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啪”
短暂的交手过后，两人还是从当前的位置分开，分别朝着两边跳了过去。
“我刚发现了，菲兹。”
举起手上冒着白色火光的焰气，凯撒撇去了嘴角的一丝血迹，盯着面前这个毫发无损的菲兹问道。
“为什么不用‘那个’呢？”
菲兹当然知道他是在问什么，她之所以能在近战中占到上风，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这个不定的因素。眼下，她只是稍稍甩了甩手，一蓝一红的眼睛放着光盯着他回应道。
“没那个必要。”
“在我看来应该是相当有必要的。虽然你现在看上去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但应该是相当在意外面的事情吧？”
霎时间，那悬浮于手上的火焰如莲花一般绽放，朝着四周分裂开来。
“如果你知道我的能力能影响现实世界的话。”
“嘁……”
撒开步子，她便是举起拳头朝着他冲锋了过去。即便是变成了比原来要矮了好几个头的身子，那只拳头的打法却仍旧强而有力——收束腰间，再灌入力量螺旋弹出。近身被凯撒拦下的时候，那拳头像是加了速的火箭似的将他弹开，笔直冲进了他的软肋中。
“噗呃……咳咳……咳咳咳咳……咕呜呜……”
这一拳正中他的心肺，打得他肋骨崩裂，被随即而至的冲击拖曳得朝一旁飞去时，唾沫星子里夹杂着少许的血浆，就这么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里吐了出来。
“咳……咳咳……”
再想要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时，菲兹已是到了他跟前，将中指弯成锥状猛地朝着他的眼睛打了过去。
“噗嗤”
“咯啊啊啊啊啊！”
果不其然，那给予连接大脑神经最密集之处的一击起了效果，叫那叫嚣着要来收拾她的凯撒凄厉地惨叫了起来。
“咯……咯咯咯……”
捂着那块已经变得黑红的区域，他已是没了力气反抗，就这么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甚至连菲兹就站在她面前这件事也忘了个精光。
“啪咔”
又是一拳，贯穿了那像是纸糊似的头骨打进了那像是浆糊般的脑子里，愣是叫那苦命挣扎的凯撒没了动静，像个被抽掉了电源的机器似的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接着，抬起那满是黄色和红色的混合粘液的右手，她面无表情地将之抽了回来。
“你明显变得急躁了，菲兹。”
“啧……”
而当听到那阵声音从身后响起时，她又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抿着嘴抬头望站在二楼台阶上的人影看了过去。
“我从没见过你像今天这样与人肉搏，要是以前的话，你或许会用金属制造一个比这个商场还要大的铁块把这里碾成齑粉。”
“怎么了嘛怎么了嘛，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破坏狂么？”
“只是提出疑问罢了，现在的你不管是外貌还是行为，都和过去那般大相庭径。”
慢慢从那台阶上飘下，凯撒整了整衣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问道。
“你难道是被，限制了力量么？”
“嘁……你废话是真的多啊。”
合掌撇得那关节“啪咔”响，见凯撒已经发现了这件事，菲兹那一蓝一红的瞳孔中慢慢泛起了血光。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不就只是有个隔离空间，还有个制造分身的能力。论肉搏你还不是我的对……”
“滋滋滋”
正当她要挪开步子的时候，位于上方的空间突然扭曲。紧接着，一个娇小的女孩竟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从空中掉了下来。
“什……”
收敛起刺向凯撒的杀意，她当即便是从原地脱出，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女孩接住，于空中翻滚数圈后稳稳落到了地上。
而此时此景，那怀里的小女孩既没有惊声尖叫，亦没有对着她大哭大闹。搂着她的脖子乖巧地靠在怀里，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救下自己的菲兹，反倒是张口想对她说些什么。
“你……”
“你他X有病么凯撒！”
但未等她张嘴，菲兹倒是先对着面前的凯撒吼了起来。
“你X的，随便伤害无辜少女算什么鸡X本事？冲我来啊！我就站在这呢！”
“果然啊。”
事已至此，凯撒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个一反常态的菲兹问道。
“你还对你的妹妹有所留恋么，菲兹？作为一个以屠杀人类和英雄为生的‘异类’……”
“闭嘴。”
慢慢将怀中的女孩放下，菲兹半蹲在地上，无视掉凯撒轻声安抚起了她来。
“没事吧小妹妹，有没有哪里疼？”
“……没有。”
