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
第二天中午，离第二轮开始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所有人都没有为比赛做准备，而是默默地围在比赛场专用的酒店房里，文昕的床边。
已经一天半过去了，大家表情都很不一样，有沮丧、有不甘、更有难过，所有不愉快的表情都在我们的脸上都有，看上去似乎神马方法都有想过，但唯一的方法也是不能实现的方法。
“哥...哥哥......哥哥.......”
“文昕！”遥拿起毛巾为文昕继续擦汗，文昕的情况越来越不好，除了虚汗不止，还高烧加做噩梦，梦里遇上可怕的东西才一直叫哥哥吧，但是我只能坐在梦外捏手指。
文昕每次虚弱到有气无力地喊哥哥......哥哥......的，我真的受不了！无法在承受文昕每一分钟每一秒地衰减生命，本来好好的干嘛要来参加这比赛，很后悔没有把比赛的机会给紫思柔他们，如果是他们来比赛就会有这事，文昕就会躺在这里，就算这事依然发生，受伤也不会是文昕，这种想法虽然很不好，但是其他外人受伤关我什么事，我只要我关心的人没事就很好了，不是么。这世界每一秒钟都会有人受伤，但是这一秒和下一秒受伤的不是我的亲人朋友，就可以了。
“小洋~~~”遥看了下我，示意我过来看看文昕，可是我没有，一声不吭地离开。
当我站在房门口前，我停下脚步，深思了一下，下定决心说：“我们按照对方要求做吧。”
我知道我不能做主，可是必然有人提出这个，剩下的人才会真的去面对这个。这个时候大家一定会很伤心和不甘心，文昕的呼喊已经超过我的承受范围，我不能，真的不能再看大家的表情，所以我决定先出去。
打开房门，尽管这个房间，这个酒店装潢非常美丽，非常有气魄，可我并没有任何心思，连一丢丢的撇一下眼的欲望都没有。
2
所谓男人泪不可流，不过泪是人类最好的发泄，既没有大喊的噪音污染，更没有自杀的血腥。
我今年十六岁，自从六岁那年开始，我一直都在低谷，前天以前我以为我所有无助和憋屈都已经承受过了，我都能承受，而且自从知道白的存在我更有些自信。可是，这次白没有办法，我更没有。
现在除了蹲在酒店顶楼流泪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想起和秦颖以前练习的时候，大家都比赛充满信心，很想为学院拿第一，我们或许还有明年，但是会长她们明年就要毕业了，或许她们还有大学的校际比赛，可是性质和现在的性质已经不一样了。
“一个人躲起来能解决问题么！”
“那你想怎样，大姐，你想我怎样，我还能怎样！啊~~！”眼睛红红地抬头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琼，大喊道。
琼一句话也没说，双手拽起我的衣领，用力把我往后墙上撞，撞到我背后一阵阵到底疼。
“抱歉，心情不好，别闹了好么！”有气无力对琼说，这时候我真的没什么心情和她多说什么。
“谁跟你闹，我看不如直接这里跳下去吧，你这种一直在逃避的人还能做什么？”琼非常生气，已经火冒三丈，都能把我烧着了。
“你想说诺菲丝那个方法么？”
“我们时间不多，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个方法，你是要你恢复你和诺菲签订主仆契约的时候的力量而已。”琼还是没有放手，依然拽着。
诺菲丝的方法很麻烦，但是麻烦归麻烦，能救人，再麻烦也没事，唯一难题是诺菲丝没有以前的能力，至少要有当时第一次和诺菲丝签约的时候，那一闪而过让诺菲丝退让的力量。
“呵~力量，唯一的方法白已经说过了，但我办~~不~~到！”
“为什么，你有尝试过么？”
“试？我连记忆都没有，你让怎么试，让我把头磕墙，还是用板状拍自己？”
