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归途
3521年3月24日 大雪 -3~7°C
-距离大地震还有254天-
和往年很不一样，今年的三月已不再温暖，气温降到了冰点以下。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从站台上向外望去，硕大的雪花一片一片的倾斜着落下，整座城市的上空都被这些白色的花朵笼罩着。去年的这个时候，早已是花开满山，色彩斑斓的季节了，可不知为何，山坡上的树连花蕾都没有长出来，倒是积满了雪，树枝也被压得嘎吱作响。为了度过这段寒冷的日子，人们早已买好了食物，宅在家里等待着雪停下来的那一天。根据今天的天气预报，这场雪要下到四月初才会慢慢停止，而温度竟然还会不断的下降，令人十分的不解。当人们走出家门，无论是遇到熟人还是去商店，都会抱怨一句今天的天气，而事实上，他们早已忘记了三年前的灾难预警。有的人当成了玩笑，有的人漠不关心，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们并不知道这场雪就是大灾难的前兆之一。
E-11列车缓缓驶出了站台。四人依次走上了车，坐在了车厢中间靠窗的一组两两相对的座位上。今天是帕诺决定回家的日子。按照惯例，3月28日是这里的新年，也是最适合旅行的日子之一，因为在这一天，大半个大陆上的花都会全部满开，整个世界都会变成彩色，所有人都会到中央山脉附近集结游览。可今天的列车是空荡荡的，整节车厢只有他们四个人，而除了帕诺之外，雪樱她们也只是跟着他去游览一番罢了，并没有什么任务需要完成。窗外的雪还在不停的飘，列车却丝毫不会受到影响，不断的加速前进着。
从上车开始，他们就没有说过一句话。雪樱一直在看着窗外的景象，用手撑着下巴，手指轻轻的拍打着脸颊，眼神里透着一丝疲倦。帕诺拿出了笔和纸，在不停的写着什么。他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嘴里还念着其他人听不懂的语言。也许是太安静了吧，清荷已经靠在了椅背上睡着了，而只有茉莉还在专心的操作着电脑，研究着最近的天气是如何形成的。340年前，大洋之心西南部曾经也出现过这样的极寒天气，而且更为反常的是，那场极寒天气发生在6月。从6月20日至7月1日，气温在短短十天内从33度下降到了-10度，而且还出现了淡蓝色的雪花和冰雹。大陆周围的海域也全都结冰了，人们甚至可以通过结冰的大陆桥横穿整个北半球。而且更为奇特的是，最冷的位置居然出现在北回归线上，再往北走，气温又恢复正常了，而只有北回归线附近在下着暴雪，一直到8月初才停下来。直到现在，人们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不少迷信的人们还坚信着是上帝的银手环套在了地球上，才会让北回归线附近的温度下降的。然而，持有无神论观点的茉莉可不这么认为，她相信所有问题都是可以通过科学来解答的，于是自从三天前气温突然急剧下降开始，就在加班加点的查阅着资料，试图解开这个谜题。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夏至时节是6月22日，在这一天，太阳会直射北回归线。而340年前的反常天气持续期间，正好经过了夏至，出现最低温的位置也刚好在北回归线偏北一点点。这就不难解释天气反常一定和太阳有关了。而现在是3月24日，刚好过了春分，太阳直射赤道，而根据今天的天气预报，大陆最南端也就是离赤道最近的南山镇早已降到了零下23度，而青云城由于距离赤道比较远还不算太冷。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越是离太阳直射点越近反而越冷，这种现象在人类历史上也是极其罕见的。当查阅资料完毕后，茉莉将自己对这种异常现象成因的推断写在了记事本里，然后拨通了唐秋雪教授的电话。
-上午11：11-
“喂？是唐教授吗？我是茉莉……那个……”茉莉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刺耳的叫喊声就传入了茉莉的耳朵。
“喂？能听见吗？我现在正在南海岸观察情况……啊……”（电磁声）
