时有点不一样。
本来是跟人类别无二致的灰色瞳仁中，一小个圆瞳孔的普通眼瞳此时在强光下瞳孔竖起拉长，变成纵贯瞳仁的奇特竖瞳孔，就像蜥蜴或猫科动物的眼睛在强光下变焦收缩一样。
“呜？！薇奥拉的眼睛好像有点变样了！”
“我们龙族的眼睛会自动变光调焦，瞳孔收缩或扩张以适应极端的明暗变化，说白了就是在黑的地方瞳孔就会收缩变细，在亮的地方，瞳孔就会扩大变圆。”
“是咩？是咩？让我试试看！”
于是，被薇奥拉抱在怀中的小黛茜在这白光普照、闪瞎狗眼的强光背景下，伸小手过去到薇奥拉的俏脸侧面给她眼睛挡光，果然看到那灰色瞳仁中的竖瞳孔扩张变圆，就像夜晚黑暗中微微泛着荧光的圆瞳孔猫眼。
“呜哦哦！真的变圆了！”
小黛茜看到一挡出阴影，薇奥拉的眼瞳就变成圆瞳孔的了，又调皮的拿开小手，让她的眼睛这次完全暴露在白光的照耀下，于是又看到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又变成了竖瞳孔。
然后小黛茜再呆呆的伸过小手去挡光，看到薇奥拉的眼睛又变成了夜猫子的圆瞳孔，又把小手拿开，看到她的眼睛再次变成竖瞳孔，如此动作重复了几次，感觉玩得越来越有趣起来了，都不禁展露出了笑露萌哒哒小虎牙的纯真笑容。
而薇奥拉就这么面无表情的任凭小黛茜这么玩闹，灰色眼瞳的美眸中充满宠溺的微光。
“变来变去的好好玩！总觉得薇奥拉的眼睛好可爱！”
“才，才没什么可爱的，我们龙族的眼睛都是这样的结构……好了，我们都降落到城里了，还是快点开始观光吧？”
薇奥拉似乎被小黛茜天真呆萌的话语说得有点害羞，颇为傲娇的随口转移话题，胡乱摇摆着身后的灰鳞龙尾巴，终于纤纤玉足点地的带着小黛茜一同降落在了城市的街道上……
然后，首先映入小黛茜眼帘的，自然是满街惊恐慌乱，捂着眼睛尖叫逃窜、相互拥挤乱跑，几乎酿成踩踏事件的男女老少倒霉民众们。
“对了对了！一不小心差点又把重点问题忘了！”
小黛茜这时候才想起刚刚光顾着玩闹，都忘了问薇奥拉一上来就往这城里扔个持续发出强光的魔法光球到底意欲何为。
“薇奥拉你为什么要放这发光魔法持续晃人们的眼呐？果然还是因为没穿衣服怕被人围观？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穿着衣服装成人类混进城里……”
“我才没有怕被什么渺小的区区人类围观，都说了，龙族不穿衣服、四肢爬行才是自然态，穿衣服装得人模人样的就输了。”
薇奥拉那边如此回应着，依旧是一副龙行龙素的高傲冷然姿态，在这刺眼白光普照，满街行人被晃的捂眼惨叫，混乱拥挤、人们抱头鼠窜四处跑的大街上，满不在乎，堂而皇之的趴伏下来，修长四肢、曼妙娇躯优雅如猫般四爪着地伸展开来，灰色眼瞳的美眸颇为认真地扭头过来，看向小黛茜这边。
“我只是怕黛茜你萌萌的小样太可爱、太招人喜欢，被那些变态猥琐雄性人类随意妄想之类的……毕竟，雄性人类都是**的化身，就算没能力实施犯罪，也经常在内心中胡乱幻想犯罪，万一他们看到黛茜之后，在幻想中先把你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什么……不行，光是想到他们在那种情况下可能会这样幻想，就忍不住想灭绝人类了。”
“呜诶诶？！这算什么原因呐？！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又都是怎样怎样？想到坏人可能这样幻想，那到底是坏人在幻想，还是薇奥拉你在幻想呀？”小黛茜被薇奥拉那放闪光弹晃全城人的奇怪理由搞得有点哭笑不得，呆呆吐槽的同时，看着薇奥拉那白皙光洁、窈窕柔魅、如猫般趴伏在地优雅舒展的美丽娇躯，不禁有点小脸微红发热的懵懂害羞。
