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卷启智篇
第二十七章演员的诞生
“休堂！”
堂后，章哲武摘下乌纱帽放于一旁，对着站在面前的梅东升说道：
“梅小兄弟，你这堂上一言不发，让本官如何为你的学生做主？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是在诓骗本官？”
梅东升拱手回道：
“在下断然不敢欺骗大人，只不过在下来的匆忙，手边无凭无据，仅凭口头之言，怕是难以令赵昊认罪。”
章哲武叹息一声：
“唉~你这，让本官如何是好？除了那民女小花，你可还有证人推荐？”
梅东升想了想，回道：
“有，但这些人证我怕难以实言，只能试试了……”
…………
午后，二堂召开。
两具尸体已经被抬回停尸房，赵昊一脸自信的跪在堂中，等待开堂。
砰！
惊堂木一声响，正式开堂。
“嫌犯赵昊，你可曾私自关押死者郝六？”
“小人未曾，郝六是由城西刘捕头缉拿关押入牢，与小人无关。”
“传城西捕头与牢头！”
不多会儿，两人一同来到公堂之上。
“卑职拜见城主大人！”
章哲武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问道：
“本官且问你们，郝六是否由尔等缉拿关押？”
“是！”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根本没有多加考虑。
“刘捕头你所受何人指令？”
“卑职接到报案，西街街头有人行凶杀人，后到案发现场被报案人举报死者为郝六所杀，便自行前去捉拿凶手，这是卑职职责所在，并无人指令。”
刘捕头话语中正气凌然，毫无作假之势。
“为何人报案？你且带人前去传来问话。”
“是！”
刘捕头应声，起身离去。
章哲武转头望向城西牢头，又问道：
“你可知郝六如何致死？”
那牢头点了点头回道：
“卑职检查过郝六尸体，致死原因是头部受到重创，失血过多而死。经查证，他是于牢中撞击牢墙，自行了断，许是因杀人后，心中愧疚万分，方才以死谢罪。”
赵昊在一旁甚是安稳，这些人都是义父的手下，自然是偏袒自己的，或者说是义父早已安排妥当，为自己撇干净关系，就算城主他公正无私，但无凭无据，与自己无关之事，他便无权定罪，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一布衣长者从侧堂进来，走到章哲武身旁，侧身附在章哲武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后退到了一旁。
章哲武若有所思的沉默了数秒，才重新开口道：
“经验尸后，郝六致死伤确实为前额撞击，但其全身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牢头，你又作何解释？”
那牢头对堂上附身磕头，颤声回道：
“城主大人恕罪，那些伤口是狱卒所致，因郝六他谎不认罪，兄弟们便想让他吃点苦头，并无……并无其他恶意啊大人。”
“报！”
一位差役自外闯入堂中，他抱拳单膝跪地，喘着气回道：
“禀……禀大人，没有找到。”
章哲武眉头紧了紧。
这不应该啊？难道是……
他想着转头看向一旁矗立的樊向杰，对方感受到他的目光后，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十足的嘲讽。
章哲武又转向梅东升，对着梅东升摇了摇头，才回正，对那差役命令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嫌犯赵昊，你可知郝六夫人何在？”
赵昊一听，联想到刚刚那差役回话，然后看向他义父，对方很自然的对他笑了笑，赵昊心里便有了底，回复道：
“回大人的话，昨日小人被那刁妇刺伤后，便回家休养身子，随并不知其去向，怕是因恐惧而逃窜了吧。”
“可本官怎么听闻，郝六夫人刺伤你之后，变被你的手下强行掳走了？”
赵昊面露苦相，扶着腹部的伤口哭腔说道：
“大人明鉴呐，小人，小人可是受伤者，当时小人只顾的回家治疗，哪里还会心思理会很那夫人如何？不信，不信大人询问我几个手下便是了。”
“传目击证人上堂！”
章哲武话罢，一众十数人挤到了公堂之上，男女老少皆有。
“梅先生！”
几个童音传出，梅东升回头看去，原来是私塾的几个孩子也站在目击证人之列。
