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
她还在等待杰西卡握住她的手，但杰西卡本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过去的自己，什么都不做。
“这又是什么迷惑我的诡计吗？”
我们等到了很久，杰西卡才说出这一句话，不仅如此，她握着钢刀的手也有些蠢蠢欲动。
“诡计……”
她收回自己伸出的那只手，用戏谑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杰西卡，“呵……还以为你会和之前一样上当呢？看来就算是白痴，也会有提高警惕的一刻。”
“废话真多……还是赶快消失吧。”
杰西卡顺着小杰西卡的方向一刀砍了下去，但遗憾的是在那之前，小杰西卡就已经躲开了……她只在挂有全家福的那堵墙上，留下来深深的切痕。
“好险……要是被打中的话，就算是我，也会受重伤的。”
跳到桌子上的小杰西卡看着她留下的那个巨大的痕迹，松了一口气。
“要帮忙……吗？”
“不需要，这是……属于我的战斗。”
杰西卡是这么说的，她十分不希望我介入她们之间的死斗。
“没错，这是我们之间的战斗，旁观者就要有旁观者的样子，不要打扰到我们了。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你还是祈祷一下，自己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吧。”
小杰西卡从手心抽出了一把太刀，和杰西卡手中的那把相差无异，但真要说区别的话，她的刀尖是折断的。
“长时间的持久战，不觉得很无聊吗？杰西卡，不如我们两个人都把崩坏能聚集起来，然后给对方致命一击，看看谁运气好能活下来……怎么样？”
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发言，不过我现在动手做些上面的话，会让两个人都不高兴。
我确实希望两人能活下去，但现在的情况不同，杰西卡的愿望就是如此……我没有权利干涉这个小小的愿望。
“那么……去死吧，杰西卡！”
两个同源的巨量崩坏能相撞，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了大爆炸，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波及到高塔之外，但这个房间，已经被爆炸毁坏的破破烂烂的了，而我看见的房间外，只有一片虚无。
“结束了。”
大爆炸结束之后，杰西卡的声音从因为墙壁粉碎后扬起的灰尘中传来，捂住口鼻的我甚至看不清两人的身影，胜负对我来说，现在还是未知数。
但刚才那句话，确实是成年的杰西卡说出来的。
有等了很久，我也没有再听到两人传出来一句话，唯一听见的声音，就是某个人倒地后的声音，某把刀落地的声音，还有……某个人朝我走来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也能清晰的看见一个幼小的身影，搀扶着一个比自己大的人，走到了我的面前。
“看来是我赢了，人类。你不害怕吗？”
从伤口来看，断刀刺入了杰西卡的左胸，彻底切开了心脏，而且……小杰西卡把她背过来的时候，她的后背乃至左肋都被血液给染红了。
相比之下，小杰西卡身上的伤痕就轻了许多，只有左脸的一小处划伤。
“害怕？如果你真的有恶意的话，我或许还会害怕那么一点……你特意把杰西卡的尸体一起带过来，想说什么？”
“你都知道了？”
小杰西卡这么问我。
“我不知道……所以才需要你告诉我。”
“……”
小杰西卡沉默了一会，然后对我伸出了右手。
“干什么？”
“卡兹卡莉的武器……你带着的吧，她告诉我的。”
“嗯……”
将之前收起来的剑柄递给小杰西卡之后，她看向了已经死亡的杰西卡，自言自语道。
“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算不问，我大概也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甚至是她特意的激怒杰西卡，我明白的，摧毁了自己一生的存在在最后突然想着和解，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她希望给杰西卡最容易接受的结局，无论胜负，她们都将回归同一种结局。
“这样……就可以了吧。”
等小杰西卡还回来的时候，剑身已经恢复了，而且还配上了剑鞘，只不过我眼前的杰西卡，变得有一些透明。
“为什么还要做这个？”
在拿到剑的时候，我这么问她，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我报以微笑。
“我……该离开了吗？”
小杰西卡点头并指了指那扇完好无损的门。
她们的这一切都在消失，失去了崩坏意识的维持，整个空间的存在变得更加不稳定，如果不离开的话，可能就再也离不开了。
“那……再见？”
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我对着杰西卡告别，清澈的双眸看不到一丝污浊，这让我想到了什么……
“你……是杰西卡，对吧。”
在我问出来之后，她愣了一秒，然后轻轻的点头。
“快离开这里吧……替我……给罗莎莉亚问好。”
“我会的……”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好像看见了杰西卡的父母，这并不是所谓的心理暗示……看见过人类真正存在的灵魂的我，能分辨出自己的幻觉和真实的差别，或许这就是杰西卡想要的结局吧。
“这个是……”
本应该站在四百米的高空来迎接日出，但在第一缕阳光撒在脚下的时候，某个东西的反射光就闪到了我的眼睛。
“律者核心？还是……五块？”