“还有还有……就算坏人要来捣乱，也该是冲着薇奥拉你来的吧？怎么看都是你更漂酿、可爱、招人喜欢……胸还大……”
“才、才没那回事，我哪有什么漂亮的……我身为龙族的本来面目明明那么的异形、丑陋甚至都被所有龙族厌恶忌惮，别说招人喜欢了，连龙的喜欢都不招……”“薇奥拉……”
小黛茜呆呆在看着薇奥拉趴在那边略显心情复杂的摇着灰鳞龙尾巴，似乎是因为被夸了而高兴，又因为说到在意之处，神色中隐隐透出几丝怅然。
也许，薇奥拉对她自己那在龙族中都堪称异类怪物的外貌，身为都被怀疑是不是龙族的特异身份，其实是有几分难掩的自卑？
虽说薇奥拉平时经常犯中二病一般的自称最强邪龙，经常夸耀其自身超常力量的虚张声势，但是根本上来说，也许是内心深处其实是自卑多于自傲，对于自己的孤独、寂寥与脆弱都耻于向别人倾诉的性格，所以才对外故作强硬的孤高冷傲态度也说不定……就因为认为自己是不被任何同族异族喜欢的孤独异类怪龙？
“呜——不是那样哒！”
小黛茜呆然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大喊一声，扑上去一把抱住了薇奥拉的脖颈，似乎把还沉浸在怅然情绪中的她也吓了一跳。
“黛、黛茜？”
“薇奥拉才不是没有龙喜欢！我就最喜欢薇奥拉了！所以不要伤心！”
“黛茜……我才没有伤心什么的，真是的……果然还是黛茜你最可爱、最招龙喜欢了。”
以半蹲伏姿势正好被小黛茜抱住脖子的薇奥拉略显释然的轻声应着，俏脸之上露出感动的神情，略微闭上睫毛纤长的美丽双眸，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臂轻轻回抱住小黛茜小小一只的小身体，相拥温存片刻，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以科普的语气说道：
“顺便一提，这不是胸，只是用来在施展龙炎吐息的时候，凝聚火焰魔力的火囊而已。”
“呜诶？原来……这叫……火囊咩？”
就在社交能力为负数的两龙又快要把话题聊散了的时候……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嘎噜哇啦！”
噼里啪啦！哐啷哐啷！嘁哩喀喳！
旁边越发混乱的街道上传来阵阵越来越响的惊叫、惨叫还有不明语言叽里呱啦叫嚷的背景音，终于将小黛茜注意力拽回到了眼下的麻烦状况上。
此时，街道之上，大批大批被晃得暂时失明、双眼剧痛的老少各色民众慌不择路的你推我挤，鬼哭狼嚎，情况越来越混乱失控。
毕竟，从这城里民众的角度来看，应该是大家在这人潮涌动，摩肩接踵的繁华大街上过着各自的或苦或乐，悲欢离合的繁忙日常，突然间，城外风云骤变，沙暴满天，疑似宣告恶龙出现的龙卷风连片席卷而来，紧接着就是城市上方的防护结界突然爆碎，天降耀眼白光，几乎晃瞎了某个人的眼睛，然后周围就是一阵尖叫、惨叫，混乱、拥挤，你推我搡，这种情况，换成谁都难免恐慌。
最要命的事，此时街道上不但是有混乱推挤，夺路而逃的瞎跑行人，还有一些身上长着羽毛的拉车马，形象长得一半像鸡，一半像鸵鸟，拖着包裹跑的运货鸟之类，各种奇奇怪怪的半妖魔牲畜，也都因为这天地惊变和刺眼白光，被吓得嘶鸣怪叫，满街乱跑乱撞。