“啪~~~”琼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响声回荡在晌午下的天台。
我只是捂住右脸倒在地上，听着琼说：“不记得？很多事情不是你不记得就等于没有，就等于你不需要面对。”从语气听出来琼现在非常激动，我不知道是为了文昕还是什么其他的事情而激动。
琼接着说：“就正如你不曾真正面对我一样。”
“你？”
“三年前，你或者觉得我是忽然间变了个人，可对我来说这过程很长，很长~~”
“三年前？那段连白都没有的记忆？”三年前我向琼表白，琼答应给我一个答复，期限是一天，可第二天我被人堵了，之后白记得自己已经出门了，但是我到底有没有去赴约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第二天，你什么的都忘了，而我什么都记得，但却不想想起了，可每天起来看见你我都想起来。记忆不可能随你控制，但是也不是说你忘就真的完全泯灭掉。”
琼不知不觉留下眼泪，从来都很坚强的女孩她哭了，愿意还是我，她的眼泪很熟悉，莫名觉得自己捉住钥匙，一把记忆的钥匙，还有一个残缺的“龙灵契约”。
3
三年前同一个人，同样的眼泪，同样的划过这张脸。
哪天晚上，白从窗口跳了出来，因为强行压制黑的爆发，导至黑的反噬，也就是现在的我强行夺回身体，因为正处于力量失控的状态下的我，下意识，没有经过理智分析地行动。
心里总觉得有事情没做，有个地方没去，下意识控制身体来到的公园，看到坐在公园椅子上苦苦等待着我的琼。
“你迟到了！怎么那么晚。”那时候琼看到我，表露的是欣慰的表情，不管等多久，只要我来了她就高兴，只要她说出那句话她就满足。
“我......”可是琼连话都没完，就卡喉咙里了。
琼看着我两只眼球布满了血红色的符文，一时间惊呆了，她没见过这种事情，她才活了十三年怎么可能看到过这种魔法阵，即使活着一百三十年也未必看到。
“你怎么了？”琼突然觉得很害怕，看着我步履阑珊地走过来，像一个醉汉。
面前这个人即将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防备也是不必的，可是也未能想到，我突然扑向琼的身上，用力把她按倒在地，大晚上公园已经没人了，即使有人，看到这种状况也未必上来帮忙。
“嘶~~~”我好像之前撕破文昕衣服的那个人渣一样撕碎琼的衣服，为什么会怎么做，不知道，可能是报复，也可能失控的力量触发的冲动。
琼想喊，想反抗，可是嘴已经被我的嘴堵上了，四肢被控制住，身上的雷系魔法似乎对我没有一丝作用。
琼只是一直在耳边回响起一个声音：‘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没完没了的响起，感觉有某样东西进入了自己身体，手背似乎被什么东西在烙印一样痛。
泪，也就是这时候流下的，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琼和现在的我一样无助，一样憋屈。
琼的内心一直在放抗这个声音，觉得现在在她面前的男生是个恶魔，是个比魔族更可怕的恶魔，魔鬼！
她调动起所有的雷系魔法去反抗，去维护自己，绝望地疯狂地提升自己魔力强度，最后或许是她的坚持不懈感动了天，又或者是她的魔力达到了激发天雷的程度。
一道闪电突然从天而正好打到琼的身上，自然的力量从来都不是可以少看的力量，获得惠赠的琼，让全身都充满雷电之力，被这种雷电电击后我感到全身都酥麻麻的，身体一软爬在琼的身上，一动不动。
琼，一直在抽搐，不停地深呼气，吸气呼气很多次后才稍微平伏一下内心的迷茫感，才把我从她身上推开，很晦气地踹了我几脚才发现手背有个不完全的魔法阵，一闪一闪......
