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们都攻击越来越弱了。难不成是到极限了吗？我现在可是精力满满的啊。”
“律者有些反常，难道是开始失去对疼痛的感觉了吗？”
“不……可能妮娜正在进入金属化，到那时候普通的攻击恐怕对她来说就不存在任何威胁了。”
“金属化？人类的身躯可以做到吗？”
“人类不行，但律者可以……她们可以做出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任何超乎人类想象的事情。”
控制雷电，创造想象物，穿梭空间，操控流体，任何自然与超自然的事情，律者都可以做到。
但控制血液和自身金属化……五万年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普通的攻击吗？这么说热身活动该结束了，是吗？”
“嗯……不压制住妮娜，我担心她会做出更危险的事情。”
“你们两个商量好对策了吗？还有什么能让我尽兴的，就快点吧。不过也不需要耍什么小花招，要是敢偷偷带走博士……”
“如果能办到的话，我们倒是想那么做。”
只可惜赛露蒂的能力不能对普通人使用，即便是那些孩子，也可能因为抵御不住崩坏能而死士化。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那些事情了，快点让妮娜冷静下来。”
“我知道。”
剑上溢出了另一种不同的能量，不是普通的崩坏能，而是剑意，卡兹卡莉的剑意。
“好，就带着我的这份力量，把误入迷途的朋友给唤醒吧！”
“就算那把破剑发光了又能怎么样。难道是打算拼尽全力和我一搏吗？”
妮娜不屑的看着我手散淡黄微光的剑。
“这就是……剑意？可你的剑意……”
“喂！你是看不起我嘛，我从师傅钻研师傅的剑术七年，才悟到了剑意，就这么令人遗憾吗！”
“一个人领悟到这种程度，还真是了不起。”
我并不是在敷衍卡兹卡莉，而是对她的肯定，剑意的领悟并不是那样好领悟的，尤其是太虚剑意。
剑法的起源……能领悟到一丝一毫，在过去的江湖都是一方强者，只可惜那件事后，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太虚剑法了。
“这可是纯正的太虚剑意，而且是卡兹卡莉的。”
“嘁，太虚剑意？那种小说中的玩意，你们天命的特点也就是会取些好名字吧。”
关于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是否该做些反驳，但奥托的品味确实不能否定，至少比我会取名字。
“就让你见识一下，你口中的小说里的玩意。”
使用者不过是一个偷师学艺的家伙，如果换做她的创始人，就算是拥有超强防御的妮娜，也会颤抖的。
那可是足以让第二律者感到死亡气息的太虚剑意啊。
“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力气吗？真是小看你了。”
妮娜吃力的用双刀抵挡着我的剑刃，附上了剑意的武器已经在妮娜用高硬度金属制作的双刀上留下了0.5mm的凹陷。
“妮娜，住手吧。伊瑟琳不希望你这样。我们会想办法取出你的律者核心，这样你就又能和大家回到过去的生活了。”
“妄想……别以为我不知道核心取出的结果是什么。而且我是不会放弃这股力量的，让我回到那个只能看着大家受伤却无能为力的日子，我绝对不要！”
“苏醒吧！荣耀的捍卫者。”
我和妮娜僵持着，只要她失去了武器，我就能进一步控制住她……
“多留意四周，如今你连这些都忘记了吗？还是说因为妮娜律化，你已经放弃了思考能力。”
从远处投掷而来的骑士枪强行拉开了我和妮娜的距离，此时妮娜的身后，已经多出了六只辅助臂。
“女武神，你太多管闲事了。”
“我只是觉得偷袭不是什么好行为。而且这场战斗，本身就是我们与你的战斗。”
“妮娜，你身后那些是……”
贝拉说的律者的象征？但感受不到有崩坏能从里面溢出，是妮娜自己做的东西吗？
“还真是怀念啊，伊瑟琳为了更好保护我制作出来的外骨骼，当时穿上去后，身体都没办法自由活动。只能依靠机械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之后被拆来后再也没用过，但现在，用来对付你们正正好。”
那个东西我好像在那个地下室的某个角落见过，当时还以为适应人体的装甲，结果是为了全方位保护妮娜，才那样设计的吗……
“用来保护你的道具，如今却成了你伤害别人的工具，你觉得伊瑟琳会高兴吗。”
叹息声伴随质问，从幽兰黛尔的嘴中吐出，同时还略微带有些许遗憾。
