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可恶的律者！我要为队长报仇！”
“你疯了吗？”
我抓着一个拿起武器就想要冲向妮娜的女武神，她们这样只会白白送死。
“难道就要我们忍气吞声吗！还是说队长对你来说根本比不上一个律者重要！你不是她的姐姐吗！为什么发生了这一切你却只是看着啊！”
我……话语堵在我的嗓子，吐不出来。我的大脑里只能想到自己对安洁莉亚的承诺。
“对抗律者必然会造成牺牲……琪亚娜，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幽兰黛尔朝我们走过来，语气平淡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
“但玛丽亚的情况不是没有逆转的可能。”
“真的吗？玛丽亚阿姨真的还有救吗？”
“幽兰黛尔，你在说什么？玛丽亚她……”
幽兰黛尔的目光放在琪亚娜身上没有移动，看着面前银色发尾变得赤红的琪亚娜，我也想到了一件可能会成功，但却十分困难的事情。
“不行！幽兰黛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绝对不能让琪亚娜也……”
“这件事不是你能决定的，而是她自己。”
“但是……”
“我要怎么做！只要能救回玛丽亚姐姐，我什么都愿意。”
“我不知道你应该怎么做…但我知道，如果你能觉醒蕴藏在你血脉中的圣女之力，玛丽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会用创生之键的能力来修复被贯穿的伤口，之后的事情，就……”
“不行！圣女的能力或许可行，但后果太严重了！”
圣女的能力可以压制崩坏，也可以治愈普通人，但后果呢？
要做到净化崩坏，治愈几乎没办法活下去是人，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我知道琪亚娜会去做的，因为她是塞西莉亚的女儿，塞西莉亚为了素不相识的人，燃烧了自己的生命，释放了圣女之力，让第二次崩坏的损失降到了最低，挽救了千万人的性命。
我很害怕，我没有告诉琪亚娜圣女血脉的事情，因为我真的很害怕她会因为那份力量，做出与塞西莉亚一样的事情。
“舰长！我想试试……哪怕只有0.01的可能性，我都想试试。我……不想就这样失去玛丽亚阿姨。”
“我……知道了。我会给你争取觉醒的时间……但千万不要勉强。”
“嗯。”
觉醒血脉……究竟该怎么做，唯有奥托才最清楚，因为是她创造了沙尼亚特家族。
我们没有权利干涉他的这些秘密，只有祈祷琪亚娜能真正的找到，一直埋藏在她身体里的那份力量。
可是我同时也祈祷，琪亚娜没能顺利觉醒圣女之力，很残忍，但我不希望到最后，连琪亚娜也一起失去。
玛丽亚……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用令我都觉得厌恶的办法复活她的，所以……
“那么，在我用白花修复伤口的时间，就拜托你拖延律者了。刚才虽然稍微压制住了她一小会，但估计不会支撑太久。”
幽兰黛尔望着被多根长枪固定在地面无法动弹的妮娜，背后的辅助臂挣扎了许久，地面也出现了裂缝，妮娜依旧没能脱离压制。
“我会的。”
已经不能再在手下留情了，妮娜的精神已经彻底被崩坏侵蚀，失去了正常思考能力。
“妮娜，对不起。”
手握剑柄站在妮娜面前，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或许幽兰黛尔在刚才就可以彻底结束她的性命，但她没有这么做。只是约束了妮娜的行动……
“终于要杀了我吗？来吧……让我感受一下，究竟什么才是死亡的疼痛。”
“难道就一定要变成这样吗？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卡兹卡莉在我的耳边，她不开心，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结局注定没办法圆满，从玛丽亚发生意外到现在，卡兹卡莉都没能做出苦闷以外的表情。
“或许有，但现在不行。”
单手举起手中的剑，妮娜抬头一直看到剑举过60°才闭上眼睛。
就算知道这一剑落下的那一刹那，她会死亡，我也感受不到她的恐惧与颤栗，对未曾知晓的疼痛已经彻底入迷到魔怔的地步，大概她会觉得，死亡会让她感受到有史以来最令人兴奋的疼痛才如此期待吧。
挥剑……重复麻木，机械的动作，等自己闭眼将剑收回剑鞘时，束缚着妮娜的长枪已经被悉数破坏。
“来决斗吧。”
“什么？”
“和我决斗，直到杀了我为止。”
“你……你在说什么啊？你们刚才对战不也是勉勉强强的吗？”
卡兹卡莉有些不淡定的指点我，在她看来，我提出决斗就约等于送死吧。
“你要冷静，不能因为自己的妹妹死在律者手里，自己也对生活失去信心啊。你是想丢下那些人不管吗！”
卡兹卡莉指着在远处的幽兰黛尔，和正在努力唤醒沉睡在体内的圣女之血的琪亚娜。
“放过那个消灭我的最好时机，然后来送死，你该不会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打算去给那个女武神陪葬吧。”
