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每个商人都能抓住商机，平常坐的石板凳才会成为奶茶店的专属，店主不会无情的赶走昨天还在这里的老爷爷老奶奶，而是用嘈杂的年轻人玩的电子游戏将他们烦走，也会利用大人的羞耻心赶走大人，这样，城市的公共位置也越来越少，每个商家也都赚到了钱，供人们休憩的位置也就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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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空发呆的样子一分不差的落在了颜嘉的眼里，这让颜嘉对凌空的恨意更甚。
颜嘉仍记得那天凌空是如何在凌蕊的面前羞辱自己，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按倒在床上，任凭周围的空气像是轻浮的男人玩弄自己，温度中的错温像是男人粗糙的手指，任由上面的老茧划伤自己细腻的皮肤。
即使是颜嘉这样早已将羞耻之心扔到未知之处的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自己身上没有一处遮羞的地方，如同一个小女生面对自己的第一次生理期一样不知所措，屈辱的眼泪很快就夺眶而出。
而身旁凌蕊的视线更是打破了她内心的最后一道放线，那轻蔑痛快的眼神就像是用右手将针缓缓的刺入刺入自己的太阳穴，任凭自己如何求饶，她的手都没有停止这一动作，缓缓的洞窟推积在一起汇成了巨大的折磨，如此磨人心神的刑法让凌蕊看上去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侩子手。
还未将凌蕊的眼神从脑海里剜去，凌空手上的力度又让颜嘉的精神折磨到另一个新高度。
随着凌空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从脖颈处传来的窒息感让他心脏像被冰灯住一般动弹不得。如同将憋在水里游泳的颜嘉扔到宇宙中永无止境的黑洞，不光是空气，就连存在都成了一种奢侈。
颜嘉如同五感尽失的生命，听不到空气略过脸颊发出的摩擦，眼前所能见得是一片漆黑，闻不到房间空气中特有的空气清新剂味，感受不到夏天炙热的温度，也尝不出舌头在口腔里碰到的牙齿和食物残渣味。
这一刻，颜嘉觉得可能这就是自己的报应吧？可是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如此非人般的虐待？颜嘉在双眼发黑前，将凌空的脸狠狠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那俊美的脸庞开始扭曲的不成样子，因为生气而皱起的眉头无限拉长，变成恶鬼的皱纹，灰色的眼睛也变成越来越大的黑色漩涡，不断的诱惑颜嘉进去，嘴角开始蜿蜒到耳朵，慢慢露出巨大的白色锯齿，整个手臂从肩膀蜿蜒到手臂，慢慢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两双手变成两把巨大的惨白镰刀，往自己脖子砍去。
空调的冰凉掺着空气窜进了颜嘉的大脑中，颜嘉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凌空扭曲的鬼脸也渐渐拉回人形，一脸愧疚的对自己露出歉意。
可是在颜嘉的眼里，这歉意比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还要虚晃，比大人对小孩子说压岁钱由自己保管还要虚伪，颜嘉宁愿相信凌空露出的歉意是没有杀死自己的惋惜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他一时冲动的忏悔。
如果把刚刚的颜嘉比做失去鳃扔回海里的鱼仔，那么现在的颜嘉就是长满锯齿的鲨鱼。将凌空和凌蕊的样貌深深刻在了脑海里，发誓，一定要将凌空和凌蕊的咬碎成肉沫。
他们的下场的一定要比刚刚的自己凄惨一千万倍，要让他们觉得每一秒的呼吸都是遍体鳞伤，宁愿一死百了，不再受这个世界的折磨。
尤其是凌空，颜嘉下定决心，不仅要让他的身体经受自己的层层怒意，更要让他的灵魂归属自己，像摆弄牵线木偶一样言听计从，就连解脱都要询问自己的意见。
但是，自己就是要摆弄到他的线断掉也不会让他解脱，直到他人生的最后一根线断掉，才算补偿了自己现在所受的百分之一委屈。
要让他深陷于自己的泥潭，将他身上的气力全部卸掉，最后在世界的注视下将头缓缓埋没，留下痛苦不堪的表情…
看着凌空和凌蕊离去的背影，颜嘉的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像是清洁鲨鱼锋利的牙齿一般，缓缓穿上了衣服。
