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妮娜的回忆(下)

作者:渣轩 更新时间:2020/6/11 20:11:24 字数:3793

逆熵,一个存在于世界各地的地下组织,她们想要做什么,会做什么,这可能是我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事情。

但是我却因为偶然,加入了逆熵,但当时在我看来,逆熵不过是处在阴暗处的地下分子。

她们也有自己的正常生活,天命根本没理由要将她们看的那么危险。

我觉得,逆熵和天命,完全可以合作来对付那些崩坏。

在对崩坏的了解只有一星半点,甚至不知道天命和逆熵的真面目时,我是这么想的。

但一切的改变,可能就是在12年的那场以外。

那天,孤儿院的气氛十分的沉重,就算是平时最活跃的阿琳姐妹,在此刻也显得过分安静。

伊瑟琳和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出来了。为了从根据旅人的线索找到的圣痕装置里找到点新发现,她不允许除了可可利亚以外的人进入实验室。

而我每天的日常工作,就是帮忙打扫孤儿院,以及照顾一些新来的孩子。

布洛妮娅偶尔和希儿出门,我就会代替她们做饭……这样的日常,让我切身感受到了家的感觉,完全没有一丝违和。

可有些事情,终究是没办法隐瞒的。

“布洛妮娅和希儿又出去了吗?”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可我还是没能看见那两个孩子,坐在餐桌前的孩子们也闷闷不乐的,像是有什么心事。

“那个家伙是不会来了。”

杏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餐桌,给她准备的晚饭也一点都没有动。不会回来……杏应该也是因为两人在外面玩的太晚而生气了。回来的时候要好好说教她们一番才行。

不仅是杏,阿琳姐妹的行为也很奇怪,平时都会在餐前对杏或者希儿她们做一些恶作剧,但今天实在是过分安静了。

“今天大家都这么了吗?”

可可利亚总是会忙于逆熵的事情离开孤儿院,所以作为年龄较大的我,我认为自己有必要关心这些孩子们的心事。

“没……没什么。妮娜,我们吃饱了。罗莎莉亚,我们出去玩吧。”

“嗯……我们去玩了。”

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了晚餐,也匆忙的逃离了厨房。

“难道是我做的晚饭不好吃吗?”

自问的我尝了一口模仿布洛妮娅做的甜菜汤,味道虽然没布洛妮娅的好吃,但应该也不至于让大家这么讨厌吧,明明平时都还挺喜欢的。

“妮娜姐姐,我们都很喜欢哦。”

伊莎贝拉坐在我的旁边,对我露出了微笑。大家今天都是怎么了……

晚饭结束后,伊莎贝拉和阿琳姐妹抢着要帮我洗碗,让我去好好休息一下。

因为太过强硬,我就只能同意,并且只能在心里祈祷她们并不会突然玩闹起来,或者把碗摔碎。

可就算是让我去休息……直到九点多了,布洛妮娅还是没有回来,我问了好几个孩子,她们也都说不知道,这让我越来越担心。

可可利亚也联系不上,想着在房间能找到些什么线索,但在走到布洛妮娅的房间后,我只看到她一个人蹲在床边双手抱住膝盖,不停地哭着。

“布洛妮娅……你怎么在家,希儿呢?希儿没和你一起吗?”

我打开灯,看着布洛妮娅缓缓的抬起头来,她说了和杏一样的话。

“希儿……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是……布洛妮娅,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我知道大家一直以来对我隐瞒的真相,也知道了伊瑟琳一直在做的事情……研究圣痕装置,不只是需要研究,还需要实验体。

而希儿已经在前一天晚上,移动到了另一座实验室,进行圣痕实验。

“伊瑟琳!快开门!伊瑟琳,你回答我!”

大脑一团混乱的我,只能去找伊瑟琳给我解释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会是,崩坏难道不就是那些怪物吗?

我知道杏有那个奇怪的力量,但那也是崩坏的产物吗?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找伊瑟琳……希望她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妮娜?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伊瑟琳打开门,穿着白大褂的她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有精神。

“你们要把希儿带去哪里?为什么要让希儿做那么危险的实验!”

我拽着伊瑟琳白大褂的衣领,用几近咆哮的质问着她。

“妮娜,你冷静一点……”

“为什么?”

“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伊瑟琳口中说的这些话,让我感觉好陌生,伊瑟琳眼神中的冷漠,让我感觉到了有史以来多大的距离感。

“希儿如果成功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得救。也会有更好的人在战场牺牲……圣痕持有的秘密,是我们现在没办法完全破解的东西,所以,我需要进一步的实验。”

伊瑟琳有些内疚的说出了这些话,我根本不理解,让别人得救也好,避免别人牺牲也好,现在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我也一样。

“那希儿如果失败了呢……”

我很担心,博士自己对这些也没有把握,和我的无痛症不一样,根本不一样,博士根本没办法保证希儿的安全。

“有什么事情,等实验结束后再说吧。”

“伊瑟琳,可可利亚呢?她那么爱这些孩子,她不可能……”

“这次实验,是可可利亚亲自决定的,她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所以……”

伊瑟琳咬着嘴唇,松开了紧握的手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还要对圣痕装置的数值进行调试,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不要再打扰我了。”

伊瑟琳第一次没有理会我,就这样关上了实验室的门,任凭我怎么敲打,她都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回应。