4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能摆脱这个东西的阴影么！幸好它不是什么可怕的诅咒，不然我不止会一次又一次地抓破手背的皮肉而已，我会把它剁下来。”琼捂住的手背，边哭边叹息说。
“对不起！”看着琼这个样子，想起那天的事，我只能说一声对不起，这个力量太可怕了，连自己都害怕的力量，我该怎么去掌控，如果我再次获得这个力量到底我会疯到什么程度。
“你不应该对我说对不起，既然是你不能控制的力量所做，我可以不怪你的，至少我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琼说到这个‘可是’语气突然变重：“现在是你妹妹生命危在旦夕，你却没有勇气去掌控这个力量，你到底算什么？”
我到底~~~算什么？这个问题，不断地缠绕我，只需要我力量恢复一点，就能救得了文昕，又可以帮助团队继续在比赛中走下去。我怎么就做不到呢！
“如果你能掌握力量，救了文昕，我可以答应你，做你的后宫一员。”琼似乎下定了决心，获得什么觉悟一般地说。
什么？“这个~~~啊！我头好痛~~~~”在我不断反思的时候，我头突然间好痛，被刺穿了一样。
“嘶~~~你自己想想吧！”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擦眼泪地离开。
在我眼里就看到琼向前走的身影，头痛欲裂的感觉让我的思想很混乱，曾经想起过的记忆碎片，一片片地连接一起，汇成画面一副又一副，我看到我的手染成鲜红，重新回想起当年手插进母亲的心脏的感觉。
“彭彭彭~~~”的心跳感刺激着每一条神经活跃，大概是连带关系，把扎根在阴暗处的记忆连根拔起，把曾经不想看到，不想感觉到的统统挖出来。
母亲的表情，母亲最后的话，艾琳娜惊恐的表情，统统在我眼前出现，母亲死前后一分钟的事情不断地重复，一遍又一遍重复，让我看得无比之清晰，母亲最后看得我冷静下来的表情，是微笑的！
这个微笑让我陡然觉得温暖感，那种时而朦胧时而清晰的感觉，很想捉住却摸不着。
伴随记忆汹涌而来的是可怕的东西，这个本来是我的，但是我却害怕的东西。
它侵蚀我，它折磨我，我想妥协，想放弃挣扎，但是唯一一句话能让我依然坚持的“没有勇气去掌控这个力量，你到底算什么？”
我到底算什么，我是文昕的哥哥，是大家朋友，队友，是.......主宰生命的王者！
时间已经过去了，留下的记忆并没有当时真实感受那样可怕，我现在看到东西都只不过是幻象罢了！
用尽全身力气奋力站起来，仰天大喊：“走开懦弱的我，我不需要别人怜悯，也不需要怜悯其他人，我只需要像过去一样——碍我事者，乱我心者，同死！”用尽全身力气奋力站起来，仰天大喊。
魔龙的格言现在再加一条，伤我亲者——同死。
5
泰莎收到了比赛通知还有半小时我们就要踏进比赛场。
“会长，第二出场顺序的是南兹学院。”泰莎拿着通知单汇报到。
“真是冤家路窄。”
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憎恨这个南兹学院，这样赢比赛，他们就能拿第一，可笑。
“这是他们的出场顺序，根据资料，第一个出场应该就是给文昕下诅咒匕首的人。”
资料显示，佟飞，男，黑暗冥系。整个团队里唯一的黑暗系，这还能有谁。
“会长我们的出场顺序还没交呢！”
“还用想么，随便排就好，反正都要出局了，谁先谁有又有什么区别。”清学姐，很郁闷地翘起腿很不客气地说。
“第一个又遥来上吧！这是出场次序，泰莎上交吧！”会长把预先写好的次序表拿出来让泰莎上交。
“第一个我来！”
突然门口传来声音，我就站在房门口，在众人眼里我怪怪的，右边脸有点红肿，脚步有点轻浮，感觉很虚弱。
现在我依然有些害怕力量会突然失控，但我依然要坚持好控制，害怕不等于懦弱退缩。
我曾经是魔龙，魔界唯一，仅仅是害怕就退，传出去，十魔王还会屈身于我么。
今日，就必须用某人的血，来庆贺我的重生，魔龙的复苏。
作为魔龙的种种日子清晰地出现，我原有人格逐渐和魔龙人格重合，魔龙的阅历，瞬间脱变了十六岁少年的稚气。
“诺菲丝！”一声令下，诺菲丝展现出本来高冷的姿态，十八翼在这个有限地空间里展开。
看到这里，我无声地转身离开，那邪魅的微笑和布满血红色符文的双眼留在这个房间里每一个人的心里。
PS: 重点以到，有点兴奋！两天，4000字加长版，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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