3月24日上午11时14分，夹杂着暴雪的飓风呼啸着扑向了南海岸，卷走了许多房屋和行人。唐教授的手机没了信号，他只能躲在地下室等待着飓风的审判。而茉莉刚挂断电话，整个人就突然愣住了，似乎在脑海里构思着一部惊天动地的灾难片。而其他人也傻傻的看着茉莉，感觉情况不是很乐观。
“怎么了，茉莉？出什么事了？”雪樱转过头来，看着茉莉说。
“唐教授在南海岸失联了。我刚才又打了一遍，提示该用户已不在服务区，应该是暴风雪已经摧毁了那边的通信设备……”茉莉低着头说。这时，帕诺将写好的信装进了一个绿色的信封里，收进了书包，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看着茉莉。
“我估计……整个南边都被暴风雪袭击了吧……”茉莉还没说完，帕诺立马紧张了起来，他的双手在互相的揉搓着，手心里都是汗。他不知道他的家乡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亲人还在不在。四年过去了，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了，就像这场始料未及的暴风雪一样，仿佛一切都是上天精心策划的诡计，将人类玩耍于股掌之间。
-下午1时18分-
列车按路线行驶到了一排丘陵前，然后直接向左拐了一个大弯，朝着北面前行了一段。渐渐的，雪越来越小了，而窗外山坡上的树木，也慢慢从纯白色变成了新绿色。云层慢慢散开了，天空也慢慢的亮了起来，坐在窗边能感受到阳光的暖意照进了车厢，好像季节在一瞬间从冬天到了春天。
“快看呐！那边是什么？”雪樱指着窗外大叫道。茉莉和清荷听见这喊叫声，也凑近了窗户，目光移向了右前方的山坡上。只见一条小河从山坡和平原交界的缝隙中涌出，向山坡上流着，中间有一段居然还脱离了地表，悬浮在了空中，就像喷泉一样。河水是淡蓝色的，并不是反射的天空的颜色，而是本身就是淡蓝色的。那股淡蓝色的喷泉上夹杂着许多树叶和花瓣，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一样，从下往上伸展开来，最后在山顶隐没。河的右边是刚长出新芽的树木，而河的左边是五颜六色的满开的花朵，那条河就像一道屏障，将两个季节完美的分隔开来了。
“好漂亮啊！就像画出来的一样。话说这里的树是先长叶再开花的吗？”雪樱兴奋的说道。
“等一下，确实有哪里不对呢……帕诺，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茉莉说。
帕诺这时才回过神来，他合上了书本，抬头看了看窗外，一下子就被这种奇幻的景象震撼到了。随着火车离那条河越来越近，他们能清晰的看见河水在不断的向上涌动着，而且河水一点也不像天然水，而是一种淡蓝色的半固态流体，时不时还有几滴从半空中掉下来，似乎是违背着重力在运动，但又不完全与之相对，因为这座山后面的河水，一定是向下流的，至少从这个角度是看不到有河水漫过山顶了。
“不……不是啊，在我的家乡，一般是3月17日前后长出花蕾，3月29日满开，然后4月5日就开始落了……等到长新叶的时候大概已经4月11日了吧。”帕诺说。
“四年前你在这里的时候，也是那样吗？”茉莉问道。
“是的。从小时候到我走的那一年，我家乡的桃花，樱花，丁香花，白玉兰花……还有一大堆叫不出名字的花，都是这个时候就几乎满开了，前后误差不超过3天……我记得有一年的3月末下了雪，气温非常冷，房顶上都是厚厚的积雪，结果我家房子后面的那棵樱花树，居然在积雪中绽放了……树枝头的花瓣直接将房顶的积雪排开，伸展了出来，那种生命力，现在想想，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帕诺似乎开始讲起了故事，渐渐偏离了主题。
“……难道这些就是大灾难的前兆吗？一切都开始反常了起来。河水倒流，先长叶后开花，南海岸暴雪……估计赤道上的海水早就冻结成了一个环吧，难怪那时的人们认为是上帝的银手环套在了地球上……从太空看一定很美吧。”茉莉说。
“可是距离大灾难还有254天，现在的异常情况都已经那么明显了，再过一段时间岂不是早就乱成一团了吧？”清荷说。
“不用着急。我们还有时间。在这里，就算是暴风雪，列车也不会停运，不像诺艾尔学院那个小破地方，一天还只有一班呢。”茉莉说。