在如此满街盲人加牲畜乱跑乱撞的灾难性踩踏事件现场，最初出现的牺牲者必然是老弱妇孺，就像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残酷自然界一般，有的时候，食草动物的群体在被野兽追赶、恐慌逃亡的时候，总会有老弱病残个体被抛下，乃至被恐慌的同类恶意撞倒挤倒，留下来成为吸引天敌猎食撕咬的活诱饵，以便其他同族能更好地逃出生天。
“不论是残酷规则完全支配的自然界，还是自诩文明、自以为是的智慧种族世界，在极端情况下，总会毫不犹豫的最先淘汰、牺牲掉弱者，这是世界的常态。”
小黛茜呆呆面对街道上后面的场景，脑海中隐约浮现的，好像是薇奥拉以前谆谆教诲讲给自己听的残酷自然法则事例。
此时，越发混乱危险的街道上很多地方都有妇女儿童老人被慌不择路乱跑的、以男性为主的年轻力壮人群挤倒乃至踩踏得惨叫连连，有的地方老人被挤倒在地，爬不起来，只能闭着眼睛叫喊乱抓，好不容易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扯住跑过的年轻人的后腿，试图求救，却反被惊恐慌乱只顾自己逃跑的年轻人一脚踢开。
有的地方也有男子自己被强光晃得暂时失明，却还死死拽着妻子的手，一路狂奔的试图逃出混乱与危险，却因为只能闭眼瞎跑，带着妻子一同撞上南墙破了头。
小黛茜在看到不远处的街道上，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被无情瞎跑的人群挤倒，还紧紧抱着怀中大哭的孩子，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掩护孩子。
而旁边不巧的跑来一辆失控的羽毛马货车，眼看就快要无情的撞向他们。
到头来，小黛茜还是没法铁石心肠的贯彻不顾别人死活的龙族原则，没法将这一切视为残酷无奈地自然现象一般的置之不理。
“呜！那边的马车停下来……”
“嗷呜呜！吵什么，都给龙安静下来啊嗷嗷嗷嗷嗷！”
然而，小黛茜刚打算冲上前去阻拦那辆即将碾人的马车，话还没喊完，就听到趴在旁边的薇奥拉嫌吵一般夹杂着龙鸣咆哮的不耐烦低吼。
薇奥拉这龙鸣咆哮在有着龙族耐受力的小黛茜，听来并不太震耳，但是在人类和牲畜之类的普通事物前来，似乎有着震昏晕眩脑震荡级别的杀伤力。
光是她这么一声喊过去，街上那些之前还恐慌嘶鸣奔跑的羽毛马和运货鸟都直接侧翻滚倒吐白沫，满街之前还慌不择路乱跑，推挤着恐慌的民众也都一个个喝醉了般东倒西歪，半死不活的扑了满街，晕眩到爬不起来了。
这下满街濒临踩踏灾难、车祸伤亡的混乱人群和乱跑牲畜都安稳了下来，至少不会再平白出现无谓的伤亡了。
“好了，这下清静多了。黛茜，坐上来，我驮你去逛街。”
薇奥拉若无其事的说着，仿佛要骑摩托驮女友去逛街一般的台词，实际上，确实摇着龙尾巴，以不挂一丝，只有泳装般鳞片遮羞的婀娜娇躯爬到小黛茜身旁，要再开启龙骑士，不对，是龙骑龙模式，去满街躺满半死不活民众的古城街道上逛街。
“…………”
小黛茜有点儿无语的看着薇奥拉，这过于我行我素的任性姿态，感觉这状况完全不符合现在这各种灾难性的场景，呆呆的不知道该作何评价，这时候就突然看到了比较符合这情况的状况来了。
城市上空那些看起来很高科技、高魔法技术的一艘艘浮空魔法战船终于在一个个蒙头盖脸遮掩强光的卫兵操作下，纷纷全副武装的朝着这边上空航行而来。
倒也是呐……这么无缘无故的突然闯进人家城里大闹一番，把情况搞得这么乱，守城军队再怎么说也该开始反击了吧？这是要演变成魔法军队航空战船大战旅游龙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