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床头灯突然亮起，爆出耀眼的光芒。
背着光的林如青仅仅只用眯起眼睛就能抵御强光，但她对面的人却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不得不抬起手挡住眼睛。
林如青掀开被子重重一脚揣在那人柔软的肚子上，意料之外的没有痛呼，无所谓。看到那人顿时像蒸煮的河虾般蜷起，这就够了。
林如青双手一撑，跨坐到那人腰间，右手狠掐住那人的脖颈，另一只手握成拳，用最大的力气不断捶打着他的脸庞。
那人虽然想用手挡住林如青的拳头，但他的另一只手被林如青牢牢踩住手腕，无法动弹，仅凭单手是怎么也遮不住整张脸的。
林如青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往下擂打的动作，直到那人闭上眼，放弃了徒劳无功的防御，她才停下。然后从自己枕头下抽出一把带鞘的仿制疯狗（Mad Dog）战术刀，戳在那人的咽喉上。
“咳咳……”
坚硬的刀鞘卡住喉咙，让那人不由自主地咳嗽，尽管如此难受，但他似乎毫不在意此时的处境，只是一边咳嗽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阵大风贴着楼层刮过，玻璃窗被吹得哐哐作响。
冰冷的空气刺激起了林如青手臂上的绒毛。
他对林如青露出微笑：“咳咳咳，这是，咳咳……你的房间？咳……”
“滚回去。”林如青冷冷地回应。
“看你本事、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甚至“事”字的尾音刚刚落下，林如青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刀鞘抵住喉咙，五指掐住脖颈，那人几乎已经处在窒息边缘。
林如青面上依旧冷若冰霜，只是微微咬住下唇。
“我叫你滚回去！”
那人的眼瞳不住地往上翻，唇角却向上撩起——他此时竟然还在笑！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在剧烈咳嗽和窒息的痛苦中挤出带有嘲弄意味的笑容，但他确实做到了，这意味着林如青对这个人的威胁毫无意义。
如何威胁都没有意义。
林如青静默地看着他，五秒后，林如青收回战术刀。她站起来，又重重玩他肚子上踢了一脚，跳下床，推着书桌边的木椅到墙边坐下。
那人摸着脖子，低声发出几个笑音，缓缓坐起来，身子后仰靠着冰冷的墙壁，仰头睥睨着林如青，轻轻喘息。
“废物。”
林如青把双腿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看着他，被骂了一句什么反应都没有。
那人忽然摇头晃脑起来，一头的蓬松乱发也一同跟着甩动，他发出“啧”的嫌弃声，抬手把额前的头发全都捋上去。
“怎么养这么长的头发，活像条狗。”
林如青没说话，甚至不愿看他。
“哎，别这么冷漠嘛，我们好歹相处了三年。难得见一次面，不如来叙叙旧，姐～姐？”他笑起来总有种挑衅的意味。
“呕……”林如青身子一抖，听到姐姐两个字时有些反胃。
“你有没有见过你看夏獍时候的眼神？”他忽然问道。
林如青没理他。
“没见过吧，那我告诉你——简直就像见了腐肉的秃鹫一样，让人看了就反胃恶心。刚刚被你看了一眼，我都要吐了！我这样说你不要生气，因为我还有更贴切的比喻，只是为了照顾你的面子没有说出口而已，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他自顾自地笑起来，笑声开朗，像是一个二十几岁朝气蓬勃的青年。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他用和林如青一样的冰冷眼神看着她。
“离他远点，你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去碰他？收起那些龌龊心思，老老实实当个好姐姐不行吗？”
林如青骤然握紧了刀柄，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他。那人不为所动，反而对林如青竖起中指。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要不是我，那个憨批现在还——”
“闭嘴！！！”
刀飞过来，那人一偏头，带鞘的军刀就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林如青此时站了起来，手指有些颤抖，竖起的剑眉立出一抹冷冽，像只炸毛的豹子，露出尖锐的爪牙。
房间里只剩下温柔的静谧，不时有窗外传来的汽车驶过的声音划过。
那人没有和林如青对视，捡起那柄军刀，拔出鞘凝视着雪白的刀刃。刀刃清亮，映出对面那人的模样，他又啧了一声，拽了拽头发，然后翻转几下军刀。
“洗得真干净。”
林如青呼出一口浊气，重新抱着双膝坐在木椅上。她已经冷静下来，重新变回了那个雪一样的少女。
那人站起来，拿着刀跳下床，对林如青说：“我出去玩玩，天亮前会回来。”林如青没有答话，他也不甚在意，笑了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砰——
那人关门一点也不知道有个词叫轻柔。
林如青把脸埋进膝盖里，什么声音也没有，黑发散乱，如绸缎般披在她身上。
那人走到夏獍的房间里，昏暗的房间悄然亮起，他打开衣柜。夏獍的衣柜很小，因为没有多少衣服，都是林如青穿剩下的偏中性的衣物。
其中有一条衣架上挂着件红色的披风大衣，下摆及大腿。这也不是夏獍的衣服，这是他的。
他换上自己的衣服，纯黑的衬衫和修身长裤，外面是红色大衣。大衣上有金色细线刺绣出仙鹤，背后是鹤身，双臂是鹤翼，鹤颈搭在肩上，鹤的头颅垂在右胸，细长的眼眸似有刀一样目光。
那人甩着军刀走进卫生间里，换了身衣服似乎让他心情不错。
照着镜子，他拔出军刀，开始修剪头发。大蓬大蓬的发丝在洗浴盆里，半响过去，他脑袋两鬓和后面的头发被全部刮得寸短。
他打开洗浴盆下的柜子，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被他藏起来的发胶，扣一点抹在手上，对着镜子开始为头发塑型。
看着镜子的人，他满意地露出笑容。原本蓬松柔软如狮鬃的发型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略显张狂的大背头。
“世界上像你这样帅的人能有几个呢？空无物。”
空无物对镜子里的自己比出枪的手势，极潇洒地开了一枪后转身离开。
空无物吹着口哨开门离开，出门前看了眼时间——2：17。
他的脚步欢快，甚至走到一半会突然跳出一曲爵士。空无物在路灯打出的圆形光圈里陶醉，为夜风的冷冽而兴奋，因白月的皎洁而欢喜。
他走在街上就像要去参加整个世界最大的party，眼神的桀骜可以和西伯利亚狼相提并论。
还是要去那耍耍。
空无物把军刀抛上半空两米，落下时把它稳稳接住，然后默默做出决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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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文中的精神分裂和人格分裂均经过一定的夸张处理，因为这是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