雪樱听到了诺艾尔学院，突然感觉有些陌生了。她在想，她真的去过那个地方吗？现在所处的世界和那个遥远的世界，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呢？也许，平行世界真的存在吧，那么，如果她在这里死去了，未来的那个她也会跟着消失吗？还是说，她的意识会马上移形换影，又回到那个熟悉的小镇呢？
-下午3时44分-
列车行驶到了一座大山前，慢慢开始减速，准备进入隧道。此时列车离隧道还有一段距离，透过窗户能清晰的看见铁路两旁的峭壁上布满了墨绿色的岩石，以一个固定的角度倾斜的镶嵌在一起，表面异常平整。岩石之间的缝隙中反射着亮绿色的光芒，像是在峭壁里有一座山神居住的宫殿一样。光线开始变暗了，列车进入了隧道口。隧道里面没有一盏路灯，只有列车周围的灯在照亮着隧道。不一会儿，列车开始向右慢慢转弯了，在列车里面能看见两节车厢中间的转盘开始转动了起来。这时，茉莉的手机响了。
茉莉慌忙地从包里翻出手机，还没来得及纳闷为什么在隧道里能收到信号的事情。她打开手机，还没看清楚是谁，就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喂？茉莉？能听见吗？我是唐教授，我这边天黑了！天上出现了三颗很大的星星！光线非常强烈！这里还在下雪，我可以透过厚厚的云层看见它们！你们看看你们那里怎么样了吧！”
“什么？先别挂……我们在隧道里……三颗星星？现在不是才下午4点吗？怎么会……”茉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说。
列车在隧道里向右拐了一个90度的大弯，然后朝着东南方驶去。渐渐的，列车驶出了隧道，一道亮光照了进来。这里并没有天黑，而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周围的山坡上依然是五颜六色的，清脆的鸟叫声也透过窗户传了进来。
“这里还是大太阳呢，也没有下雪，看来只是赤道附近……”茉莉还没说完，她的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白色屏障，透过屏障可以看见前方在下着大雪，右侧的山坡也突然被屏障分割成了彩色和白色。就像雪突然停止一样，当列车驶入那道白色屏障里时，雪又下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直到窗外的世界都变成一片纯白。不一会儿，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喂？能听见吗？我们在向东南方向行驶，天快黑了，雪下的好大……”茉莉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听见。
“果然……我的仪器上显示雪线已经到了北纬24.51度了，并且还在不断的向北扩张！赤道附近已经完全是黑夜了！情况不妙啊。”唐教授说，“那三颗星星其中一颗是带环的，貌似是土星，其他两颗我不太确定！”
茉莉弯下身子，朝着天空仰望，可她除了黑暗什么也没看见。她跑到了对面的窗户前，正要抬头，列车开始向左转弯了，这时一道亮光照进了她身后的窗户里。
“茉莉！快来看！那是土星！等等！周围还有什么！“雪樱指着天空喊道。
下午4时29分，土星如月球般大小出现在了西南面的天空中，它的环斜挂在它中央，散发着棕黄色的微光。土星是淡黄色的，反射着太阳光显得格外明亮，像是月球加了一个环，可今天是二月十五，不知为何，根本找不到月亮的踪影。也许只是让土星代替它出来值班了吧。在土星的周围，还有两颗时隐时现的星星，只有土星1/16大小。它们是天王星和海王星。天王星是冰蓝色的，海王星是深蓝色的，这三颗星星组成了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以土星为上顶点，完美的镶嵌在了夜空中。
“等等……太阳去哪里了……莫非是土星凌日？而且，地球距离土星那么远，为什么看起来会如此大……”茉莉说。
“而且天王星和海王星也那么大，难道是三星连珠吗？”雪樱说。
“三星连珠……九星连珠的缩小版？大灾难要提前发生了吗……”茉莉说。
“不应该吧。在未来的记载上，大灾难的日子是12月3日啊。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雪樱说。
四人靠在窗前，静静的抬着头仰望着那三颗星星，沉默了许久。
-晚上7时13分-
