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的修养室当中，轩冥坐在桌前，神情凝重地望着面前发光的显示屏。
只是千羽给他打发时间的电脑，离开前还很『适当』地提醒了一句『别用这台电脑看奇怪的东西哦！』之类的话。
「真是的，我到底给她留下的是什么样的形象啊？」
似乎千羽从第一次见面就有些针对他，或许是因为那时候自己的心情不好所以有些失礼吧，所以给她留下的印象并不好。
视线在屏幕上扫过，看着那些几乎可以说是半公开的军事资料。
基本上，打开的页面都是一些『须弥』在防护方面的资料。
作为世界三大要塞都市之一，『须弥』本身就是一个严防密布的堡垒。进出的人数，身份，职业，年龄……等等这些东西都必须检查得一清二楚，经过数十道程序与手续的转换之后才会被允许进入。
只是，他想不通。
既然防护做得如此严密，又怎么会允许一个人凭借一句话就对所有的防御措施进行了调动，而产生漏洞来让『叛逆之种』窜入这个堡垒之中。
一个人……不，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
煌廷的身份虽然是第二区的负责人，调动寻常的防卫或许可以，而作为边缘区域，第二区不可能没有讨伐者长期驻留，而没有顶层的特殊下令，仅仅凭他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对这些讨伐者进行调动的。
「煌廷把叛逆之种放进了『须弥』。」
这个情报，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他们把『叛逆之种』消灭之后就放了出来？
『叛逆之种』如此正大光明的出现在第十九区，而且在接近了位于中央闹市区的剑台高中之后防空警报才响起来。
明显不合理，守备呢？那些驻留在第十九区的讨伐者呢？
轩冥并没有去询问千羽他们，因为他知道估计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显然，煌廷只是一个弃子，虽然军部还没有找到他，但八成在哪个地方已经成为给植物提供营养的肥料了。
『须弥』的内部，怕是藏着些什么。
轩冥微微皱了皱眉头，刷新了一下网页，随即搜索了一下那天的新闻。
「……果然。」
没有，没有见到任何关于『叛逆之种』的报道。
有的只是第十九区发生了恐怖暴乱，并且在军部的镇压下迅速平息之类的新闻。
将具有动摇社会根本的爆炸性新闻压制下去，通过各种手段阻碍信息外泄，然后以虚假或者半虚假的信息将那些东西掩盖下去。
所谓情报管制，指的就是这么回事儿。
高层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明明是人类最后的净土之一，可是那些所谓的『绝对防御』却依然无法阻止外面的怪物对这个堡垒进行渗透。
这种消息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不亚于一种突如其来的绝望。
一旦这种绝望成为现实，带来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真是的，我在这儿瞎操心什么啊……」
哪怕恢复了属于讨伐者的能力，但实际上他对『须弥』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是不想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吗？
或许吧，这几年在这里的平静已经成为了习惯。
忘却了过去而活着，哪怕如今那一度失去的力量恢复了，他也不想进行什么改变。
啪嗒啪嗒——
身后，忽然响起了十分轻微的脚步声。
轩冥依旧看着面前的显示器，身形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3……2……1……」
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的自言自语。
「我蒙——诶诶诶，轩冥你干嘛要躲啊！」
「你好歹也十五岁了吧，还玩什么『猜猜我是谁』这种东西？」
轩冥抬起了刚刚为了躲开少女的『袭击』而低下的头，把将线从显示屏上挪了开来。
早在少女蹑手蹑脚溜进房间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如今『种芯』恢复，凭借灵质的感应，以他为中心的十米之内都不会有丝毫秘密。
这么说或许有些夸张，但这还仅仅是他『种芯』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
老实说就连轩冥自己都弄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九年都没有任何反应，一时间不适应的原因，如今自己的『种芯』给他的感觉，有着几分陌生。
之前在战斗的时候还没有不妥，现在休憩了下来，反而有了一些不对劲。
只是，哪里不对劲，他却说不上来。
「诶，你居然在看新闻？不是都说，现在的高中生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吗？」