“她当然会高兴的！因为她的发明不止保护了我，还保护了大家……这件装备才不是什么无用品。”
“保护？你现在所做的不过是破坏，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本来只是因为崩坏兽造成轻微损失的游乐场，如今在我们的破坏下，已经面目全非了。你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
或许在崩坏结束的一个月，两个月又或者半年后，这个游乐场又能照常开启，但如今大量的金属被妮娜吸收，地形也在我们三人的对战中彻底变形。
到处都是翘起的混凝土，随处可见木块与碎布。
这只能用废墟来形容……或许这里曾经有许多人的回忆，但现在它只是一座大战后的废墟。
“有没有在意过别人的感受？别说笑了！你们这种天生不存在缺陷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这么说我！因为无痛症而与人不同，就算身上已经被玻璃渣弄了一身鲜血，也不存在知觉。被修女和其他孩子当成怪物。被排斥，被恐惧，被疏远，她们在做这些的时候，就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人类不过都是些自私自利的生物，只有伊瑟琳，只有孤儿院的大家，才会愿意接受那样的我，可可利亚女士也没有因为我的无痛症而觉得我奇怪，一直在引导着我，鼓励着我。就算怀疑我是天命的间谍，也依旧把我留在了她身边。为什么你们这些人没有承受过人间疾苦和异样眼光的人能活下去，希儿和可可利亚就得死？
决定了……我要消灭你们，消灭天命，消灭所有人类，这样就不会有人再伤害我们了。这样博士就不用整天担心天命的入侵了。其他孩子也不会因为天命的入侵再次失去住所了。只要把你们都消灭就好，人类只留下伊瑟琳和其他孩子就好了。”
“疯了，彻底疯了，就算这样你还坚信她有被拯救的可能吗？”
“存在，塞西莉亚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坚信，自己可以拯救西琳，那我也……不能输给那个蠢妹妹啊。”
我握紧手中的剑，这时候哪怕有一根羽毛，我也能在妮娜的精神空间里找到律化的破绽，但不可能……手中的羽毛已经彻底用光了。
再想想办法……伊瑟琳来唤醒妮娜……不行，太危险了，伊瑟琳会被崩坏感染。
“妮娜！快给我住手啊！”
“伊瑟琳！？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会出来！这里不是不该来的地方。”
站在断裂的石柱上的伊瑟琳，就像绝望中才会出现的英雄。但事实并非如此，伊瑟琳不是英雄，甚至不具备和崩坏战斗的能力，她只是一个科研人员，就像她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她只是个科研人员。
“抱歉，但我有必须和妮娜说的话。”
伊瑟琳站在高处，看向那边和往常截然不同的妮娜，无论是外形还是内在，都已经不再是往常的妮娜了。
“伊瑟琳，她们肯放你出来了吗？不要担心，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已经够了，妮娜。”
“伊瑟琳？你说什么？”
“已经可以了。闹脾气的话，现在就停止吧。我会想办法取出妮娜体内的律者核心，所以请不要再这样了。孩子们都在害怕……大家都在等那个熟悉的妮娜回来。”
“害怕？为什么！我都是为了从女武神的手里保护大家才……”
“那你都保护了些什么！那些孩子都因为你释放的崩坏能在承受痛苦，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现在必须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接受治疗！”
“我……”
“妮娜，我知道你很关心大家。但这样绝对不是关心……停手吧，现在，带大家回去。”
“我明白了……”
妮娜低下头，好像被伊瑟琳劝动了。
“伊瑟琳你也背叛我了吗？你也和那些人一样，因为害怕我，所以才来劝说我的吗？我明明一直都在渴求着保护大家，但为什么……我明白了，伊瑟琳你为了研究无痛症，只是为了让你在科研界名声大振吧。”
“不是的！我从来都没有！”
“可可利亚女士说的没错，人与人之间只存在利益，我那么相信你……但你也和那些人一样吗？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把你……”