“好，那就好。哥……姐姐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你能听姐姐的话待在姐姐身边么？”
“嗯，嗯……”
“真是个乖孩子，没事的，就当是做了个梦吧，轻轻闭上眼睛，姐姐一会就带你回家。”
而当撩起那金色长发，看到那双如翡翠般碧绿的眸子时，菲兹却反射性地怔在了原地。满脸疑惑地眨巴着眼睛，她又左右端详了两下那娇小粉红的脸蛋，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小妹妹……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不，这是第一次见到大姐姐你。”
“啊，这样……”
盯着那双茫然若失的眼睛，她猛敲了下脑袋，强迫着自己恢复神智。
这应该是想念妹妹想念得走火入魔了，但那头如金色瀑布般的秀发的确与她相似，相似得令她无法挪开眼睛。
这个女孩就是几年前那个天真无邪的艾拉，那如尼斯湖水般清澈的大眼睛衬映着天空，照出她那颗纯洁无瑕的内心。她的声音宛如降临于人间的天使，放声歌唱之际便将幸福与勇气带给存在于这大地之上的万物……
只可惜，现在这些都已离自己远去。上一次看见她还是在那张白得瘆人的病床上，独自一人在那个无人问津的房间里，盯着旁边那台起伏微弱的仪器埋头恸哭。
“我无法理解，菲兹。二十年前是你选择了成为‘异类’，为何现在又要将那些会令你羸弱的‘人性’找回来？”
“你想说些啥？”
“你没必要为了她而增加负担，只需像往常那样将她杀了即可——撇断她的脖子，然后将她的心脏掏出吞下，像是扔一团不可回收垃圾似的将她扔到一旁去，任凭她散落着肠子和胰脏腐烂在角落。她不过是我找来用于验证你是否还对你的妹妹有所留恋的实验品罢了，不值得成为你和我战斗的绊脚石……”
但很快，凯撒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收住了口，将视线挪向了商场的另一个方向。
“不……你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劝动的人，难道是……”
再度看向菲兹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惧意。
“‘腥红之月’，难道是那个白月对你说了什么么？”
“谁知道呢？哼呵呵呵呵……”
将女孩背到身后，见凯撒正站在那犹豫不决，菲兹便在脑子里构思起了掏出这个封闭空间的方法。
“那位大人并不知道你是否已经把情报出卖给了那些英雄，他只是让我来将你斩草除根而已。现在看来……”
白光聚集于手之际，周围竟然冒出了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分身。白净的脸被黑色的阴影所笼罩，那双鲜红的瞳孔中罕见地放出了血色的光芒。
“还得有很多事要从你那问个清楚才行。”
“小妹妹！抓紧！”
刹那间，一道白光从菲兹面前划过，将她面前的地面打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窟窿。再往那扬起的尘雾里望去时，她已是能看到好几个分身正浑身冒着白光朝自己直奔而来。
当机立断，她不得不背起被凯撒放进来的这个无辜的孩子，带着她朝着商场的正门口跑了过去。
“我得……我得找到‘出口’。”
她坚信对方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这是在他们遇上难缠的对手时约定俗成的一个规矩。即便她甚至对方办事严谨，从不会在这种细小的地方出现纰漏，她还是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找到这个漏洞。
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若是换做以前，她必不会冒着风险去做这样的事情，更不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甚至连对方叫什么姓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拼命。
“三个……三个地方……”
虽然差异甚微，但迫于形势，她还是发现了——商场门口徘徊着三个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空间，周旁早已站住了几个身冒白光的分身，就等着她朝那边冲过去。另外，左右各自出现了凯撒的身影，眼看着就要朝她攻过来。
“你真以为自己能成英雄么，菲兹！”
其中一者挥出重拳，另一者则是横空踢出一脚，两道人影霎时化作白光，呼扇着烈风朝她的要害打了过去。
“轰”
“……”
“……”
“怎么了，这么惊讶干嘛？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
眼下，菲兹左右两侧已是出现了由金属构成的猎犬，它们各自咬住一个分身，像是捕食般将他们朝着远离菲兹的方向拖拽了过去。
接着，便是一段惊涛骇浪的进食。
“你这家伙……居然还能使用能力……”
“这些力量本来是用来暗算那个变态的！现在就先给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