少女把头凑近了显示屏。
从旁边映入视野的是一个黑发少女。
乌溜乌溜的大眼睛，圆圆的脸蛋，皮肤并不白皙而是偏黑的小麦色，黑色的头发用皮筋绑起，在头的两侧扎出一对小辫子。
基本上只要是个人，第一眼看到这个名为小蛮的少女，应该都会发出『啊啊，多么可爱的小朋友啊~~』之类的感慨。
绝对不可能有人会认为，这么一个娇小可爱的少女，却是轩冥所在的这个『地下研究所』的第二把交椅，军阶仅仅次于身为中校的千羽，仅仅十五岁就已经是少校的身份了。
以研究者的角度来说，小蛮绝对是一个天才。
轩冥这两天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少女仅仅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一台『灵质分析仪』进行了彻底的拆分和再重组。
别看那东西只有摄像头大小，里面的精密线路和仪器却绝对不比一台PMS要少，这要是换做普通的机械工人，哪怕是一个几十人的团队都得鼓捣两三天吧！
而且还不止是小蛮，轩冥可以肯定，这个研究所里的人都是像小蛮这一类的家伙。
估计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专长了。
「啊，『潘多拉』外交官于前日抵达『须弥』，目前高层正在准备相关的会谈？」
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少女激动地用手指着屏幕，发出很惊讶的声音。
稚气未脱，天真无邪，根本看不出半点身为少校的气质。
轩冥病没有注意她说了什么。
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地下研究所的时候的事情，那次做完检查，自己醒过来后通过对讲机和自己调侃的，就是这个丫头。
【果然……说到底也只是依靠研究成果和出色的大脑获得的军职吗？】
「我说……轩冥你刚才在想着很失礼的东西吧？」
小蛮猛然回过头来。
「不，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我能够回去。」
「……我的少女的直觉告诉我，你刚才真的在想一些失礼的东西！」
「怎么会呢，我又没有偷窥你换衣服，又没在你洗澡的时候闯进浴室，又能想什么呢，对不对？」
轩冥的眼角不动神色地抽了一抽。
少女的直觉……女人的第六感好可怕啊！
「是吗……」
小蛮依然有些疑惑，不过盯了半天也没从轩冥的脸上看出什么。
「……嘛，依照你目前的恢复速度，那些伤只要再过那么几个小时就该痊愈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走了——当然，你如果想现在就走也行，不过你最好做做准备。嘿咻！」
小蛮撑着桌子坐了上去，双手放在两侧支撑着后仰的身体，望着天花板。
露出的那个笑容，甜蜜得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准备？」
「没错，被高层，甚至是『讨伐者小队』带走的准备哟！」
少女侧着身体转过了头，撅了撅鼻子。
「你是『讨伐者』这件事情，从你们被送到这里治疗的那一天就已经传到『须弥』的高层那儿了，你认为凭借他们的效率，你这几天能安安心心在这里养伤吗？」
「……给你们添麻烦了。」
轩冥楞了一下，挪开了看着少女的视线。
小蛮说得对，如果自己不是在这个地下研究所，那么即便他现在的身份是轩雷的儿子，也不可能拒绝来自军部的调遣令，甚至是来自『须弥』真正高层的指派而加入『讨伐者小队』。
说白了，现在这个研究所就是他的避难所，保护他的平静暂时不被打破的避风港。
「所以咯，你如果还不想为这事情头疼的话，就在这里多呆几天吧！」
小蛮晃着那一双小脚，笑了笑，随即忽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啊对了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正事？」
「嗯，是个好消息哟！梦竹姐姐的伤已经基本恢复了，刚刚已经脱离了『硝水修养舱』的辅助，接下来只要等她自行恢复了。」
「也就是说……脱离危险期了吗！」
轩冥激动地猛然站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冷静冷静！！」
小蛮没想到轩冥会有这么大反应，被他的声音吓得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急忙挥着双手，似乎这样挥出的风能帮轩冥降降温一样。
「千羽姐刚才给她做了检查，身体上那些致命伤已经开始恢复了，灵质也再次开始自主运转，让她再躺两天估计就能和你一样活蹦乱跳的了。」
「喂，活蹦乱跳的是你吧？」
「总之，说她脱离危险期了也没错。我来就是问问你，你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她？」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轩冥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皎洁。