“伊瑟琳！快闪开！”
妮娜彻底曲解了伊瑟琳的意思，同时丧失了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性，包围了伊瑟琳的利刺就是最好的证明。
必须赶过去……但是这样的距离，全力冲过去会伤到伊瑟琳。
幽兰黛尔的位置也……追不上吗？
“现在只能祈祷赛露蒂能抵挡住另一面了。”
最有效的办法，用剑气打掉一面的铁刺，另一面就可以用赛露蒂的血盾来抵挡，她一定也在暗中观察着，一定……
“只能赌一把了。”
聚集崩坏能挥舞出去，剑气打散了即将接触到博士的利刺，同时也刮下了白大褂的一角。
另一面，赛露蒂也正好用血盾抵挡住了铁刺，博士有惊无险……
“赛露蒂，把伊瑟琳带回去。”
“是！我下次再也不回来乱来了，姐姐！”
赛露蒂站在远处的角落，对我大喊到。这或许只是想赌一把，但可惜……错了。
“用血做的东西来抵挡金属？实在是太天真了……”
“血液……没办法控制……”
“虽然铁只是微量元素，但控制这些已经足够了……”
血盾面对伊瑟琳的那面，逐渐聚集出了一根血红的尖刺。被盾抵挡的金属利刺全都化为乌有……
“姐姐，我没办法控制那些东西了。”
“交给我吧……”
幽兰黛尔握着长枪，只要在妮娜完全夺取控制权之前，击碎那面盾，伊瑟琳就安全了。
“哼，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妮娜注意到幽兰黛尔的动作，金属辅助臂投掷出了一个构造体，在幽兰黛尔的面前发生了爆炸。
“伊瑟琳，去死吧。带着你那些所谓的荣誉，下地狱去吧！”
“蠢货，这种情况就不会躲开吗！”
“啊！”
伊瑟琳从高处被脱落，下面有两位女武神接住了她，在我们都没能做出任何行动的时候，玛丽亚……被利刺贯穿了。
“玛丽亚！”
“玛丽亚阿姨！”
在我反应过来的那一刻，玛丽亚已经从柱子上掉了下来。这一幕，也被跟来的琪亚娜和德丽莎看在了眼里。
“愚蠢的女武神，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给孤儿院报仇了……”
“玛丽亚阿姨，醒醒啊，你快醒醒，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给玛丽亚阿姨听，我和舰长在一起发生了很多事情，和夜雪姐姐现在住在沧海市，和遇到了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孩。我还成为了女武神……玛丽亚阿姨。”
“吵死了，你这个白痴。果然我很讨厌你这个吵闹的小鬼。”
“玛丽亚……”
“筱柒姐……姐，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安洁莉亚，就拜托你了……那孩子比琪亚娜还要愚钝，没有圣女血脉，也没有崩坏能适应性。我担心她一个人在沙尼亚特家会被欺负……带她离开天命，让她当一个普通人就好。不要让她变成我和塞西莉亚姐姐这样，因为崩坏而死……”
“不要……玛丽亚阿姨，你不会死的。德丽莎姐姐，你的血液可以救玛丽亚姐姐的，对吧，求求你救救她……”
琪亚娜拽着德丽莎的裙角苦苦哀求，但得到的只有德丽莎无奈的摇头。
“我的能力，对有着圣女血脉的她是无效的……”
德丽莎断断续续的从嘴里说出这些事实，圣女血脉的本身能力就是压制和净化崩坏，德丽莎的能力是崩坏和吸血鬼的融合产物，根本没办法对玛丽亚起作用。
“无效……不会的，哪怕是试一下也好！”
“琪亚娜，对不起，我……”
“舰长，你一定有办法的吧，用静谧宝石的能力，玛丽亚阿姨就会活过……”
“静谧宝石……做不到让人起死回生。”
这件事情在天命也已经得到了证实，而且我根本没办法完全使用体内的那份力量。
我做了什么……我对安洁莉亚约定，一定会把玛丽亚带回去的。但是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
“琪亚娜……塞西莉亚姐姐的女儿，我亲爱的侄女。远离崩坏吧，做一个平凡人，忘记这一切。这才是姐姐的愿望。”
玛丽亚伸出颤抖的手为琪亚娜擦拭眼泪，却在脸上留下了一抹血痕。
“对不起，玛丽亚，都是因为我，如果我能躲开的话……”
“这样就算扯平了，绿头发的家伙。”
“还有……能看见你没出意外，真的太好了，琪亚娜……”
玛丽亚的手彻底失去了力气，坠落在尘土飞扬的地上。琪亚娜抱着她，不断的呼喊着她的名字，但再也没得到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