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你也会死。”
小杰西卡是这么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丝毫都不觉得奇怪。
“那又怎么样？反正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杰西卡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看样子之前的那些话并不是说想要和我离开这个地方的意思，而是说……真的不会回去了。
“准备？你就想这么抱着疑惑死去？难道你的那些过去，你就不想知道了吗？”
“不感兴趣……死后的世界，什么都不重要，包括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看来是没得谈判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
我从杰西卡的眼神里看见的只有仇恨，不行，现在这就是唯一能知道当初真相的办法了，必须要阻止一下。
“你干什么？只要杀了她，这里的崩坏就结束了。”
“但是你的过去……”
我挡在杰西卡的面前，希望她现在能冷静一点，我并不想将事情发展到最坏的时刻，所以现在必须让杰西卡冷静。
“那些不重要，忘了就是忘了，就算回忆起来，也只会是不好的记忆。”
不好的记忆吗？但即便如此，那些也是人的一部分，失去了那份记忆，无论痛苦美好，都不算是完整的人……比如我。
“但你就能确定那些回忆就一定是痛苦的吗？”
“我不知道，所以我希望就算在这个最后一刻，也能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羡慕杰西卡，能这么看淡自己的遗忘的过去，我却一直在追逐，我一直在想，如果能找到自己的记忆，或许就能搞清楚自己着五万年以来一直在坚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但或许，让所有律者活下去就是找回我失去的记忆的关键，为了我的私心，我不得不阻止杰西卡，可能真的有真的更好的办法，解决杰西卡的问题。
“为什么还不让开，你想阻止我？”
“阻止你……我有一件事想要问她。”
“那好吧……”
杰西卡妥协了，但对那个她还是没有消除对另一个自己的仇恨。
“你想要干什么？想要问我什么？”
“问你什么？你真的会告诉我？”
我看着她，但却感受不到杀意，跟没有感受到超越到杰西卡那样的庞大崩坏能……
“我想知道，是谁进行的实验？”
“谁？虽然不明白你说啥了什么？但你是想知道，杰西卡律化的原因没错吧。”
“没错。”
“这件事情，对呢。她把我从自己体内分离出来，所以完全不记得那些东西，既然你真的想知道的话，那就告诉你们吧，从安妮尔和你彻底断绝关系的半年后开始。”
—半年前—
当时的我……也就是当年还没能律化的杰西卡，无可奈何的父母，无法阻止我那么伤害自己，出了高价来悬赏治疗无痛症的办法，而当时找到我们的……是一个名叫可可利亚的女人。
当时没有治疗无痛症的任何办法，这是一个投资项目，如果真的能治疗我的话，那么可可利亚也好，我也好，其他患有无痛症的人，她们都能得到救助。
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十分客观的结果，但很多事情，并不会轻易的得到结果。
我们尝试了很多东西，药物治疗，人体实验都没有任何显著的结果。
“普通的治疗办法已经没可能解决人类至今没办法解决的疑难了，所以……”
“所以？”
“请将您的女儿完全交给我们，我们会用最新的科技来治疗杰西卡。”
“治疗……”
“不过给你们打一剂预防针，治疗的结果可能会影响杰西卡的一生。”
“那成功率是多少？”
“这个……就要看我们的主治医生了。博士，交给你了。”
当时，可可利亚的身后出现了一位比我大了一点点的孩子，穿着白大褂的她脸上挂着厚重的黑眼圈，而且看见我有点胆怯的样子。
“你好，杰西卡，虽然我答应了可可利亚会治疗你的无痛症，但要实现告诉你们……治疗的成功率不到1%。”
“我好像见过你……但你现在不应该在……”
“我和博士有一张交易，她正好也在寻找治疗无痛症的办法，你们提供资金，我来提供科技设备，博士提供技术支持，如果能解决的话，那将是人类的一大进步，不是吗？”
“那种事情我不关系，只要能治好杰西卡，一切都和我们无关。”
我的父母们，不喜欢那种技术人员的画饼艺术，她们想要的只有结果，我一点也不关心，因为在那些人之前，已经有很多人来骗过父母的钱了……
她们能给可可利亚的投资，已经是家里能拿出来的最后的资产了。
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我，却遇到了比我，比更多人都要努力的人……伊瑟琳，可可利亚叫她博士，她每天都和我待在实验室里，用来测量疼痛的方法也很简单，只是用她手中的圆珠笔戳一下手臂……当时一周之内，手臂上就出现了好几十个点。
“果然还是有点困难，抱歉，杰西卡，但请你不要在做那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为什么？”
“嗯？”
“难道不应该和那些家伙一样，骗了爸爸妈妈的钱之后，就把我放弃吗？明知道这种东西都是徒劳，为什么……”
“才不是！就算现在医学没办法解析人体的痛觉，但我相信以后，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一定要会……找出办法的。”
她的情绪很激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这么人能着认真的对待我，而不是对我的一切避而远之。
“那个……”
“不要放弃希望……无痛症现在没有解决办法，但他和灾难性的感染性疾病不同，只要小心一点不受伤的话，和普通人没有差别。”
“普通人？我是普通人吗？”
“难道不是吗？无痛症并不应该被大家当成怪物害怕，说不定那也是人类进化的一种表现。但没有痛觉，在现在的人类社会中，有很多事情是很难办到的，比如在受伤的时候，很多意外本人难以发现……所以在那之前，保证自己不会受伤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给我说了很多，我没能从父母，从别人身上听到的话语。第一次把我当成真正的人来看待。