「可以吗？」
轩冥疑惑地问了一句。
通常刚从『硝水』中移出来的人，都是十分虚弱的，而且有那么一段时间，灵质也会无比稀少，只有在度过半个小时左右的适应期后，才会渐渐恢复。
「没问题没问题，如果是、你、的、话。」
小蛮很注重地强调了一句。
「那就……去看看她吧。」
似乎犹豫了一下，轩冥才点了点头。
梦竹的重伤他一直归咎于自己，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多话，直接收拾掉那只怪物，她也不会险些丧命。
心里在愧疚，因为自己的过失而造成了她的伤害。
昏过去之前说的，那连自己都听不清的话语。
应该是说了些什么，唯一有点印象的就是当时的心境，残留下来的只剩下了无尽的担忧。
无奈地叹了一声，轩冥麻利地披上了外套。
因为这里没有他的衣服，而原本那一件校服也在战斗中变得破破烂烂，所以他此刻身上穿着的是讨伐者的修炼装，黑色的短背心搭配上宽松的皮裤，别看是外表十分普通，材料却都是特殊的尼龙纤维，多穿两件甚至都可以当作防弹衣。
原本这些衣装，是给那些处于适应期的讨伐者穿的，因为适应期间要不断进行磨合战斗，所以普通的衣服根本经不起折腾。
而即便是这种衣服，用不了一个月也得换一套。
「以后的衣服，得特别定制了啊……」
「诶，你刚刚说什么？」
已经迈步出门的小蛮似乎听到了轩冥的嘀咕，回身问道。
「啊，只是在抱怨一些小事情。好了，我们走吧！」
轩冥并没有那个闲情研究这个『地下研究所』到底有多大，至少他知道这里比起迷宫来还真差不到哪儿去。
仅仅是修养室就有十九个，分布在研究所的许多安静的角落，一路上轩冥也问过小蛮，少女告诉他『这是为了不打搅伤患的措施』之类的。
不过问题不在这里，轩冥想不通啊，诺大一个研究所，研究员居然只有五个！
千羽，小蛮，余小龙，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少女再加上一个有着西方人血统的少年。
清理交给机器人，伙食由余小龙负责（全职好男人……），所有的研究设备只有再要用的时候才打理出来。
这简直就是浪费土地资源啊！
「还没到吗？」
在走了近半个小时之后，轩冥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大概还有十分钟，你们两个的修养室距离恰好是最远的两个……原本是有电梯的，不过我过来你这边的路上正好坏掉了，所以……」
小蛮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她口中的电梯，与老式的那种只用于上下的有些不同。
因为这个地下研究所几乎占据了第十八区和第十九区整个交接区域的地下，所以范围也出奇地大，没有代步工具的话从一头走到另一头至少都要三个多小时。（大家可以想象一下EVA里面的地下空间……虽然没那么夸张就对了）
小蛮所说的电梯，是在研究所还要下面进行移动的工具。（这里到底多深啊喂！）
比起老式的那种上下型电梯，他们的电梯很快，据有效测试，时速可以达到四十多公里每小时。
反正这种事情轩冥并不是很清楚，反正这些机械类的东西并不是他的专长。
「呐，轩冥。」
走在前面的小蛮忽然开口。
半转过来的可爱侧脸，此刻是与往常不同的一种凝重。
「『第三阶段讨伐者研究』，知道吗？」
啪。
轩冥那踏在地上的鞋跟，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停下了脚步。
微微低下头，眼眸中闪过了什么。
「……知道。」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如此回答。
「那应该是三大要塞都市建立之后最重要的研究法案之一了，为了控制『种芯』的不定向侵蚀，为了彻底解决『暴走状态』，由『潘多拉』提出的案议。」
「呜哇，知道的好清楚。」
小蛮张了张嘴，根本没有意料到轩冥竟然会这么清楚。
从2022年开始的一系列的讨伐者研究，这些东西都是只属于研究者已经三大要塞高层才会接触到的东西，大部分讨伐者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研究提案，但也不会清楚到第几次研究的内容项目。
可轩冥，竟然知道得如此详细，甚至连是『潘多拉』提出的案议都知道。
少女隐约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恰好问到点子上了。
「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嗯……我们在你被送来之后，对你重新复苏的『种芯』进行过测试。」
「测试？」
「对，灵质浓度，分秒钟转换输出，以及侵蚀率。」
少女甩了甩头上的马尾，面上露出着不解。
「如果从正常角度上来看的话，你的『种芯』恢复得很好，虽然你在没有完全适应前就那么乱来，不过身体受到的影响却并没有过度，只是……」
小蛮咬了咬牙，似乎在考虑是否要把话说出来。
「只是从不正常的角度上说，我的『种芯』出现问题了对吧？」
「没错，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你的灵质里似乎参杂着一种不明的能量，量并不多，可由此带来的反应……『那种能量似乎可以抑制你的灵质，将原本不可转变的灵质重新分解成最原始的外界元素』，这是千羽姐的原话。」
