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寂静了下来，就在这时杨易宁才发现这个空间竟然是如此的安宁。唯一还能被听到的声音只剩下了心脏跳动的砰砰声，如同篮球在地面上弹起又落下，在他的耳中从未有过的如此清晰。
“我们的宇宙这么庞大，里面有无数亿亿千克的质量，就算再增加一点，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吧？”
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我是一台很精密的机器。”
一位成年女性的轮廓逐渐在半空中成型，宇宙意志的话语就从她的胸腔中发出。乳白色和亮银色的两种液体混合在了一起，构成了她的身体和衣服。一条白色的领带从上到下被凭空构建了出来，一直延伸到同样是液体聚合的腰带处。当全身的服饰都被构造了出来后，整片亮银忽然之间全部转黑，这下倒是有一点黑色西服的样子了。
“我内部的每一份质量，都是必要的。换言之，我不需要多余的质量，我本身的质量也不允许被减少。如果神威工程正式开启的话，我会从暴胀走向坍缩的。”
“坍缩？你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
宇宙意志的脸部也出现了人类的五官，先是鼻子，然后是嘴，再然后是双眼和耳朵。这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庞，看起来这张脸兼具了黄黑白三个人种的共有特点。可是要真的说这是人类的脸却也不像，因为这张脸太规矩了，太对称了，太完美了，完完全全符合最秩序的几何构造。论漂亮比她漂亮的人多得是，但无论多么漂亮，都总是会有些缺点的。可这张脸完全没有缺点，任何部位都是对称或者黄金分割比例的，正常人类根本不可能长成这个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提取了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反物质，宇宙就都会走向大收缩？”
“是的。”
“不对，你说的有问题。”
杨易宁摇了摇头。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宇宙的总质量是非常精确的，那么收缩早就应该开始了才对。神威工程只不过是一个大规模应用的开始而已，在这项工程之前，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反物质提取试验了。虽然规模不大，可也会造成宇宙的收缩。”
“关于这点...”
宇宙意志的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略为变动了位置的眉毛和眼睛将原本的不真实的虚幻感打的细碎。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能告诉你，我体内的质量在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不能够有一丝一毫的变动的。很让我费解的是，在你们提取反物质之前，我是在不受控制的暴胀的。反倒是你们开始了小规模的反物质实验后，暴胀的势头才逐渐停止。在你的工程开始之前的最后一次反物质提取实验后，我的形态其实已经趋近停滞了。所以我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阻止你，因为再添加哪怕一微克的反物质，我也会开始朝坍缩的方向加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