在准确一点的话，应该就我们本应该回收的那些核心……这也是杰西卡跟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的东西。
“是时候回去了……不过，要怎么给她们解释和杰西卡发生的事情呢？”
手中的核心也好，杰西卡重造的剑也好，这些事情说出来多少会让人吃惊……而且也会对一些人造成打击。
我还没做好让罗莎莉亚去面对这些现实，但现实却在催促着她去面对……隐瞒的话……还是算了，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伴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谎言对人的伤害也就越大，所有……罗莎莉亚，抱歉。
——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回到基地之后，辉火和玛利亚已经带着自己的女武神部队离开了这个地方，而库玛也因为我和杰西卡的失踪着急了有一会。
甚至正在吃早餐的罗莎莉亚和莉莉娅，在听到我回来之后，咬着面包就从食堂跑了出来，可是在听完昨晚发生的一切之后，两人……尤其是罗莎莉亚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
“那么……律者核心……”
“回来的之后已经放进隔离装置了，暂时不会担心有崩坏能爆发的危险。”
“嗯……安妮尔那边，你打算怎么解释？”
“如实告知好了，我没必要对她隐瞒什么，虽然很难接受，但总比一直怀着不切实际的希望等待比较好。”
“说的也是……但有点太过残忍了。”
“舰长……”
“莉莉娅？”
“刚才……我看见安妮尔姐姐了。”
“什……什么？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你们在说杰西卡姐姐的时候。”
“莉莉娅！你怎么不早说啊。”
罗莎莉亚大喊了之后，就把我放在桌子上的剑给拿着跑了出去，这孩子动作未免也太快了一点。
“罗莎莉亚，你跑慢点……”然而在出门看罗莎莉亚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拐角处，还差点和巡逻的人员相撞。
“那个笨蛋……舰长，交给我就好了。你还是先休息吧。”
“诶……可是……”
“小鬼说的对，昨天使用了那么大威力的能力，晚上还没有休息，最后还和律者一起战斗，却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会。”
不……可是我现在并不累，到不如说那些东西并不会给我造成什么负担。又不是在圣芙蕾雅当舰长的时候，十几个晚上都没睡觉，白天有工作，晚上有任务，还有某个黑心主教是不是给我添麻烦……那才是真的疲劳。
“舰长，不要勉强了，你说过，只有保持良好的睡眠才有力气锻炼。”
莉莉娅察觉到我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所以态度很强硬的把我推到了床边，还模仿着我的语气劝我睡觉。
“这……”
“罗莎莉亚就交给我了，我会阻止她说错话的。”
“嗯……”
“还有……”
“什么？”
“舰长，下次不要在让我和罗莎莉亚担心了，明明是大人。”
我愣了，莉莉娅说出这些话之后就离开了房间，现在房间内就只剩下我和库玛，令我稍微有点尴尬。
“同志……那两个小鬼可是很担心你的，下次如果不是突**况的话，留个字条，会让大家安心一点。”
“我…这是被你说教了吗？”
我居然会被人担心……以后偷偷离开的时候，还是留点线索吧。
——
“安妮尔姐姐，刚才那些你都听到了吗？”
罗莎莉亚在基地的某个卫生间找到了安妮尔。
“你是罗莎莉亚？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靠鼻子……问到了安妮尔姐姐的气味，还夹杂着一种淡淡的崩坏能的味道，就跟过来了。”
“崩坏能的味道？”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就是能感觉到。”
罗莎莉亚含糊的回答着安妮尔，自己感受到的崩坏能是从安妮尔义肢的核心散发出来的，但如此低的崩坏能也能感知到，罗莎莉亚从某种意义上还真是不得了。
“你背后……那是什么？”
“这个……这个是舰长让我还给你的，希望能给你做个纪念。”
罗莎莉亚将从筱柒那里拿来的剑拿了出来，递到了安妮尔面前。
熟悉的剑柄，似曾相识的剑鞘，还有完好无损的剑身，确实是卡兹卡莉佩戴的那把剑。
“纪念……”
安妮尔食指和中指并拢，顺着剑身擦过，然后将她重新收回了剑鞘。
“还是……拿回去吧。”
“诶？为什么？安妮尔姐姐不是……”
“但是……我不会用剑。虽然和卡兹卡莉拜了同一个师傅，但我没有她的天分，用剑也不过是随便挥舞几下。”
“那……”
“纪念的话……只要有关于她的记忆就足够了，卡兹卡莉，杰西卡，还有并肩战斗过得大家，我会一直铭记在心的。更何况要靠物品才能回忆起和她们的经历，未免也太可怜了。”
“不伤心吗？”
“当然伤心了，但……早就一定猜到了。”
“猜到了……”
“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会吧。”
安妮尔的表情变得没之前那么稳重，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的崩溃。被告知了这些的罗莎莉亚，一个人抱着剑走了出去，遇到了追上来的莉莉娅。
“罗莎莉亚，你怎么又把剑拿回来了。”
“安妮尔姐姐说不需要……呐，莉莉娅，我们能活着……真是太好了，对吧。”
“嗯……”
莉莉娅虽然不知道安妮尔和罗莎莉亚说了什么，但她能看出，罗莎莉亚在害怕。
“一起回去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