列车到达了目的地。这时，太阳从西边的天空中又浮现了出来。天空慢慢亮了起来。而那三颗星星，已经几乎被亮光掩埋了，只能看见土星微弱的光环挂在西南方的天空上。刚下了车，帕诺就和三人道别，飞奔出车站准备前往回家的路。而雪樱她们刚走出车站，就看见一座灯火通明的小城静静的躺在山谷里。
这里就是虹蝶市了。整座城市都是古朴的风格，没有高楼，只有低矮的平房。大大小小的寺院坐落在市中心，街上时不时有戴着七边形草帽，身着绿色上衣和绿色长裤的僧人一边念着手里的经书一边走过。很难相信，在同一个国家里，有科技如此发达的青云城，也有这般古朴典雅的千年古城。实际上，当地政府为了保留传统文化，限制了建筑的层高，也禁止人们在虹蝶市附近的区域修建工厂。每年的这个时候，数百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都会前来参观，其中不少都是信仰自然之神的人们为了朝圣而来。可今年这个时候由于暴风雪和极端天气，其他地方到这里的航班都全部关闭了，整座小城显得格外冷清。已是傍晚，雪依旧未停，房顶上的树枝时不时还会洒落一些雪块。街上的人们无论是提着灯笼的小孩子，还是并排而行打着蝴蝶形双人伞的女子，似乎都不知所措的，在一排排紧闭的店铺门前的屋檐下走着，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个的厚重的脚印。今年春天，房屋前不会再有绿色的灯笼了，不会再有随风飘荡的鲤鱼旗了，更不会有樱花了。站在路边，偶尔还能听见屋子里不明世事的老人在念叨着“今年过的好快”。
帕诺的家是一座隐居于山中的庭院，已经有100多年历史了。很久之前，他的祖先为了逃离战乱，远洋而来扎根于此。那时的虹蝶市，只有现在的一半大，城里除了寺庙就是一排排的城墙，而城外面都是险峻的高山，外面的人们无法轻易进入。后来，人们打通了去往外界的路，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发展。曾有一段时间，这里的人口密集程度超乎想象，帕诺家族的建筑业也发展到了巅峰。可现在，只有他的父亲依旧坚守于此，而他的其他家人早已远去，到更发达的地方生活了，也包括他的母亲。
在一家小店填饱肚子后，帕诺朝着家慢慢走去。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熟悉，仿佛这些年只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一切都回到了起点，除了自己的年龄和经历。他看到了他小时候最爱去的一家面包店，那时，他每天放学都会在这里等他喜欢的那个女生，然后给她一颗草莓奶糖，然后和那个女生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分别。他们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但是都能感觉到互相的心脏在加速的跳动着。此时此刻，夕阳从朝西的路的尽头照到了那个与喜欢的人分别千百次的十字路口，帕诺想起了那时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两人的背影似乎重现在了十年后的今天。即使是早已远去的时光，回想起来，也依旧能感受到温暖。他尝试着不去回忆，却无数次被周围的环境牵动着，眼角的泪早已滴在了胸口。曾有人告诉他，若是乘坐时间机器，一定能找回那段时光吧，可他不想。“既然过去的人，那就让她存在于回忆里好了”他回答道。
与此同时，雪樱她们已经登上了西边的山峰，等待着太阳完全落山的那一刻。她们拿出了微型望远镜和地震仪，准备记录今晚的情况然后通知教授。
-晚上8时20分-
帕诺走到了庭院前，轻轻推开了未上锁的大门，尝试着不发出任何声响的走了进去。庭院里的房子都是黑黑的，看不见一丝灯光，他似乎已经分辨不出这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了。他一边摸黑一边走着，直到看见了右边的一个小屋里还亮着灯。透过窗户，他能看见一位留着长胡子的男人跪坐在书桌前，用毛笔写着字。帕诺不敢敲门，只好躲在窗边悄悄地看着。这时，门突然响了，帕诺赶紧绕到了房子后面，却还是被发现了。