“随你怎么想。杀了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杀死那边的所有人也好，带着孤儿院的孩子们离开，去消灭所有人类，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只要你能办到。”
已经不需要在劝告了，只需要让妮娜彻底失败，她才会认清现状，她对自己的洗脑式辩解才有可能出现漏洞。但如果她依旧坚信那一点……或许她再也没办法回到那个地方了。
“你你你……你果然疯了吗？来个人阻止她啊！谁能听见我说话啊！”
卡兹卡莉在我的四周到处乱飞，但离不开半径十米外的范围。这件事情还是第一次知道，大概是因为她总是在我身边飞来飞去，根本没离开过三米外。
“办得到？你是在质疑拥有律者力量的我吗？失去了那个人的支援，干掉你只需要三秒。”
“三……”
妮娜身后的辅助臂已经出现了各种武器，还有当时在幽兰黛尔面前爆炸的东西。
“二……”
周围的金属制品开始变得狂躁，我站在妮娜面前，想即将被巨浪吞没的帆船。
“一……”
原本因为警惕而和我拉开距离的妮娜，双持双刀朝我冲了过来，四周的[巨浪]和阻挡了我的所有退路。
被妮娜砍死，被巨浪碾成肉块，在妮娜看来，我似乎只有这两个选择。
“你干什么啊！快点拔剑啊！我在分你一点剑意，把后面那些东西砍断赶紧跑！”
剑身散发着微光，但很快就凭着我的意志消散。
“不使用那个能力！你和你的剑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不行不行不行！快点跑啊！”
“说什么呢。决斗，可是不能逃跑的。”
“什么决斗是不需要逃跑的！比起那些东西，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吧！”
“没错，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但我可没说过，我一定会死。”
四周的[巨浪]已经盖住了我的头顶，妮娜也堵死了我最后的去路。
在她的辅助臂将爆炸构造体扔出去的那一刻，她的双手也发生了行动。双刀在我的面前落下……构造体发生的巨大爆炸和巨浪的碾压一同开始。
“就只有这种程度？不堪一击。”
铁块高高的堆积着，就像为下面的某人堆砌的坟地。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吧。”
剑鞘戳着妮娜的后背，自以为杀死了我的她立刻反应过来重新和我拉开距离。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可是将你……”
“用双刀劈成了三块？”
“一个两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一次又一次的看着我从自己设置的砍死完美无缺的机关里活下来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很恼怒吗？”
擦试着落在剑鞘上的灰尘，我用略显挑衅的口吻问着妮娜。
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不确认敌人彻底死亡前，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不过是用拙劣的把戏逃过一劫，接下来你又能怎么躲。”
妮娜身后的辅助臂全是那些未知的构造体，双刀仅是挥舞，就能在地上看到无数的刀痕正朝我袭来。
“……”
“因为警惕所以用这些东西来试探我？但很遗憾，这些东西是没用的。”
妮娜的构造体被我当成来接近她的踏板，最终我还是依靠着剑鞘就压制住了妮娜。
她用双刀死死的支撑，试图用背后的机械臂来再次偷袭我。
但不能每次都让对方如愿……抓着剑鞘继续和妮娜僵持，顺手拔出剑斩断了妮娜的两只辅助臂。
失去了一部分压力，妮娜双手用力将我推开，剑鞘上已经留下来了两道较深的刀痕。
“我没办法吸收你那个武器！可恶……”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应该比我更擅长用这个的。”
毕竟是杰西卡制作的武器……两人同位金属律者，难道也有许多不同吗？
“那我倒想试试你手里的东西……在杀了你之后把它抢过来。”
“值得一试。”
因为从一开始，我们的决斗就是以我死亡为赌注开始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结束的办法。也就是说，只要妮娜不逃跑，我不消灭妮娜。这次战斗就会持续下去。
持续到……圣女觉醒的那一刻。
这目前可能是唯一能让妮娜恢复正常的办法，同时也是最后的办法……一旦失败，我们就不得不做出最终的裁决。为了新西伯利亚，为了那些孩子，妮娜必须……从这里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