穿着衣服走进卫生间，打开喷头，将自己淋得全身湿透，仿佛要将这一身的罪孽清洗干净，因为水流打过，半透明的衣服贴合着颜嘉的曲线，仿佛要融为一体的鳞片。
头发凌乱的顺着水流合流，全身浸染着水珠，像是从深海的暗礁上出现的美人鱼，会用声音将船上的人勾引过来吃的连骨头也不剩。
而现在，凌空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上着学，在阳光下和同龄人健康成长，听着老师的教诲声进入梦乡，看着学校里美好的风景和图书馆里的营养，在夕阳下挥洒自己的汗水，在毕业的最后一刻告白一样的场景渐渐浮现到颜嘉的脑海里。
颜嘉恨不得将凌空的耳朵割掉，双腿双手打断，剜去眼睛，让他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探寻自己不可能拥有的幸福。
但是，这都只是猜想，颜嘉必须要将理想变为真正的现实。
“凌空，你挺大的胆子啊？见新老师第一天就敢打瞌睡？”
颜嘉撇了眼讲台，装作看上面课程表的意思，强忍着怒意，将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名字微笑着读了出来。
颜嘉强装出来的笑容让自己心里也一阵虚伪，可能给她一面镜子颜嘉都会立刻将自己早饭吐出来。
看着一脸慌张站起来的凌空，将额头上的粉笔印慢慢擦去，强装出来一个笑容。
虚伪的笑容对上虚伪的笑容，两人心中都藏着对双方无尽的厌恶。
“对不起老师……”
凌空不知道这么多人颜嘉偏偏针对自己的原因，如果知道的话凌空可能会做更好的心理准备，但是毕竟对方是比自己大了将近十多岁的成熟女性，就算有万全的准备，在颜嘉身上又能起几分作用呢？
“你是在用行为表示不欢迎老师吗？”
颜嘉十分享受凌空现在出丑的模样，像是一点点弥补凌空曾在自己身上犯下的冤孽一般，颜嘉希望这一时刻就这样定格。
果不其然，颜嘉在说完这句话后，周围各式各样的视线集聚在凌空的身上，就像是黑夜里来来往往的车，耀眼的车灯照的人眼睛发昏，凌空没有揣摩他们视线的精力，光是颜嘉那充满恨意的视线就已经让他冷汗遍布全身。
“没…没有。”
凌空将头微微低下，降视线集中在黄色的课桌上，从笔袋里拿出黑色的签字笔捏在手心，让自己显得格外没那么手足无措。
现在，凌空必须装作腼腆怕生的好学生，否则自己非但得不到同学的，还会让颜嘉以权谋私继续刁难自己。
“老师，我觉得早读不应该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凌空旁边忽然站起一个身影，一眼望去，高大的男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黑棕色的短发软软的搭在一起，让他显得格外亲切，黑色的眸子仿佛有着无穷的智慧，脸在男生里面也属于中上，见凌空朝自己看去，趁颜嘉不注意的时候给凌空比了个大拇指，露出了人畜无害的亲切笑容。
凌空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个男生要帮自己的理由，但是看着他那亲切的笑容，放下了戒心。
颜嘉有些不满此刻的场面，本来沉溺于让凌空出丑的她对于替凌空解围的这个人更是深恶痛嫉，看了看座位表，眼睛仿佛要吐出火一般。
“林度…是吗？上面写着你是班长。”
“是的老师！”
凌空这才想起，自己的宿舍下床也叫这个名字…看过去的视线也柔和了许多，在心里默默的感谢他。
林度往身后望了望，冲着后面打了个眼色。
“是啊，老师，你还没有介绍完自己呢，比如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以后你的教学理念是什么？和我们班主任有没有……”
身后起身一个正太样子的男生，凌空觉得有些可惜，明明长的还不错，可是一说话就知道他是个话唠。
颜嘉看着这三个人，知道自己是不太可能有让凌空出丑的机会了，便让他们坐下，自己做进一步的自我介绍。
凌空悄悄的对旁边的林度说了声谢谢。
颜嘉很敏感的瞄到了这个小动作，一只粉笔再一次准确的丢到凌空的眉心。
凌空看着一脸微笑的颜嘉，立刻将头低下，心里却被颜嘉气的颤抖。
林度看着被颜嘉刁难的凌空露出了苦笑，在本子上写了几下，趁颜嘉不注意递了过去。
关于凌空的一举一动，颜嘉都丝毫不会放过，这一小动作自然也一分不差的落在了眼里。
“凌空，一会下课你跟我过来。”
凌空看着颜嘉，尽管知道她是找另一个机会刁难自己，但是老师的命令学生是不能违背的，只能点了点头。
看着林度递过来的本子，上面写着。
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个老师啊？要不你去和她道个歉？
凌空看着颜嘉仿佛和学生融为一体的教学理念，咽了咽唾沫。
何止是得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