可能是因为她给我的定心剂，让我更加相信，这个人能拯救我带有缺陷的人生，但即便没有解决，我想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如果有她的话，我今后或许就能安稳的活下去了。
但她并不这么想，她经常在每天的实验结束后，一个人在实验室忙碌，想要和她多说几句话都很难办到。
我们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没错，本应该是这样的。如果真的就是这样，恐怕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实验没有进展，她每天在实验室呆的时间越来越多，而和父母约定的时间也迫在眉睫，但我们的实验……
“疼吗？”
“嗯。”
我不希望让她对自己的实验自责，所以我撒谎了，我能感觉到的只要轻微的触感，疼痛根本不存在。
“请不要撒谎，这对实验很重要。”
“抱歉。”
我们的关系在这个瞬间降到了冰点，她对我的撒谎很不满意，我短时间内都不知道应该找她说些什么了。
“博士，如果还是没办法的话，不妨试试……那个东西？”
“不行，对人体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要是失败了，后果……”
“我想试试……”
我不希望她陷入实验的阴郁之中，所以无论怎么样，我都希望她能成功一次。
“你看，这个女孩也这么说了，如果不去尝试，那么就不可能会成功了。”
“我……”
伊瑟琳有些对可可利亚的抉择有些犹豫，但我已经同意了，而且之前早就签订了那些合同，结果如何，我都愿意接受，只要治疗我的人是她，为什么都没问题。
“我的一生，能托付给你吗？”
在进入实验舱的前一分钟，我看着还在测试数据的她，但没能说出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说出来的话，会很惨的。
“那么……杰西卡，我在外面会记录你的身体情况，如果出现严重的反应，我就会停止实验，然后……你父母对我们的投资……”
“没关系……我已经很满足了，那么就开始吧，博士。”
“嗯。”
结果……在实验舱里，博士为我接上了注射管，将崩坏能一点点注入我的体内，最开始确实没什么感觉，但随着体内的崩坏能浓度越来越多，我能感受到轻微的呼吸困难，心跳加快还有从来没经历的感觉。
那就是痛觉吗？我不知道，但很难受，意识就快要消散了……那也是我唯一一次感受到疼痛，因为最后……实验失败了。
体内的崩坏能浓度过高，我没有能承受住……实验终止了。
“抱歉，我失败了……”
博士站在我父母的面前，表情十分的愧疚。
“没关系的，你已经尽力了。”
我醒来之后这么对她说的。
“尽力了就足够了吗！我没有做到这就是事实！”
她当着父母的面对我大吼到，察觉到这些的可可利亚叫住了她。
“伊瑟琳……”
“可可利亚……你不用安慰我，是我自己的能力不够。”
“为什么？已经足够了，已经做的够多了，博士，不用自责……”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我说过一定会选择治好她的。”
我不明白我说错了什么……但我也不傻，我知道她那么努力，并不是为了我。
“她？”
“可可利亚，我已经变卖了实验器材，你就还给杰西卡的父母好了……剩下的损失，我会补偿你的。”
“如果你这么决定的话……毕竟我们需要你。”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一开始要给我希望！”
“杰西卡……”
我当着大家的面跑了出去，我不知道要跑去那里，但是一想到，我本以为可以托付的人，一直都没想着我，心里就不知道……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疼痛？压抑？或者其他的……我不知道。
“一直以来，那些话都是为了治疗我的安慰话……根本就……没有真正重视过我。”
“既然这样……就把她抢过来吧。”
“既然这样？”
“只要杀死所有人，只留下她一个，把她留在身边，他就没办法想着别人了。”
“我……不想这样……”
“为什么？你不想把她留在身边吗？”
“我想……”
“那么……就把那些人，消灭掉吧，只留下你珍爱的人，那些不重视你的人，和你没有关系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伤心的……”
“我真的……”
“你可以做到的，杰西卡，相信我吧。”
之后……就发生了律者暴动的事件，而这些，就是你想知道的过去。
——
“故事讲完了，你也时间也到头了。”
“是这样……自从你把我们分离出来之后，我和她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为了有一天，你能回来……”
“我现在回来了，不过是为了结束这一切。”
伊瑟琳……当时的她才多大，应该是和可可利亚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所以在得不到结果后，伊瑟琳才会暴走。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从你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因为，我就是昨天的你……而你，就是明天的我。”
“那有怎么样……”
“你和她一样，想要逃避自己的过去，而我在孤独之中，被你的单纯的的给影响了，我是你负面的聚合体，但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我不明白，人类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开始我就是不希望你这样，活在悲痛，活在被拒绝，活在……自己的罪孽之中。”
小杰西卡的没有一丝杀意，眼神中能看到她对杰西卡的同情。她对着面前的杰西卡，伸出了自己充满伤疤的右手。
“一起走吧……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