我不明白,可可利亚为什么要让希儿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她那么关系大家,就算不说出来,我也能感受到……可是为什么。

连续几天,孤儿院被一股死气笼罩着……大家都在担心着希儿的事情。就这样一直等啊等,大家等来了最不愿接受的消息。

实验失败了,希儿在那场实验中,消失了。可可利亚孤身一人回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动静,和布洛妮娅一样。

但很快,可可利亚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但看起来依旧是那么憔悴。

自己是那么不愿意把希儿送去做实验,但却又不得不下这个决心。

于是……可可利亚选择了继续圣痕装置的实验,并且这一次,布洛妮娅和当时的希儿一样,像希儿代替布洛妮娅一样,代替已经觉醒了特殊能力的杏去进行实验。

在前往的实验室的前几天,布洛妮娅都非常平静,大家也非常平静,就连阿琳姐妹都将自己珍藏的点心送给了布洛妮娅。

这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事,因为大家都清楚,布洛妮娅也可能会回不来的。

我无法在忍受可可利亚做的决定,我没办法和这些孩子一样坚强到去面对身边的人离去。

我不记得自己父母的样子,从孤儿院长大就没有朋友,所以我不懂得失去,但现在……希儿消失的那天 我好害怕,我害怕这些孩子会从我身边一个又一个消失。

于是……我选择了离开。我向可可利亚申请离开孤儿院。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也没有哪里可以去。

“对不起,妮娜。”

可可利亚在那晚,对我这样说着,她的大衣上还有几滴泪痕。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太懦弱了。”

我或许会再回到这里,又或者会一个人生活到忘记这些人。我当时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想过大家会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伤心。

我就这样一个人,逃走了。

可可利亚帮我在新西伯利亚找了一份收入客观的工作,并且为了付了两个月的房租。

在留下了联系方式后,可可利亚又匆匆回去……因为第二天,是布洛妮娅前往鄂霍次克海的那所实验室。

我暗示着自己,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真的一点都没有。

但当晚做梦的时候,我梦见了布洛妮娅在对我道别,她和希儿手牵着手,越走越远。我怎么都追不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什么都做不到。可是自己却又没办法放下那些孩子。

所以我只好在工作的第一天请假,坐车前往那所孤儿院。

但我没有勇气去真正的送别,我就站在远处,看着布洛妮娅上车,越来越远,我只能祈祷实验能顺利进行。

“不许走!给我回来!布洛妮娅,你给我回来!”

在汽车的后面,杏在不停的追逐着,我第一次看到她那么慌张,总是看见跟在一起的三个人,如今就剩下杏了……

我没办法去扶起摔倒在地的杏,我什么都做不到,不能阻止实验,不能对抗崩坏。

我和她们不一样,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天,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回去了。第二天去工作的场所被教育了一番,对方说如果不是看在可可利亚的份上,或许我已经被开除了。

我只能不停的道歉……对我的上司,对伊瑟琳,对可可利亚,对孤儿院的大家……以及那个已经消失的孩子。

持续半年的工作,让我有些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之中。我也一直在掩盖着自己无痛症的事情。

“妮娜,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没事的,伊瑟琳。你的工作还顺利吗?”

“工作的事情……没什么,你没事就好了。有空的话,我们在商量一下关于治疗无痛症的事情吧。”

伊瑟琳又匆匆挂断了我的通讯……她又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但是我又不敢去想,我害怕连布洛妮娅也……

于是,我请了一天的假期,买了车票和一些礼物,去那个已经近半年没接触过的地方。不知道大家过得好好不好。

然而,等我到达孤儿院的时候,原本的地方几乎已经成为了一座废墟,一座经历过炮火轰炸的战场。

机甲残骸遍布着在各个角落,手中的礼物从我手中脱离,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向这栋废墟,希望能找到一点她们都痕迹。

“伊瑟琳……”

染血的白大褂被压在石头下面,却找不到一点她们的痕迹。

“这个是……布洛妮娅的吼姆玩偶,阿琳姐妹的话剧装束……怎么会……”

然后,还是和过去相同的时间,伊瑟琳发了通讯过来。还是那句客套话……

“伊瑟琳,你现在在哪?”

“我……我当然实在实验室里……”

“才不是!原来的孤儿院已经变成了废墟,你们到底在哪!”

我很生气,但又有那么一丝庆幸,大家还活着。

“妮娜,我们……发生了点意外。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伊瑟琳躲闪着目光,不肯告诉我意外是什么。

但最终在我的不断追问之下,她告诉我孤儿院遭到了天命部队的女武神袭击,菲米莉丝和圣痕终端都被抢走了。实验室的机械也被损坏的无法使用。

可可利亚在别的国家有特殊工作,她们目前正在被逆熵的组织保护着……

“我……明白了。但如果安置下来,一定要告诉我!一定!”

“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伊瑟琳这么说后,挂断了通讯。

我一个人将玩偶,装束和伊瑟琳的白大褂带回了家,将他们缝补好,等着下一次的见面。

我果然……和她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但我已经不想离开她们了,如果下一次有更难以接受的噩耗传递给我,我恐怕就再也承受不住了。

(毕竟妮娜只是伊瑟琳的患者。她本不应该接触到这一切的,但如今,怎样都逃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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