梅东升右手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几个孩子会意，没再说话。
梅东升在视线扫到杨不悔后，与其对视数秒才回过头去。
原来梅先生没去私塾，是来帮郝哲报官了，梅先生真是个好人。
他们心中默默想着。
“堂下众人，可否见到赵昊手下掳走郝夫人？”
“没有~”
“有~”
“明明看见了~”
“没有~”
两种回答在众人群中参差不齐的响起。
砰~
惊堂木一震，堂下瞬间安静。
章哲武在众人之间扫视着，除了几个儿童，没人敢直视他的目光，他在一位处于人群偏后，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上停了下来，问道：
“你，是否看到郝夫人被掳走？”
那男子因低着头，并不知城主在问他，一旁的张振捅了捅男子的腰间，小声提醒道：
“大叔，城主问你呢！”
那人吓了一跳，抬头与章哲武对视，然后慌乱的转开视线，眼睛向左瞥视，颤声回道：
“我……我没有……没有看到。”
“骗子！明明就有！”
一旁的小胖子陈阳喊出声。
“对，你个大骗……”
张振用小拳头锤了一下那男子，却被身后的母亲拉进怀中，捂住了嘴巴。
砰！
又是一声惊堂木，几个孩子被吓的一愣，没敢在多言。
张振母亲噗通跪下了，捂着张振的嘴巴说道：
“城主大人，小孩子胡言乱语，你可不要当真，我们没有看到，没看到~”
杨不悔处于众人之间，娇小的身子让他基本上似隐身于人群中，他一直盯着樊向杰，樊向杰脸上不时露出傲气与莫名的笑容，暗暗叹了口气。
“有几人看到了？”
“我看到了！”
“我也是~”
“还有我！”
“我……”
张振刚挣脱母亲的手，又被捂上了嘴。
只有几个孩子回应着章哲武的问题，其余百姓人等，要么眼神游离，要么低头不语，无人敢言。
一旁的樊向杰这时候占了出来，开口道：
“城主大人，童言无忌，你莫要妄断啊。”
“就是就是，城主大人，你总不能不信大人之言，信那孩童之语吧？”
赵昊这时候也连忙附言道。
章哲武回道：
“本官自有定断，你们先下去吧！”
后面是对堂上目击证人所命令。
目前为止，所有证人言论前后配合的天衣无缝，完美的将赵昊推出与死人有关的证据联系，章哲武心中自然清楚这都是樊向杰所安排，定罪一定是要有证据，但所有与案子相关都被樊向杰先一步计划好了，这，让他有些难办了。
就在这时，之前离去的刘捕头回来了，身后的差役带着一妇人进了公堂。
“禀大人，报案人带到！”
刘捕头说完，自身与差役退到一旁，那夫人跪在地上，开口道：
“民妇拜见城主大人！”
“堂下妇女可是举报郝六杀人之人？”
“正是民妇。”
“你是否亲眼所见郝六下杀手？”
“民……民妇亲眼所见，未有丝毫虚假之言，妄大人明断！”
那妇人眼神一直游离于赵昊身上，言语却未有停顿。
“案发当时，嫌犯赵昊可在现场？”
那妇人一愣，是该回答在或不在？她未曾听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赵昊心里一惊。
遭了，这问题可没教过她，怎么办？我……
“大人，小人当时因与他们死者二人讨价不和，早已离去，案发当时，未曾在现场！”
赵昊突然插了一句，那妇人连忙接话说道：
“对对对，赵公子不在现场，不在现场……”
砰！
这一声惊堂木响彻云霄，堂下赵昊与那妇人全都跪趴在地，城主大人这怕是生气了。
“本官问你了吗？需要你回答？”
赵昊伏着身子，颤音回道：
“小人，小人知错了！”
“事已至此，本官已有定断，明日宣判，先将嫌犯压入监牢，退堂！！！”
话罢，章哲武先一步从侧门离去，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于此。
赵昊与樊向杰对视笑了笑，然后看向一旁从头到尾未曾发言的梅东升，梅东升与他对视着，眼神丝毫没有波动，就像是此案与他毫无干系，他只是旁观者一样。
赵昊对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但梅东升自然能看出其中之意。
你会死的很惨~
随后，赵昊被差役抬了下去。
梅东升怂了怂肩。
计划，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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