想了半天，似乎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进行描述，小蛮只能把千羽的原话搬了出来。
「是吗，难怪我一直觉得体内的灵质有几分奇怪，是因为变弱了吗？」
「不知道，但是那种能量参杂在里面或许不是什么坏事，因为……灵质对你体内的侵蚀率，呈现着远远低于现有侵蚀率的最低程度。」
「——！」
「虽然现在并没有迹象可以表明那些能量的浓度会增加，但是如果它真的会随着时间或者你对灵质的应用而提升浓度的话，你体内的侵蚀甚至会产生倒退现象。」
少女抬起了头，目光似乎透过那钢铁的天花板，看着什么东西。
目光里闪烁着什么。
激动？无奈？不解？
轩冥并不知道，但刚才小蛮的那句话确实让他的呼吸在瞬间停滞了。
『暴走状态』，正如它的称谓，作为讨伐者三个阶段中的末期形态，用『暴走』这种词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大量的灵质在长期的使用后，使得『种芯』完全侵蚀讨伐者的身体，并且灵质内属于『叛逆之种』的那种非人类的意识也开始侵蚀讨伐者的大脑。
从『种芯』寄生的部位开始向内，肌肉，器官，骨骼，骨髓，然后开始侵蚀脊柱，一路向上之后以脑干为支点渗透大脑皮层。
中途没有任何痛苦，甚至这个过程中，讨伐者的身体素质也会随着这种侵蚀而变得更加坚韧，神经系统变得更加活跃，战斗能力也越来越强。
而当侵蚀彻底渗入大脑，侵蚀到脑髓，那么也就意味着，讨伐者会彻底丧失自己的人格，取而代之的则是没有任何人性，仅仅有着『杀戮』这一本能的怪物。
『失魂之种』，这是对这一类怪物下的定义。
因为种芯意识的暴走丧失人性与人格，长期维持暴走状态的他们……不，应该是它们，就连作为人类最后一点东西都丧失，彻底脱离了『人』的定义。
这就是讨伐者最后的结局，无论是否愿意，只要还活着，那么面临的就是这种结果。
而即便不去动用灵质，这种侵蚀也会暗地里展开，而所谓的『暴走状态』，就是不顾虑后果的转换灵质，通过封闭人格与感官来获得短时间的爆发能力，而这种爆发，则是侵蚀的催化剂。
举个例子，一个讨伐者，在E等级这个阶段的讨伐者，如果一直维持最低的灵质输出进行寻常战斗的话，侵蚀的速度大概需要四十年才会渗入脑髓，可一旦进入『暴走状态』，哪怕仅仅是一次，这四十年的缓冲期会瞬间降低到三十年。
而战斗，也不可能一直维持最低的灵质输出。
实际上从公历2022年冬季，第一个讨伐者出现到目前为止的十二年中，资历最老的讨伐者活了十年，而与他同届，甚至比他更早的讨伐者，全部都确立死亡。
根据不完全统计，这些死亡的讨伐者，死在叛逆之种手中的只有三成，而另外七成中，三成的讨伐者演变成了『失魂之种』，四成的讨伐者则是在与『失魂之种』的战斗中阵亡。
残酷，却无比真实，而且这仅仅是不完全统计。
公历2025年夏，作为三大要塞都市之一的『潘多拉』提出了『第三阶段讨伐者研究』的案议，并在『三都议会』中通过。
也是那一年，属于轩冥的一切开始了。
哪怕想要隐藏，极力去忘记那些记忆，可是当被提起的时候，也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你才会跟我说起『第三阶段讨伐者研究』的吗？」
略微平息了一下心境，轩冥才回问。
「……」
换来的，是小蛮的沉默。
刚才轩冥的神情，她看在眼里，与其说那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东西，倒不如说他在因为那个记忆而煎熬着。
哪怕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也足以她猜到一些大概。
作为科学家，哪怕因为身处这个实验所里所以交际能力并不是很好，但她并不傻。
二人的对话结束在了轩冥的问话之中，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无论是轩冥还是小蛮都很清楚，如果对话继续的话，涉及到的东西将会勾起一些不必要的东西，而这『可能』发生的对话，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有些时候，话不说出来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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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情绪太过低落，所以都没有更文……
今天码出来的也只有那么六千多字，想想每章的字数还是少点吧，这样每次上传前修改起来也容易，也不会因为太长而让人没有看下去的欲望。
PS:感谢『吊带袜天使』的长评，里面也指出了某的很多不足，某也有好好反省，如果可能的话某或许会抽空修改第一卷的内容，让这篇文更完善
再：第一次收到长评啊，开心一下^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