“我知道是你，不用躲了。回来吧。”那位中年男子说。他就是帕诺的父亲光羽。四年来，他每日每夜的在家里写字作画，靠卖自己的作品为生，当地的人们都称他为“西山隐士”。而他的作品，前些年还被挂在了出云大学的教学楼里，可见是十分有名了。不过呢，对他自己而言，他并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流传下来。他曾言写字作画都只是为了生计，并非发自内心的喜爱，而他最想做的事，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完成了，这份长久的心结一直都累积在心中。
“爸……是我”帕诺颤抖着说，他还清晰的记得四年前自己因为不好好上学被父亲痛骂的场面。
“你去哪里了……”光羽走回了房间，继续拿着毛笔写着字，
“我去未来了。我在那里遇到了三位女孩，和她们一起回来的。”帕诺说。
“哈哈哈，她们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呢？”光羽慢悠悠地笑着说。
“别想了，她们去山上看风景了。这种破地方又没有好吃的又没有好玩的，怎么可能有女孩子来嘛！”帕诺不服气的说。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当帕诺的父亲问起他有没有在学校追到喜欢的女生时，帕诺的答案总是如此。
至于光羽的心结，还要从他大学毕业的时候说起。从高中开始，他就特别爱弹吉他。他当初的梦想就是等大学毕业了，去加入一个乐队，然后去世界各地演出。可是他的右手在他23岁的时候因为打球受了伤，永远无法正常活动了，直到今天，他也只能用左手来写字作画，而对于音乐，他早已深藏于心底了。当光羽对帕诺讲起他的过去时，帕诺似乎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如果不做自己喜欢的事，是永远无法快乐起来的吧。”帕诺说。
“是啊。当年你不想读书，一心钻研魔法和时间机器，我还责怪了你那么久，现在想想，你不也在做你喜欢的事吗，你现在也有一番成就了，我……我不应该把一般人对自己孩子的要求强加给你的……”光羽说。
房屋里的气氛突然凝固了，两人都低着头，回忆着往事。而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能理解自己的孩子确实太不容易了。
-晚上8时37分-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天空中的星星慢慢显露了出来。雪樱她们站在山顶，架好了仪器，却没有看见那个带着环的“月亮”了，而是看到了三颗一样大的星星分散在夜空，形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其中一颗是黄色的，两颗是蓝色的，通过望远镜能清晰的看见它们正是下午出现在天空的土星，海王星和天王星。
“它们离得越来越远了。”雪樱一边看着望远镜一边说道，“那三颗星星之间的距离还在不断拉大，形状也在不断缩小。”
“雪也下的越来越小了呢。等等……现在多少度了？”清荷走出帐篷说。
“现在是6.2度，预计明天就恢复到20度了。”茉莉说。
“啊……终于结束了吗……还好只是三颗行星聚在一起了，要是九颗……可真会大灭绝啊！”清荷说。说完，她转身进了帐篷，继续观察着她们放置在山谷中的地震仪传来的信号。
这时，茉莉的电话又响了，是唐教授打来的。
“茉莉？你那边好点了吗？我这边的天气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我们不能放松警惕，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九星连珠的发生！一旦行星再次聚集在一起，它们之间产生的引力就会将太阳的热量吸引过去，让地球进入长期的冬天，如果引力太强，还会引起大地震或是改变太阳风暴的走向，一旦太阳风暴到达地球，我们全都完了！下周你们如果有空，来一趟自然之塔吧”唐教授说。
“了解，一周后在青云城见。我们会想办法的。”茉莉说。
午夜时分，天空中的三颗行星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她们帐篷周围的樱花树，正在悄悄地开花。待明日醒来时，她们一定会沉醉于这般盛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