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做什么？”
余生挑眉轻笑道，
“想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怎么可能！余生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东西呢？”
我摘下黑款眼镜，闭上眼睛，右手拇指和食指在鼻梁上揉了揉。
“我以为你会想啊”
“太肤浅”
“哪里肤浅了！”
“我会想一些更深层次的事情”
“咦~”
顺手把披散的头发扎起来，如今我扎头发的技术也算熟能生巧了，当然，也仅限于用发圈扎马尾。
班级里的人中，除了郑杰和蔡峰与我较为熟识外，其他人基本只是同班同学的关系。现在变成了余生，混进女生的小团体圈子这想法我基本放弃了，毕竟有余生陪着，也没差。
不过上厕所这件事情确实让我感觉到异样，放眼走廊中前往厕所的女生至少也是两人并行的。男生之间其实差不多，想起以前蔡峰也有一下课就喊我“走！上男厕”之类愚蠢的话。
“不然女厕？”
“走起”
……
“确实有点孤独啊，总不能喊余生陪着吧”
心中升腾起这样的怪异感，在看到眼前一位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男人时，顿时消失了。
真是不巧，青年男人也在看着我，他是初三级级长，上次与他近距离接触是在开学典礼上。
“跟我来”
级长方圆三米内只有我，看来也只能叫我了。
我默认地点了点头，在其他人的目视下跟着级长走到教师办公室，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好消息顶多是“级长会说‘余生同学自从进了四班后进步很大，请再接再厉’这样的、我也跟真·余生说过的鼓劲话语”，我只需回复“会尽力争取更好的”这样积极向上、让人心安的答案。
而坏消息就可能非常坏了，例如现在：
“你随意坐吧”
级长摆出姿态邀请我坐下。
“嗯”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要谈什么事情吗？”
语气沉重，不像好事。
“不知道，请老师直说吧”
我努力稳住自己的心态，领导找人谈话时总喜欢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打断别人心神，让“被谈话者”糊里糊涂间说出真心话。
“哦是这样的，我听说啊，你跟叶子扬同学很要好哦”
级长说着这样带着疑问语气的肯定句，果然是坏消息嘛。
“谈不上要好”
想到坏消息的可能，我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索性睁眼说瞎话，争取混过去。
“是嘛？”
级长哈哈呵呵地笑道，也许因为他不算过于年长，我看着他的笑容竟然感觉有同辈分人的亲和力，
“我手头里有些资料，你确实和叶同学走得很近哦”
资料并没有马上拿出来，倒是先给我的心理施加压力，这招不可谓不狠——笑面虎吗？
“老师想说的是，早恋吗？”
与其被动接招，不如主动出击，我直接点明级长要说的问题，级长也着实愣住了一下才说道，
“是的，尽管我不希望提到到那个词，你懂吗？”
“懂一点点”
“那我再直白一点，‘早恋’会影响到你们各自的学习生活，特别是会影响到叶子扬，他是学校的重点关注对象，是学校里最有可能考进中华公办班的学生，这你明白吗？”
“早恋”二字被级长重点强调出来，自然地会引来周围的教师的注视，有个别甚至离开办公位置走过来旁听这场“公审”。
我特别地注意到五班的班主任也在现场，她在微笑，带着幸灾乐祸意味的微笑。
“你明白的吧？”
级长重复一次问题。
“可是……”
我沉默了。
可是什么，这次是运气好，余生及时跟我互换回来，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谁也无法保证会在合适的时机换回来。
按照余梦的话，换身时间会随着次数逐渐增加，我就更没法向级长说出保证的话来。
何况还出现了我和余生直接从肉身变成对方的样子而非灵魂互换这样更为奇幻的换身方式。
奇幻到我都想笑了。
“如果，让可能进入到中华公办班的人，变成两个呢？”
我嘴角上扬，这是反击的开始。
“余生同学，请不要开无聊的玩笑”
级长皱眉，他想将话题带入更严肃的气氛。
“老师，我是很认真的，从转入四班前我就定下了这个目标，我只是向叶子扬同学学习，别无二心，老师你可以看我的成绩列表”
好成绩才是学校最看重、最有说服力的东西，甚至只要你别“踩过界”，所有人都可以对你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我看过了”
级长现在除了早恋这一点外，没有再驳倒我的理由。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无非就是“分手”罢了，如果那时我主动向他“‘承认’余生和叶子扬处于‘已分手’的状态”，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既然处于全面占优的状态，那我就没什么负担了，因为负担已然落在余生身上。
“你回去吧，希望你做得到”
“老师，再见”
这既是对级长说的，也是对五班的班主任说的。
回想起那幸灾乐祸的笑容，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