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走。”
老大踩在瘫软的我身上，留恋的看了一眼正痛哭流涕的白瑶，便打算离开。
忽然，不知道从哪出来的一块石头，砸到了他的面前，老大离开的脚步一顿，我似有预感的扭头，看向正做出抛石头动作的白瑶。
我心中暗道不好。
“呵，小丫头，你以为有这么个废物，加上那么一群废物保护你，你就能有恃无恐吗？你瞅瞅他，就像个狗屎一样被我踩在脚底下，你一个残废又能怎么办呢？在一个肯保护你的人正无能为力的时候，你是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如，死在哥哥的床上怎么样？”
老大踩在我的头上，我被迫陷入土里，可是，也让我有了机会。
我用双手全力的抓住他的脚，抱在头上，头更深的陷入土中，但，至少让白瑶脱离了危险吧。
我看到有人报了警，只要我能坚持到警察来了，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晕死过去了吧。
这么想着，我对老大说道，
“咳咳……抱歉，还没到无能为力的时候，所以，能请你擦干净你的嘴滚回家吗？”
“咳咳咳咳……咳咳……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命特别硬，你想试试吗？”
我笑着对白瑶打了个别担心的口型，但我高估了自己的极限。
又是一棒子打在我的另一条腿上，我疼的几乎晕厥，可是，我还不能。
“白瑶，我答应过你，要让你在我身后微笑着活下去，所以……给我笑啊！给我笑啊！”
只要你笑了，我就不苦了。
“还敢在我面前谈情说爱，兄弟们，干他！”
在老大的吩咐下，我接受了小混混们的洗礼，我不想让白瑶看到我这丢人的样子，扭头将脸埋在了土里，埋着埋着，土就成了泥。
“我再说一遍，你们给我放开他啊！”
忽然，我听到白瑶愤怒的吼声，忍不住扭头，脏兮兮的脸肯定很丑吧。
我看到白瑶冲破层层障碍的来到我面前，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却拼命的推开了一群人，用撕咬，用抓挠的方式，无所不用其极。
她真卑鄙啊。
可是，为什么好想哭呢。
鼻酸了，鼻酸了。
应该还能坚持。
可被人奋力保护的感觉……真好啊。
仿佛回到了学校，退学的那一天，学姐也是用如此强硬的姿态，停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这样的保护很容易便让我哽咽，毕竟，哪个温柔的人不希望被别人也温柔以待啊！
我看到白瑶推着轮椅来到了我面前，老大不知为何，就这么看着白瑶用劲掰开他踩在我身上的腿，而后，被白瑶用手腕推的退后几步。
我看着白瑶从轮椅上跪了下来，而后，用柔弱的身体试图撑起我，可怎么也不成功。
我看着她咬着牙，一次次的尝试。
“白瑶，我没事的。”
我不忍心看她挣扎，对她安慰道。
“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像这种人渣，我们还要狠狠的报复回去！所以，你绝对不能有事啊！”
说完，白瑶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我背在背上，而后，用中指指着陷入沉默的老大和小混混们，大声吼道，
“你过来啊！”
空气中，一股悲伤的气氛开始蔓延，明明是热闹的街尾，却罕见的出现了无声区。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接茬。
没有人交头接耳，也没有人转身离开。
似乎，一切事物都因白瑶的一举一动而静止，而老大，就这么被挑衅着，却无动于衷。
白瑶柔弱的身体很难撑起我的重量，我看着她痛苦的咬牙，身体颤颤巍巍，我心里忽然好难受。
我对白瑶说道，
“放我下来吧，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不放！”
“白瑶，我不懂，你在执着什么呢？”
“执着个屁。”
“白瑶，今天过后，我们就是陌生人，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
“不值得你**！高杰，我告诉你，你给老娘好好的活着，这辈子必须一起死，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你听到了没有！你知道老娘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老娘他妈的为你放弃了上辈子啊！”
白瑶哭着对我喊道。
听着白瑶的话，我有些不知所措，可上辈子的事谁又会记得呢，她应该也只是说说吧。
“你过来啊！”
我听着白瑶继续对老大挑衅着，老实的趴在她的背上，我静静的享受着这份美好，仿佛在冰冷的冬雪地享受过春天。
花开四季缤纷，日子欣欣向荣。
我看着老大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而白瑶依然不管不顾的喊着。
我不明白老大为什么会放弃，就像我不明白白瑶为什么不离开。
我习惯了付出，习惯了给别人创造生的机会，给自己留下死的后路，也许温柔便是一条有死无生的捷径，我阻止了谁，谁又阻止了我呢。
我感受着腿上的疼痛，对白瑶说道，
“约会可能要泡汤了。”
“老公，你晚上要吃什么吗？不然……我下面给你吃？我手艺很好的。”
白瑶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听我问什么，反而说出了让我瞠目结舌的话。
“白瑶，我是说，很抱歉，我仍然欠你一个约会，但就算我说约会过后再不纠缠，恐怕你也不会听，所以，明天大路朝天，我们……就此散了吧。”
我在白瑶耳边轻声说道，看着她下巴上不断滴落的眼泪，我的心里仿佛也正下着一场雨。
“老公，你喜欢喝什么味的奶茶啊，我比较喜欢草莓味的，不然，我送你一个？”
“够了，白瑶，我跟你说……”
没等我开口，白瑶已经转身，梨花带雨的脸朝着我不断放大，等周围的人散去，等我们挤在一个轮椅上，等警察做好笔录。
等一切纷扰离去。
我拿着草莓味的奶茶，对她说道，
“你方才用嘴送的奶茶不能算。”
“那我就送到算为止。”
“白瑶，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耍流氓呢。”
“切，送奶茶这种事，怎么能说是耍流氓呢？明明是爱的供养。”
“……”
看着白瑶再次送过来的小嘴，我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承受这种屈辱。
顺便，528公交怎么还不到呢……
