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谁是下一个？”
面对着庞大尸身的老人缓缓回过头来，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再次彻底震撼了所有人的内心。
刚刚的战斗已经精彩至极，到了可以令无论派系的所有人都感到惊叹的程度。相应的，在他们看来，此刻老人的体力应该为刚刚的战斗而消耗殆尽了才对。但老人仍旧在擂台之上毅立不倒，静静等候着下一位挑战者的来临。
他怎么会决定继续战斗？
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强？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流露出体力不支的模样？
这些问题，没人知道。甚至也有可能无法知道。
因为已经没有人敢再上台去试探剑圣的底细了。
…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从上至下，从皇帝到百姓，从利爪到武林人士，从普通弟子到隐世高手。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他们也同样在等待着，等待着下一个送死的人上台，等待着从他人与这位老人的战斗中见识更多，学会更多。
但当等待的时间达到足够的长度，有人便开始摇起头来。他们不再寄希望于下一名挑战者的出现了。
但是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即使有二倍乃至三倍的意外出现，也并非是绝无可能。
一个穿着黑色布衣，头顶黑兜帽的人出现了。
小臂与部分小腿被红色的布带紧紧缠绕着，由于戴有面具，围观者并不能识别出这个人的身份，连他腰间的那把长刀也是毫无来由，看刀上的色泽与磨损程度。似乎是刚刚打造好的？亦又或是从来就没有经历过实战呢？
“我不杀无名无姓之人，报上姓名来！”剑圣将手上的刀对准了已经走上了一步阶梯的神秘人。
“我师父，托我向您问好。他跟我说过，他说他还想与老吴你们十几人，再叙叙旧。”从黑衣之下传出的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是个没听说过来由的年轻人啊？现在年轻人可真是狂妄。哪怕是武林间最有潜力的新人，面对这样的强者也一定会心生畏惧的吧！这个年轻人，到底能扛下几刀呢？众人的想法或有异同，但大体上却都怀抱着这样的心思。擂台之上可关注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他们开始向观众席看去，心里默默盘算着谁还能上上场撑撑门面，期望着有人能来破破剑圣的威风。
但剑圣此刻心中所想却与众人大相径庭。
那个家伙的徒弟？哼，来了京城吗？真是巧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的实力又精进了多少呢？暂且就先拿你的徒弟练练手罢。
这样想着，剑圣的战意也逐渐开始沸腾了起来。
“那么，上吧！”
话语出口，剑圣的身影即刻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是在那神秘人的面前了。一刀斩下，原以为能有所成效的一击却刚好和神秘人的刀刃交叠在一起。金属的碰撞声响起。由于二人都是双手握住武器，刀刃被弹开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那就比比力气吧。剑圣这样想到，随后倾注了自身全身的气力到手臂上。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明面上默不作声的两人却开始了暗暗较劲。
但结果却再一次令剑圣惊讶。自己的全力竟然并不足以压制对方，甚至刀刃的交点还有向自己这一方移动的趋势。眼看着刀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剑圣最终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的道路，大力将刀刃向前方推进，随后又向右方快速抽动刀刃，一脚蹬在结实的木板上，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向后闪避。
力大无穷吗？这小子…什么！
剑圣欣赏的目光消逝了，代替之的是他拧起的面部肌肉所漫溢出的不安感。
这是正常的。
因为他能看见，年轻人的刀已经装在了刀鞘里，从他的腰间隐隐能听见风的响声。
刀刃挥出的时候，白色的气浪席卷了半个擂台。
剑圣的腹部也为此而流出了大量的血液。
“和我一样的招数吗？真不错啊，小子！战意都沸腾起来了！来吧，再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师父是怎么教你的吧！”没有捂住伤口，没有因疼痛而产生的表情变化。有的，只是紧接着挥来的聚集着风的刀刃。
这就是武者之间的战斗。
这一刀并没有气浪出现，甚至连轻微的加速都没有出现，所以这一刀被年轻人腾空踢来的一脚给踢开了，但剑圣也并不为此恼怒，他似乎在盘算着，盯准了什么时机。
碰撞，分开，再进攻。
但剑圣的手上没有动作，即使他双手握住了剑，他却一反常态的运用下盘向后仰起避开了这一招横向斩击。
用身体躲避并不常见。一是因为，能用刀格挡下的就不要耗费多余的力气，二则是刀挡不开的你身体移动更不一定能躲开。
所以，当老人回过身来时，刀光已经再次到了他右侧的不远处了。
不过，时间足够了。
借助部分风的力量，剑圣的双手朝着前方突进而去。
“断空！”
面对着已经逃离自己攻击范围的年轻人，剑圣忽然这样大吼了一句。
随后，在离刀刃稍远的地方。
年轻人的腹部，毫无来由地被刺开。
“比起老行家，你的经验还是差了许多。”
剑圣向身体右侧伸直持刀的手臂，将刀与手臂摆在同一直线上。他已经做好了行刑的准备。
“既然是生死战，那么，愿赌服输，就让我来…唔！”
老人忽然间停止了他的发言。是因为惊讶？还是因为受了伤呢？也许，两者都有罢。
擂台下的观众也将他们的眼睛睁得滚圆。
因为他们看到了不可能发生的一幕。
与那年轻人一模一样装束的人瞬间出现在剑圣背后。从剑圣腹部的大洞里，有沾有血液的长刀伸出。还有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正化为一片片的羽毛，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